岳俏舞听到冯政业的追出来的声音,她没有回头,一路走到小区外,却依然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路过一个报刊厅,突然想起吕伯飞,她走到跟前:“老板,打一电话。”
报刊厅老板拿出一部红色的电话放在她面前:“打吧。”
岳俏舞按记忆中的数字,按了一串号码,拿起电话等待回音,
声筒里很快听到那个带有滋性的声音:“喂!哪位?”
岳俏舞的眼泪一下夺眶而出,哭不再是压抑在心头的一块石头,她终于有了可以哭的地方。
对方的声音又传过来,急切且带着激动:“你是俏舞?你是不是俏舞?快说话,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告诉我地方!”
岳俏舞擦擦眼角的眼泪:“我在……”
报刊厅老板很快给了她一个地址:花园路中心街报刊厅。
“我在花园路中心街一个报刊厅旁。”岳俏舞照着一字一句地传过去。
“待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到。”吕伯飞一边跑一边对着电话大声说。
一刻钟后,吕伯飞出现在岳俏舞的面前,俏舞,你这个死丫头,终于还没忘有我这个朋友。
他爱怜的目光注视着她:“你还好吧?”
岳俏舞眸子中分明存在一汪欲出还休的泪水,可是她终究给了吕伯飞一个浅浅的微笑,这神情,让吕伯飞更加心疼,低眉温柔地看着她:“还笑!这两天,你都跑哪去了?大家都为你着急!”
岳俏舞眨眨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吕伯飞:“伯飞!我想回家!”
吕伯飞立刻说:“好!我们回家,我送你,岳竹也一直在找你。”
“不要!我不要回那个家!”岳俏舞像是条件反射,立即拒绝了吕伯飞的提意,
“去你家行吗?”
岳俏舞楚楚动人的样子,让吕伯飞没有半个理由说一个不字。
“好!就去我家,现在就去。”
“爸!俏舞回来了!”吕伯飞脚没挎进家门,声音已经传进了吕南的耳中,吕南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他们两人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显出欣慰的表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爸爸,这是岳俏舞!”吕伯飞说
“俏舞!这是我爸爸!”吕伯飞来回的介绍,吕南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停下来,吕伯飞嘴唇动了动,再没吭声。
“吕伯伯!……”岳俏舞低低叫了一声,
“孩子,来,进屋说。”吕南望着岳俏舞,她皮肤白析,朗月秀眉,明目皓齿,瓜子脸形,跟岳世明很相像,尤其是她额头中间那个桃形的美人旋,简直跟岳世明额头上的旋一模一样。也许是对自己经历的事情,太过沉重,整个神色看起来很差,吕南暗自叹息。但他也对岳竹的做法,产生了怀疑,这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走进屋子,岳俏舞看到客厅墙壁上挂着一副画梅图,上面还有明代方孝孺的一首画梅诗:
微雪初消月半池,
篱边遥见两三枝,
清香传得天心在,
未话寻常草木知。
岳俏舞想起以前爸爸带他来这儿的情景:
“爸爸,这是我们家的房子吗?好像时间很长了耶!该不是我出生的地方吧?”岳俏舞跟着岳世明进到屋子里,好奇地问岳世明。
“这是我至交的家,他们从这里搬走很久了。”岳世明若有所思地说。
“是吕南伯伯吗?”岳俏舞继续询问。
“你说的没错,就是他,他们是不辞而别,爸爸心里很难过,不知道什么地方做错了!”岳世明感慨地说着,眼睛盯在了墙壁上的画梅图上。
“爸爸,也许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要难过,你还有我和哥哥,对吗?”岳俏舞调皮地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岳世明拍了拍岳俏舞小脑带:“是啊!爸爸还有你,还有你哥哥,当然不会难过了。
“这副水墨画真不错,爸爸,吕伯伯喜欢梅花?”岳俏舞指着画上的梅花问。
“你吕伯伯的夫人叫骆梅,……”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吕伯伯深爱骆阿姨,所以才有了这副画!画中的梅花自然就是骆阿姨喽!”岳俏舞抢过岳世明的话,把自己的理解一股脑儿说给父亲听。
“鬼机灵!算你聪明,就是这么会事。”
“俏舞,你在看什么?”吕伯飞走近岳俏舞,打断了她的回忆。
“噢!没什么。”岳俏舞回过身来,对着吕伯飞惨然一笑,吕伯飞一时无语。
晚上,吃过吕南做的饭,岳俏舞和吕伯飞搬了椅子在院子里乘凉,吕南站在屋内的窗前,望着他们俩,骆梅,你在天上,一定可以看见他们,你看现在两个孩子在一起,他们的脾性竟是这样的和谐,伯飞一点也没有你所当心的那样,他是健谈的孩子,稳重,善良,有品格的人,你就不要再自责了,我很爱他,如今,连岳世明也离我而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和我说说心里话,亲情,爱情,友情,在我这里,只剩下亲情了,这还不是最糟的,现在,有一件事放在我心里,像石头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真怕,有一天,它会突然发生什么,那时,我可真不好给你交待啊!
清风带月,云飞星动,美好的夜晚,
岳俏舞遥望着星空,似乎看到父亲的面容,爸爸,爸爸!岳俏舞在心里默念着,剪水的眸子涌出浅浅水雾。
吕伯飞侧过头看到岳偿舞的眼眸,看到快要涌出的珠子,不胜柔情地揽过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想哭,就哭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你父亲究竟是怎么会事,可是,我的肩膀很想让你来靠!”吕伯飞很平和的语气对她说。
岳俏舞抬手抹了一下脸,果真,脸上湿湿的,她抬起头望着他:“伯飞,谢谢你!其实,不管他会不会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一样爱他!”
“俏舞,这样想就对了,你想想,你从出生到现在,你父亲是怎么对你的,你不就明白了?”吕伯飞唇角微笑。
“恩!我知道,如果哥也这样想就好了!”说完两手托着下巴,端详着自己的脚丫子,硬是把又要涌出的泪珠,收回到泪泉里,
接下来的日子,岳俏舞在吕南家里度过了几天安心的时光,内心的伤痛稍有一些抚平,这天早晨,岳俏舞要给岳世明的去世后的二期添新土,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可要添的土,但是岳俏舞还是想去埋着父亲的地方,
吕伯飞答应陪她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