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依臣看,咱们直接抗旨离开算了,反正皇上也不敢轻易对蒙北下手。”
连连数日被囚禁在驿馆,陈靖川确实已经筋疲力尽。
“还是别了,传出去对父汗影响不好。”
赵浅何尝没想过直接离开,可她很清楚这样做,将会对蒙北造成极大的影响。
如今两地摩擦本就不断,若是再加上她这公主偷逃回蒙北,即便皇上不发难,怕是父汗也会因此震怒,攻打南国。
可这些并不是赵浅想要看到的。
一路从蒙北到京城,她见了太多因战争受苦的平民百姓,所以赵浅并不希望这种痛苦延续到蒙北的各地百姓。
陈靖川见她那副看似镇定自若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难受,开口问道,“公主,属下有一句话想问您。”
“想问便问吧。”
其实赵浅心里很清楚,陈靖川想问的,定是她前几日那番话,还有之前做过的诡异行为。
“公主,您是不是喜欢上那位晋王世子了?”
陈靖川说完,又小心翼翼地盯着赵浅,期待着她的下文。
赵浅虽已经洞察,但听到那个名字从陈靖川口中说出时,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惊起涟漪。
“没有,你别想太多了。”
缓了片刻,赵浅才开口回应陈靖川。
可她的回答,陈靖川自然是不信的。
那天三王府门口,他清楚看到赵浅奋不顾身救下南宫念,那一刻,他能感受到女子对南宫念的深爱。
毕竟刀剑无眼,射向南宫念那一刻,赵浅是没有时间思考的。
赵浅被他问的烦了,不禁眉头紧皱,语气略带不满的开口,“陈靖川,本公主见你今日话有些多,若是闲着无事,便去把兵法再抄几遍,免得回去我父汗又要批评你不懂理论。”
她用这种方式逃避,陈靖川这个从小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自然瞬间洞察到。
只是,他并没有在开口询问。
“公主殿下,那臣告退。”
陈靖川说罢,立刻转身离开。
“是谁?”
忽而,驿馆外传来一阵骚动,陈靖川立马警觉起来,悄悄走到房门口处,微微将门开了个小缝。
他亲眼看到,门口的五名侍卫被一个遮面男子杀害,场面极其残忍。
“陈靖川,下面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赵浅听到声音,不仅有些害怕,连忙凑了过去。
“公主,您先别过来。”
陈靖川见她朝自己走来,立马阻止,接着说道,“来了个刺客,看起来是朝你来的。”
如今这皇家驿馆内,只剩下门北来的这一股外宾,这黑衣人手法伶俐,一看便是接受过训练的。
所以,陈靖川可以断定,这人定是朝赵浅来的。
赵浅听完,面露惊慌,赶忙开口询问,“靖川,那咱们该怎么办?那人武功可在你之上?”
透过画面,陈靖川并不能确定对方武力,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抛下赵浅。
“公主,您先躲在那红木箱子中,没有我的命令,切勿不要出来。”
说话间,陈靖川已经走到那红箱子面前,将红木箱子打开。
慌乱间,赵浅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只好听从他的话,乖乖钻进那红箱子。
果不其然,赵浅刚钻进那红箱子,便听到黑衣人踹门而入。
“赵浅呢?”
男人声音沙哑,冷静的询问陈靖川。
陈靖川并未着急回话,而是上下打量面前的男人,身形魁梧,手中只拿了一把短匕首。
按理而言,皇上分派到皇家驿馆的,皆是武功高强的御林军,却被这黑衣人当场秒杀,可见他武力之高强。
“你又是谁?”
过了许久,陈靖川才开口问话。
这一切未免有些突然,陈靖川根本洞察不到对方的身份。
那刺客倒是不着急,先是环顾了一周,发现陈靖川身后那红木箱子,轻声开口,“想必蒙北公主被你藏在身后那红木箱子里了吧?”
陈靖川不禁心里一颤,眉眼中多了几分阴狠,“就算你知道她在里面又能如何?我绝对不会让你动她!”
只要他还活在这世上,便会拼尽全力保护赵浅。
无论是谁,都休想伤她分毫!
“看来你是同门外的那些侍卫一样,不知死活。”
只见那侍卫说完,立刻踩在凳子上,跳到陈靖川面前,同他厮打起来。
赵浅就在离他们不远的箱子内,打斗声清晰的很。
她心里慌乱,生怕陈靖川出什么危险。
但转念一想,他可是蒙北最骁勇的将军,绝不会败给一个不知名的刺客!
忽然,箱子外传来陈靖川的吼声,赵浅实在坐不住,立马推开箱子。
“陈靖川,你还好吗?”
当她看到陈靖川身上被那刺客捅了一刀,眼眶瞬间泛红,眼泪也止不住往下落。
那刺客显然没想到赵浅会在此刻出来,也吓了一跳,陈靖川趁此机会,拿出蒙北专有的暗器,直接刺入刺客心口。
刺客自然不甘堕落,立马将刀从陈靖川身上拿出,随即再次捅到他身上。
很快,两人接连倒地。
那刺客的毒骤然发作,比陈靖川更早一步断气。
“陈靖川!”
赵浅跳出箱子扑到陈靖川面前,满眼含泪的望着他,“你还好吗?你不要吓我!”
虽说平时她对陈靖川算不上好,态度也很冷淡。但赵浅从来没想过她和陈靖川会分开。
毕竟,从小到大,陈靖川都在她身边默默守护着,从来没有离开过。
“公主……快跑。”
陈靖川心里很清楚,自己命不久矣,唯一担心的便是赵浅。
那刺客的身份他还没来得及查清,赵浅若是留在这里,竟然会有危险。
“不!我不走,我要带你回蒙北,我们回家好吗?”
赵浅哭声渐渐高涨,眼中写满了恐惧。
若是陈靖川今日真的命丧于此,恐怕赵浅不会原谅自己。
“浅浅,你…听我说,现在,现在情况很复杂,你若继续留在,定有危险。”
说话间,陈靖川吐了两口鲜血,显然已经要撑不住了。
他强忍疼痛从腹部拿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放着数根银针还有一个精致的短匕首。
陈靖川颤抖的将东西放到赵浅手中。
“浅浅,照顾好…自己,我们,来生再见…”
陈靖川说完,鲜血狂吐,很快失去了意识。
“陈靖川!”
赵浅将怀中男子紧紧抱住,失声痛哭起来。
将两个孩子婚事定下,最开心的是南宫傲,硬是将众人扣到晚上才放他们离开。
待众人离开时,天已昏沉。
“念儿,你要去哪?”
刚出了宫门,南宫念急匆匆打算离开。
听到柳微凉的问话,南宫念不得不停下脚步,折返回来,“娘,你不是知道吗,这阵子我不在府上住。”
今日若不是南宫傲非要他进宫,南宫念本是不想来的,奈何碍于皇命难违,不敢不从。
一旁的赵凝溪听说南宫念不在家住,脸色立马变化,开口询问,“你不在家住,去哪里住?该不会又宿在烟花巷柳吧?”
这些年,关于南宫念风流的谣言赵凝溪没少听,她也从未管过,想着男人花心是人之常情,这些赵凝溪也能理解。
但如今情况不同,南宫念和傅文君即将大婚,若是传出世子殿下仍旧长宿**,恐怕传出去有损皇室颜面。
柳微凉听出赵凝溪语气强势,跟着施压道,“念儿,你今日就回府住吧。”
“阿娘,姨母,儿臣知道你们是怕我在外面做坏事,但这次任务是皇上委派下来的,请恕我难以从命。”
赵凝溪听完,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傅文君打断。
“娘,三王妃娘娘,文君认为,念哥哥确实有要务在身,咱们还是不要为难他了。”
看着傅文君那副委曲求全的模样,赵凝溪是即心疼又无奈。
“真不知道我这傻女儿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这般来还!罢了,我不管了,你们小两口的事,你们自己商量吧!”
赵凝溪说完,率先走向自家马车。
柳微凉左右为难,见傅文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决定同赵凝溪一道离开。
“那个……”
“文君,有什么话我们改日再谈,今天我真的有些事要办,就先走了。”
傅文君本想叮嘱南宫念几句,却被他生生回绝,回神,人已经骑马消失在眼前。
那一刻,傅文君心里涌现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感。
这个男人,她怕是抓不住的……
皇家驿站。
南宫念刚到门口,立马感受出异常。
通常,驿站门口都会派两位武功高强的御林军十二时辰轮流守卫,以确保外宾的安全。
就算只剩下赵浅一位,南宫傲也绝不可能撤掉守卫。
莫非,今天驿馆发生了什么?
南宫念立刻下马,跑到驿站门口。
驿站的门是敞开的,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遍地横尸。
南宫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赵浅……赵浅!”
一瞬间,他像疯了一般跑到赵浅的房间。
打开门,却没有看到想见的人。
房间内像是被人刻意打扫过,一尘不染,唯独不同的,便是茶桌上摆放的一具无名男尸。
那男人一袭黑衣,手上拿着尽是鲜血的短匕首。
南宫念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男人面前,打算检查情况,才发现桌子一脚,留着一封信。
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鲜红的血染红了整张宣纸。
南宫念拿起纸张,发现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南宫念,我恨你。
虽然只有六个字,却让南宫念有一种诛心的痛感。
养心殿。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南宫傲听完南宫念的话,瞬间拍案而起,眼中尽是惊讶。
“嗯。”
南宫念的目光呆滞,一反常态。
“念儿,叔父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尽快想想解决办法吧。可有派人去寻?”
南宫傲知道南宫念心里不好受,可这种事谁也挽回不了。
“叔父,你当真觉得赵浅死了?”
忽而,南宫念开口,说了这样一番话。
他之所以第一时间进宫找南宫傲,便是不认为赵浅已经死了。
他承认这些事发生的太突然,但南宫念始终觉得,赵浅没有死。
因为失踪的不仅是她,还有她身边的那个侍卫。
蒙北部落陈靖川武功高强,江湖上人尽皆,想必一个无名刺客还是能对付得了的。
再者说,那封信,便能说明一切问题。
南宫傲听完他这番话,不禁眉头紧皱,语气中略带警告,“南宫念,朕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未找到人之前,咱们必须和蒙北那边交代,你能不能以大局为重?”
“皇上,儿臣请求彻查此事。”
南宫念依旧固执,说完立刻跪在地上。
不得不说,他的强硬态度确实激怒了南宫傲。
只见南宫傲拍案而起,怒吼道,“南宫念,朕已经派别人去查了,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再管,真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位置!”
其实大家都清楚,若是南宫念涉足此事,事情定会变得复杂起来。都不如让他脱离出此事,也能远离过往那段记忆。
更何况,今日他已经同傅文君订婚。
“叔父,儿臣从未求过您什么,但求这件事,您能应允。”
南宫念十分固执,无论南宫傲如何说,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赵浅留下的六个字,像是印在他脑海一般,挥之不去。他知道,若是自己搞不清楚这些事,将终身难安。
南宫傲见他那副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这小子,性子真像你娘,罢了,这件事朕可以答应你,但在此之前你必须应允朕一件事。”
南宫傲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既然南宫念想要得到什么,便必须要失去一些。
“叔父,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您能答应儿臣负责此事,儿臣什么都答应你。”
“很简单,朕要你解决此事后,立马回来迎娶傅文君,今生今世,不可休妻,更不可提纳妾事宜。”
这件事一直是南宫傲的心病,若是趁这机会可以解决,倒算圆满了。
“叔父,我答应您,只要我回来,便娶了傅文君,往后留在宫里,在你们身边尽孝。”
南宫念愿意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只为将事情查清楚。
他绝不允许赵浅以这种方式离开他的世界。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自然不好意思在阻拦,但朕要叮嘱你,切记要注意安全,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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