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占南固执地把手伸进水里,转头对田妈说:“田妈,你先出去。”
田妈虽着急,可也不得不退出浴室,临走前对乔占南嘱咐了两句,方才下楼去等待傅医生。
乔占南让叶盼在水中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式,将她凌乱的长发拢到一起,又用干净的毛巾将头发包起来。
动作虽笨拙机械,但仍旧是十分珍视,小心翼翼。
他深怕,一不小心就扯痛了她。
“还冷不冷?告诉我。”
命令的口吻,乔占南说的格外轻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淡定平和,他活了28年,大概这一生所有的脾气和棱角,都在这一刻,被这个叫做叶盼的女人磨得又圆又平。
他不怕与对手之间的厮杀,商场及权场上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更不怕敌人在背后射放冷箭,勾心斗角角逐,只因他有机会转身,就会狠狠报复那人。
可是,他却注定要输在一个女人身上。
因为,放不下。
乔占南叹了口气,水中的大手按住她两肩,她仍旧不吱声,他固执的亲上她额头。
她生病的时候,他所有的怒气都不见了,那些积聚在他心上的乌云,也暂时飘得远远的。
她是他的女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不会伤害她,更不可能对她放手。
不管……她究竟姓什么,叫什么。
叶盼濡湿的睫毛煽了煽,乔占南的嘴唇柔软薄凉,敏感的刺激着她滚烫的额头,她打了一个激灵,抗拒地摇头。
乔占南也顾不得许多,解开衬衫纽扣,露出强壮的胸膛,“还冷不冷?”
他贴上她脸颊又问了一遍,她不答,他干脆解开腰上的皮带,脱去长裤,长腿迈进浴缸,和她一起没入水里。
水中的两人宛如两条漂亮的人鱼,一个身躯健硕修长,一个纤细婀娜,乔占南紧紧贴着叶盼的娇躯,“搂上我,会舒服一点。”
他身上是正常人的体温,叶盼身体滚烫,她没再躲,大概也是没有力气,顺从地被他搂着。
他的温度让她感到舒适,而她烫人的身躯,则让他感到怀里的女人是那么的真实。
他和她,仍旧彼此慰藉着彼此。
……
傅凯的车,是在四十多分钟以后才到达的别墅。
田妈迎上前,连忙说了叶盼的状况,也顺便提了一下乔占南被下药的事。
傅凯上楼去敲门,乔占南已把叶盼抱离了浴室,给她重新换好一套干净的睡衣。
大床上暖床的床单也被他换过,旧的床单被一齐卷进浴室洗衣机。
傅凯给叶盼量过体温,已经差不多达到39度,他带来了医药箱,立即给她打了一针退烧针。
“田妈,今晚要让她多多喝水,要麻烦您整夜守着她,不断用温水给她擦手心和脚心,如果到凌晨她还没退烧,就得马上送去医院。”
傅凯说完,转身又对乔占南说:“占南,你跟我出来一下。”
傅凯把乔占南单独叫到另一个房间,是给他量了一下血压和心率。
乔占南告诉傅凯自己已经没事,却又说了叶盼的情况,她被他单独关在房里十几天,她不吃不喝已经成为习惯,刚才,在他药效发作时,曾几度不管不顾的粗暴待她。
这个时候,乔占南也没必要在傅凯面前回和避隐瞒。
“她这算是急火攻心,突然发高烧,也不全怪你,不光是因为身体虚弱,可能她憋在心里的心事太多,她不肯对别人讲述,自己又抗不住。”傅凯推推眼镜,摇头,“占南,你要有心理准备,烧就算一时褪了,她心里的火也去不掉。”
乔占南沉默下来。
傅凯拍拍他肩膀:“还有你,一旦觉得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检查。”
“我知道,没事。”
……
凌晨叶盼退烧,傅凯让田妈喂叶盼吃几片消炎药,担心她几小时后会再度发烧,以致烧成肺炎。
乔占南整夜没合眼,和田妈一起守在叶盼床边,不断亲自给她擦试手心、脚心。
只是消炎药片很苦,田妈一送进叶盼嘴里,昏睡中的她就把药片吐出来,试了几次,后来用温水把药片化开,叶盼依旧不肯配合吃药。
最后乔占南亲自含了药,嘴对嘴将化了药片的温水送入叶盼口中。
叶盼被捏着鼻子,表情痛苦地皱眉,却不得不把药吞咽了下去。
“田妈,糖水。”乔占南没回头,长臂伸向背后。
田妈递上糖水,乔占南又喝下一小口,耐着性子俯下头,再次覆上叶盼的嘴唇,轻轻的吻开她紧闭的唇瓣,这次,极其温柔的将糖水一点点喂了进去。
许是刚才的药太苦了,叶盼整个神经都被苦味侵蚀的绷紧,渐渐尝到一点甜味,紧皱的眉头就自然的松开了。
田妈在一旁瞅心地瞅着,边摇头边叹气,叹这两个人,明明是相互深爱,为何还要彼此折磨?
天亮的时候,叶盼仍旧昏昏欲睡,不过在半梦半醒间,口中却模糊不清地念叨着乔占南的名字。
守在床边的田妈一惊,赶紧奔出房间,把刚出去抽烟的乔占南又叫了回来。
“大少爷,盼盼唤你呢!”
乔占南掐了烟,随田妈回到房中,见田妈俯下身,小声在叶盼耳旁说道:“盼盼,大少爷回来了,刚才只是出去抽了根烟,他一整夜都守着你呢。”
只见叶盼的长睫轻轻颤了颤,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她睡懵了似的,瞅了瞅矗立在床边的乔占南。
不过很快,她涣散的眸光又转向了田妈。
“妈妈……”叶盼流下眼泪,冲田妈说道。
田妈错愕,乔占南也是微微一讶。
然而,叶盼在无意识中唤了田妈一句“妈妈”后,就渐渐闭上眼睛,再次昏睡了过去。
乔占南身上的手机响起,他俊眉紧蹙地掏出手机,看向屏幕上的来显。
是父亲乔安久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