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们就这样,把我唬得团团转,南宫念,你当真以为我离了你不能活?”
终于,傅文君还是脱掉了她的绵羊皮囊,将自己的真实面目展露在大家面前。
除了赵浅外,在场的一众人都惊讶了。
他们从未想到,从小一直以温婉贤淑为代名词的傅文君,居然还有如此疯狂的一面。
当然,南宫念心里也清楚,她的变化都是因为自己。
如果她爱上的不是自己,也许现在早已成家,拥有幸福的家庭。
奈何有些事,根本无法自己做主,就像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一般。
“文君,我知道你很难受,但这些事,我不能瞒你。我若仍旧昧着良心娶了你,你也不会幸福的,不是吗?”
其实在场的每个人都很清楚,南宫念和傅文君之间这段故事,一直都是傅文君在一厢情愿。
从赵浅刚刚来到京城,便知晓南宫念心里没有傅文君,那时她还想过要撮合两人,只可惜他们缘分太浅,终究无法走到一起。
傅文君听完南宫念这番话,突然间笑了起来,那笑容难看的狠,看的柳微凉心里一紧,连忙上去打算拉住她。
“文君……”
未等柳微凉说完,傅文君便用力将她甩了出去,若不是南宫念眼疾手快,柳微凉定会被摔得不轻。
“傅文君!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这件事从头至尾只是我对不起你,和他们两个没有关系,有什么你直接冲我来!”
南宫念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如此极端,刚才还将柳微凉狠狠推倒,心里的火气一下上来,同她说话的语气也十分恶劣。
傅文君被他激的更加极端,开口怒吼道,“是啊,在场三个女人,除了我之外,另两个都是你的心头肉!南宫念,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了你这么多年!还有你!真不知道你为何如此走运,几次三番都害不了你!”
傅文君非常激动,这番话也确实压在她心里很多年。
今天,傅文君才彻底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从第一次见到南宫念,傅文君就能感受得到,这男人并不喜欢自己。奈何她从小便听母亲讲过,自己将来是要嫁给他当世子妃的,想法也发生了改变。
这些年,为了迎合南宫念,傅文君不惜一切代价,性格也不再像原来那般活泼。
她以为自己小心谨慎的活,南宫念总有一天会察觉到她的好,却没想到半路杀出赵浅这女人,将傅文君的计划全部打乱。
“傅文君,驿馆那个黑衣刺客,是你的人吧。”
忽而,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赵浅突然开口。
她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傅文君,企图察觉出这女人的不同。
直到刚才,傅文君激动地说出那句话,赵浅才认为,当年的事就和她有关。
果不其然,赵浅话音刚落,傅文君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目光中还闪过一丝惊恐。
那种害怕情绪,是源于内心的,是无法用任何方式掩盖的。
“你…你别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驿站,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缓了片刻后,傅文君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同赵浅争论。
只可惜,如今她就算说出花来,赵浅也绝对不相信她是清白的。
回想起之前在春江围场,事情也蹊跷的很。
明明守卫森严,刺客又怎会突然跑进来?从那次后,傅文君又被南宫傲信任,留在南宫念身边。
一切的谜团,越发清晰起来。
傅文君的手止不住颤抖,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柳微凉察觉。
一瞬间,她便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柳微凉自小看着傅文君长大,对这丫头的性子极为了解,只要她一说谎,整个人就会变得不对劲,手指也止不住颤抖。
如今这副模样,倒真应了那些自然反应。
“文君,你同我说句实话,是不是你找的刺客?”
柳微凉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尽是质问。
若这件事是真的,她绝不可能让傅文君进门。
像这种恶毒行为,柳微凉确实没法接受。
“姨母,是他们故意陷害我,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做过!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傅文君见柳微凉都开始怀疑自己了,更加紧张,连忙开口朝她解释。
殊不知,她这种做法更加引人怀疑。
毕竟从前的她一向镇定,面对大事也依然面不改色。可现在却因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换做任何人看,都是蹊跷的。
“文君,你应该清楚,即便你不承认,我也有很多方法能知道真相。所以,你最好还是招了比较好。”
这件事在南宫念那边办确实有点棘手,可若换做柳微凉,就会好办许多。
她毕竟是当朝三王妃,又是前太后身边的红人,宫里的人见了柳微凉皆是行礼问安,无不尊敬的。
傅文君听完柳微凉这番话,终于沉默下来。
她心里很清楚,这一次,自己怕是逃不过了。
“是我做的又如何?我就是不明白,她赵浅凭什么刚来京都便能受到南宫念这般重视?他们两人平时厮混在一起,也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才是南宫念未过门的妻子,不是吗?”
终于,傅文君崩溃了,决定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
“你们以为我只做了驿馆那一件事吗?其实当年春江围场的事,也是我一手策划的。目的很简单,我就是想让你赵浅明白,有些人是你碰不得的!但我确实没想到,你这女人脸皮居然如此厚,竟然还敢赖在京城。”
当年傅文君以为这女人心中有数,便不会再来纠缠,却没想到她不但没走,居然还变本加厉起来。
后来,她便一手安排了刺客的事,以为能悄无声息的做掉他们主仆二人,却未料到陈靖川确实是个好苗子,居然能将她在江湖上寻得的刺客反杀。
这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果然,这一切是你做的。”
得知真相后,赵浅并未过于激动,因为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如若这些事不是南宫念做的,那么最可能的凶手便是傅文君。
因为除了她,赵浅想象不到第三个能如此做的人。
“原来是你,傅文君,真没想到你这女人居然如此狠毒!”
听到这个消息,最愤怒的不亚于南宫念,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些事居然都是傅文君做的。
在他心里,傅文君一直是个沉稳的女人,他也一直觉得是自己愧对于她,如今看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想多了。
比起她,自己实在太嫩了!
“狠毒?你居然用这个词形容我?南宫念,我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被你害的!”
当南宫念用那个词语形容自己时,傅文君心里的火气瞬间上涨。
她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难道他南宫念不清楚吗?
如果不是他做了这些事,她也不至于被逼成现在这副模样。
在那一刻,傅文君好似将真实的自己展现在大家面前一般。
“我害的?傅文君,你快清醒过来吧!这一切根本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有让你为了爱我伤害我吗?我有让你为了爱我,伤害我最爱的女人吗?”
直到今天,南宫念才发现,原来自己记忆中的傅文君,早已发生了改变。
现在的她,变得恶毒无比,从前的天真善良也消失殆尽。
“南宫念,谁都可以这样说我,但唯独你不行,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三王府里的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你很爱我,这些年为我做了不少事,可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都是我需要的吗?我告诉你,根本不是!”
既然话已说到这个地步,南宫念自然不会放过傅文君,便打算趁这机会把事情全部说清楚。
他承认,这些年傅文君为了自己做了不少事,可每次她的好心对南宫念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甚至觉得这女人再用这种方式绑架自己。
自从赵浅出现以后,傅文君开始变得变本加厉,明里暗里做了这么多阴险的事,叫南宫念听了心惊胆战。
早知道傅文君是这种女人,他说什么也不会拖到今天才把事情说清楚。
傅文君听了南宫念的话,忽然沉默下来,许久都未回应。
她确实没想到,真到撕破脸皮那天,南宫念会用这种方式回应自己。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根本一文不值。
“念儿,行了,你先别说了。”
柳微凉见傅文君一声不吭,察觉出有些异样,赶忙吩咐南宫念闭嘴。
虽说这女人确实做了不少错事,但傅文君做这些毕竟情有可原,柳微凉除了恨她之外,更多的是心疼。
这丫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性情如何,柳微凉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不是爱错了人,也许傅文君不会把日子过成今天这般。
所以,柳微凉一直觉得,是他们有愧于傅文君。
话音刚落,柳微凉再次上前,走到傅文君面前,小心翼翼地拉住她的手。
比起方才的激动,此时的傅文君已经渐渐恢复常态,并没有抗拒柳微凉对自己的亲密行动。
柳微凉见状,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接连开口说道,“文君,本宫知道,你也不是有意做这些事的,我也不会怪你,但现在,我觉得你和念儿,确实不适合在一起了。”
如若没有这些,柳微凉一定会坚守自己最初的想法,将傅文君迎进门,但如今,早已人是物非,事情怕也要重新定论。
“不,不!我要嫁进三王府,只有我才配做南宫念的世子妃!”
柳微凉的话再次刺激到傅文君,她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甚至将心中的怒火全部撒到柳微凉身上。
这一次,是赵浅推了一把柳微凉,才让她安全落地。
“够了,傅文君,你瞧瞧你现在哪里还有千金小姐的样子?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恶毒。你真的爱南宫念吗?我觉得你更爱你自己!”
赵浅实在是忍不住了,最终决定开口制止这恶毒女人的行径。
如果她真的爱南宫念,就不会用这种方法对待他的家人,更不会残忍的用伤害南宫念作为达到目的的手段。
傅文君不愿承认自己的真实想法,赵浅不介意替她把话说出来。
一瞬间,气氛陷入沉默。南宫念和柳微凉都不再开口说话,只认真盯着面前的两人。
“爱我自己?赵浅,你凭什么这么说?若是没有你,这些事根本不会发生,我和念哥哥也会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对,这一切都怪你!”
傅文君像是在对赵浅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很快,她双拳紧攥朝赵浅走去。
当她走到赵浅面前时,突然将自己头上的发钗拿了下来,准备对面前的女人行凶。好在南宫念眼疾手快,狠狠的将傅文君推到了地上。
“来人,快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拖出去!”
南宫念实在忍无可忍,终于决定吩咐人把傅文君控制住。
若是他们继续放任不管,怕是傅文君要把这王府闹个底朝天。
很快,江宋派人将傅文君禁锢住,但是却没有按照南宫念的吩咐去做。
“少爷,傅小姐毕竟身份尊贵,若是我们直接把她拖出去,是否有些不妥?”
江宋在三王府内呆了多年,对王公贵族的礼仪甚为了解,若是他们今日真如此做,怕是明天太尉便要找上门来同他们理论。
“对,这么做确实不妥。”
柳微凉率先恢复理智,连忙同南宫念开口。
只可惜,无论他们如何劝说,都改变不了南宫念的想法。
“江宋,你现在便把这女人给我绑起来,立马送到京兆尹去。”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傅文君根本不是王族,方才她又向大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南宫念自然不可能便宜了她。
赵浅听完不禁一愣,简直难以置信南宫念所说的话。
难道他真的愿意为了自己,不惜撕破与太尉府多年的旧情吗?
“南宫念,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傅文君毕竟是太尉的千金,若是咱们真把事情闹大,怕是要毁了你们两家多年的情分。”
赵浅此时说这番话,就连柳微凉都没有想到。
她确实没想到这姑娘居然如此大气,面对曾想伤害自己的人也能如此善待。
“赵浅,你以为你如此说,我便会感激涕零吗?我告诉你,就算你今日放了我,我也依然恨你!”
傅文君死到临头还嘴硬,南宫念自然不会放过他。
“江宋,还愣着干什么?现在便给我把人送走!”
南宫念也是着急了,竟立马吩咐江宋把人送走。
“念儿,你先等等,先叫江宋去。”
正当南宫念打算同江宋一起送傅文君去京兆尹时,却被柳微凉拦住。
南宫念见状,也只好吩咐江宋先行一步。
瞬间,王府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王妃娘娘,想必你有要紧的话要同南宫念讲,这样,我先行告退,待你们二人说完再回来。”
赵浅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柳微凉定是有要紧的话要说,她这个外人在场,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浅浅,你等等。”
柳微凉见赵浅打算离开,开口叫住了她。
赵浅立马停住脚步,转身疑惑地望着柳微凉,“王菲娘娘可有其他吩咐?”
柳微凉听完她的话,并未急着回应,而是走上前,将赵浅的手紧紧攥在掌心,目光也比原先望她柔和了不少。
“浅浅,经历了这么多事,本宫确实该同你赔不是,一开始听信谗言误会了你。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本宫不会阻拦你们对傅文君采取任何行动。”
赵浅听完柳微凉这番话,确实很惊讶,因为她没想到这女人居然突然变了想法。
柳微凉顿了顿,又接着开口说道,“还有,这件事办完以后,你们二人便随我进宫吧。”
待她说完以后,两人皆愣了神,眼中既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阿娘,你这话是何意?”
忽而,南宫念率先缓过神,疑惑的询问柳微凉。
难道,柳微凉是同意他们的事了?
“你说呢?我带你们两个一起进宫,还能说什么事?当然是同你叔父将你的婚事定下来。”
柳微凉虽然没有明说,但也算暗示了两人,自己同意这门婚事了。
傅文君做的那些事确实让她心寒,柳微凉也不想再把心力放在阻碍儿子的事情上。
倒不如借此机会,卖儿子一个人情,想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好转不少。
“浅浅,你听到了吗,阿娘答应我们的事了。”
南宫念听完柳微凉的话,立马回头同赵浅说话。
他的目光炙热,一如两人初见那年。
赵浅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
她立马扑进南宫念怀里,在他耳畔边柔声开口,“我听到了。”
当一切尘埃落定,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以南宫念妻子的身份自称。
往后余生,赵浅只愿能长久陪在南宫念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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