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我吃的东西乔占南只让您经手,不允许别人碰?”
叶盼又问了一遍,田妈表情极不自然的抬起头:“呃……小姐还是别多问了,这也说明了大少爷疼你。”
叶盼觉察到了什么,黑色的长睫无声煽了煽,没再开口。
这时候,寂静的屋里响起“嗡嗡”震动的声音,叶盼抬眸落向床上的枕头,对田妈说:“田妈,那您就去做饭吧,我自己整理就好。”
田妈尴尬地笑着走出屋外,叶盼才翻开枕头,拿起放在下面的手机。
H先生发来了一封信,她坐在床沿边,滑动着手机屏幕。
H先生:你小产的原因,是乔安久让人在你饮食里下毒,你的身边,有老狐狸收买的眼线。
叶盼盯着屏幕发呆了一会儿,漂亮的黑瞳里,渐渐濛起一层水雾。
又像是寒冬腊月里的河面,瞬间凝结成冰,她抬起头望着天棚上刺眼的灯光,周身窜起一股寒冷,再暖的空气,再刺眼的光,也点不亮暖不起心里的委屈、愤怒。
叶盼美丽脸孔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最终,她紧紧的攥着身旁床褥上的床单,直到手心刺疼。
……
“田妈。”
叶盼下楼,已换上了一套外出的衣裳,米色开衫,蓝色小脚裤,虽然更显苗条清瘦,但人看起来格外精神。
叶盼忽然像是大病后重新复苏,没有了小产后郁郁寡欢的模样,因为今天化了淡妆,反而美的格外明艳。
她站在楼梯半截腰,提着小包,像是要出门似的。
正在楼下打扫的张姐向楼梯走来:“小姐什么事啊?田妈在厨房忙,我这就去给您叫……”
“不用了。”叶盼摆摆手,想起什么,忽然问:“张姐,你和李姐现在有空吗?”
“有空啊!”别墅的只有三个佣人,除了田妈外,就剩张姐和李姐了,张姐笑说:“叶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不必事事都劳烦田妈,我们也能做。”
叶盼点点头,“那好,你们俩现在陪我出去一趟,办点事情。”
张姐为难的转了转眼珠,人人都知道叶盼刚逃跑才被接回来,而且小产才过去没几天,若她此刻想出门,别说田妈会拦着,外面的保镖也会立时通知南少。
张姐说:“这不太好吧,小姐身子还没养好呢,出门见风会烙下病的。”
“可是……”叶盼微微蹙起眉头,“我有个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一个人……”
张姐目光放亮,睨了晲叶盼手上的小提包。
“怎么办?”叶盼似犹豫了一阵,还是说:“我还是出去吧,去去就回。”
“叶小姐到底要给什么人送东西呀,这么急?”
“呃……”叶盼尴尬:“也不是重要的东西……”
“那……”张姐走上了楼梯,“如果小姐放心的话,不如我替小姐出门跑一趟,把东西送出去?”
叶盼没动,眼眸一眨不眨地凝着张姐,表情像在思虑。
“那也只好这样了。”她叹了口气,提起小提包,拉开拉链,从里面翻出一个信封,“就是这个,张姐你过来……”
张姐闻言又上了两步台阶,叶盼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在新华路的路口有一个小胡同,10点钟,那个人会在那里等,你只负责把它交给他,不要多问什么。另外,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连田妈都不许说,听懂了吗?”
就是再迟顿的人,也听出了玄机。
张姐紧张的点了点头,收下那信封:“叶小姐放心,我不会乱说,我这就出门去。”
张姐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很快拿着叶盼委托的东西出门,出门前,她还故意当着叶盼的面,对另一个女佣李姐说:“我要买点东西,临时出去一个小时左右。”
张姐走出别墅不远,就来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将信封拆开了。
信封里折着一张纸条,她立刻目不转睛的打开翻看,只见空白的纸上只写着两个字:谢谢。
张姐皱起眉头,一时间懵了。
可是她不敢大意,收买她的人曾经吩咐过,叶盼一举一动都必须及时向他们汇报。
张姐拿出手机,给对方拨打了过去:“喂……”
……
医院。
聂远山走到乔安久身旁时,乔安久正背身躺在一张病床上,接受其中一项脑血流检查。
占南占北兄北均站在旁边,陪父亲诊病。
聂远山表情严肃,暂时没有出声,等到乔安久完成检查走下了病床,他才微声道:“久哥……”
乔安久见他有话说,便招手,聂远山附在他耳边:“……”
乔占南和乔占北听不见聂远山说了什么,只听乔安久连忙愠怒道:“这个白痴,是不是被发现了?”
“应该不会,叶盼没有理由会发现张姐,除非……”聂远山小声,余光瞥了瞥乔占南,“除非是南少告诉她的……”
乔安久突然一阵猛咳,再加上头痛心烦,“下去吧,告诉那个张姐,把信封恢复原样,送到那个地址,看看到底是交给什么人。”
不过乔安久心里还是清楚,十有八九是被叶盼愚弄了,可是他已经没有心情责问儿子,就摆摆手让聂远山出去了。
乔占南看着一脸疲乏的父亲,心疼,心酸,上前拍了拍他的背:“以后有什么事,让聂叔直接跟我说吧,我能处理的,都会替爸分忧。”
乔安久摇头,欣慰,却又思绪复杂。
……
张姐接到了指示,便去杂货店临时买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新信封,把旧信封扔掉,重新把信装好。
她来到新华路的胡同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只见那胡同口果然站着一名男子,身材不高,戴着一副眼镜。
张姐走过去,小心探问:“您是在等叶小姐吗?”
许世生推了推眼镜:“是啊,怎么她没来吗?”
张姐把信封拿出来,交给他:“小姐来不了,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先生贵姓?”张姐又问。
“免贵姓许,许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