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很久,发现并不是梦,真的是我的电话响,还有人敲门。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
找到电话看了一眼,睡意全无,电话里骆安歌的声音透着寒意:“开门。”
我怕他吵到隔壁邻居那些老爷爷老奶奶,只好去开门。
他站在外面,我站在里面,我们就这么看着彼此,谁也没动。
他的眼神冷冷的,像是要在我身上看出来一个洞。又像是一把火,随时可以烧死我。
他身上的酒气扑鼻而来,我愣了愣,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被人从后面抱住,满是酒气的吻就压下来。
我推搡着他:“骆安歌,你……”
他捧着我的头,月光下他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层浓雾,化也化不开,把我也吸进去。
我们都气喘吁吁,过了几秒钟他放开我,甩了甩头:“伊阑珊,你赢了,恭喜你。”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他转身要走,我的心突然剧烈地疼起来。
他拉开门,顿了顿说:“对不起,今晚喝多了,以后都不会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他就要消失在我面前,突然大喊:“我要去美国了。”
他的脚步顿了顿,依旧背对着我:“是吗,恭喜你,再见。”
过了几秒钟我才反应过来什么,冲出去,只看见他的跑车消失在巷子口。
我虚脱一般扶着墙,问我自己,我想抓住什么?
离开Y市,去哪里,还回不回来,不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吗?
第二天束从轩打电话给我,提醒我看新闻,我才知道骆安歌出了车祸。
据说他的车子冲出了高架桥,要不是有一棵大树挡着,绝对是车毁人亡。
我以为束从轩是要去医院看望,谁知道他说:“我现在在机场,突然有事要去美国一趟。“
我的心突突突跳着:“那个……他没事吧?”
“骆安歌在家族里一直最得宠,一得到消息,连他爷爷也回来了。老太爷一句话,骆家所有人全都得到。我姐姐身体不好一直在瑞士休养,碍于情面,也连夜赶回来。”
我还是不放心,又问:“很严重吗?”
束从轩笑得有些奇怪,还有些答非所问:“他爷爷是红一代,令人闻风丧胆的司令,他奶奶是军阀大小姐,当年在上海滩赫赫有名,他爸爸也就是我姐夫是他爷爷奶奶最小的儿子。我们两家是至交,骆安歌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他们兄妹跟我们姐弟是一个院子长大的。只是后来,我姐姐嫁给了他爸,关系就变得复杂起来。”
我一早就知道骆安歌的家族不简单,那天在他的公司里,听他跟他爷爷打电话,我就多少猜到了一点,只是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复杂。
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车祸两个字。按照束从轩的描述,骆安歌是四点左右出的车祸,也就是刚从我这里离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束从轩只说他昏迷不醒,他伤到了哪里,是不是很严重?
一整夜都是失眠,听着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骆安歌。
要是我挽留他,那他就不会出车祸。
要是我告诉他桂花开得正好,刚好可以做酸奶桂花盖饭,他是不是就不会走?
我很想去医院看一看他,可是我不敢去,新闻上说远在布拉格拍戏的爱丽丝回来了,她二十四小时守护在病床前。
新闻上还说,骆安歌的爷爷对这个孙媳妇很满意,已经发话,等骆安歌身子好了,就要帮两人举办婚礼。
许是杜樊川和伊华阳回去后说了什么,爷爷从县城跑来看我,他知道我自尊心强,因此找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借口:参加白酒交流会。
不过我也没拆穿他,当晚我们两个就在小四合院煮酒论英雄到半夜。
喝得微醺的时候,爷爷说:“你姐带着杜樊川来看我,被我撵了出去。混账东西,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没打断他的狗腿已经是高抬贵手。”
我就笑:“我都放下了,您还放不下,真是肤浅。”
他喝着我酿制的桂花酒,又说:“知道你要去美国,爷爷就高兴。”
爷爷颤巍巍从怀里掏一张卡,放在我面前:“这是这些年我的存款。连你爸爸都不知道,你可别乱说。”
我推还给他:“钱我有,不用你的。”
爷爷死活要给我,他知道我是怕他没有养老金,神秘兮兮告诉我:“好几个人看上了我的小酒坊,出高价收购我的秘方。你爷爷我也是有钱人,何必为我担心?”
爷爷手里有一张酿酒的秘方,据说是他爷爷的爷爷在朝廷做官,从宫里带出来的,已经有上千年历史。当年这张秘方曾经引起一场厮杀,于是他爷爷的爷爷立下家规,不能借这东西赚钱,也不能外传。
秘方辗转传到爷爷手里,别说我,就连我爸和我叔,都没有见过。
我曾经问过爷爷,是真的有秘方还是江湖传闻。
他总是告诉我,天机不可泄露。
趁着酒意和夜色,我又一次问:“爷爷,秘方……这事,是真的吗?”
对于我语气里的怀疑,他很不高兴:“胡扯,怎么能怀疑爷爷呢?”
我继续撒娇:“我都要去美国了,您就告诉我嘛。”
他嘘了一声:“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说,不可说。”
睡了一觉之后我带爷爷去了Y市几个著名的景点,他的存在让我暂时忘却了脑海中关于骆安歌的一切。不过玩累了回到家里,还是看到娱乐新闻里说,爱丽丝心系爱郎,居然三跪九叩上了Y市香火最旺的龙岩山。
照片上她的额头淤青,还有血迹,膝盖也破了。
龙岩山上的观音寺据说有求必应,从山脚到山顶,据说有三千多级台阶。
据说是上山烧香的人认出了爱丽丝,引得大批记者蜂拥而至,我们才有幸看到这感人的一幕。
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爱丽丝说,只要骆安歌能醒过来,她愿意折寿十年,愿意放弃演艺事业。
我关了电视,进厨房问爷爷要不要帮忙。
他摇摇头,突然问我:“怎么来了两天,都没见到夏琪?”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想瞒他,到了饭桌上就一五一十把事情全都告诉了他。
他放下酒杯,叹口气,跟当年我妈一样的口气:“不就是爱么,怎么就要死要活了呢?”
其实他是没见到当初我的样子,他要是见到我胃出血躺在病床上,估计砍死杜樊川的心都有。
是已经过去了,才可以云淡风轻回忆,但是对有些人来说,有些坎儿就是一辈子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