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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回 聚欢宴亲友共佳节(1 / 1)

翌日晨,朔父与扈戻、曾策、曾古、曾檩、叶风、崔绒、石晃会同候寱村众猎户及众农夫共计百余人,各带锋矛、利叉、弓箭、鹰犬,骑马、骑驴、骑骡,驭马车、驭驴车、驭骡车齐往深山进发。文朔与扈南、扈北、侍金、孟登会同候寱村众渔夫约有数十人,各带钓竿、捕网乘船驶入香梦海。朔母与郝氏、郑氏、萦妥、纤缈、文芳、小霜、文应、小霆、奉玉、碧莲会同候寱村众农妇及众少男少女共计二百余人,各带锨铲、镐、布兜、麻袋、柳篮、荆筐齐往屿峨山行进。村内余众或为老幼病残者,或为巡护守卫者,无一窃闲偷懒之人。时近傍晚,候寱村外出狩猎、捕捞、采撷的三路三百余人携带收获,面露欢颜陆续返回。全村人齐聚村中大场院,几位德高望重者依村内人口总数,当众主持平均分配“同产”山货、海品、林果、野菜,家家户户不论耄耋老人,还是襁褓婴儿,皆有一份节礼。朔家又将前几日楚王赠送的美酒分为百余小坛献出,足够全村百余户,每家分得一坛。全村男女老少皆喜笑颜开,将自家的节礼领回,迎接明日团圆节的到来。

八月十五——中秋团圆节。正午,朔父带领曾古、文朔、侍金为屿峨山下建造宅院的楚王府副总管容合及众工匠送去酒肉节礼。并邀请容合同往候寱参加家宴。容合自觉身份低微,不敢僭越,诚然谢辞。朔父知其心意,自言农家团聚,不必多虑。容合见朔父实意盛情,自己若再执意矫情,便是蔑情悖理了。最后,容合拜谢朔父垂赏,随同前往朔家,共渡佳节。

午后,朔家在后进院内悬挂六只大红灯笼,东西排列两组长桌,朔父与扈戻、曾策、容合、练旷、曾古、曾檩、叶风、崔绒、石晃、扈南、扈北、文朔、侍金、孟登同在东列长桌侧就座;朔母与步尘、郝氏、郑氏、豆儿、萦妥、纤缈、文芳、小霜、文应、小霆、奉玉、碧莲同在西列长桌侧就座。菜肴汤酒齐全,众晚辈先向众长辈敬酒贺节!众同辈再互相敬酒贺节!朔家男女老少二十八人皆欢颜笑容,欢声笑语,欢渡笑享团圆佳节!朔父与朔母见满院亲友皆欢欣喜悦,甚是心满意足。

东桌众晚辈言古道今,说远讲近,继欢续笑,将诸多趣事来暖席面,引得众长辈颜欢容笑,喜乐盈怀。步尘见东桌比西桌热闹,便蹦蹦跳跳来至东桌,与父亲坐在了一条板凳上。豆儿见小叔到东桌吃饭,便随后跑到东桌,与祖父坐在一起。朔父与曾策揽儿抱孙皆是欢颜奕奕。步尘见东桌众人频频举杯,甚是享受,便也要喝酒。朔父先告知步尘,小孩不会喜欢酒味,酒味会让小孩难受后,再问步尘还要不要喝酒。步尘想了想,还要喝酒。朔父让文朔为步尘取来一盏清水。继而,朔父用一支筷头沾了一下自己杯里的酒,送至步尘嘴边,步尘笑嘻嘻吮了一口筷头上的酒,继而张开小嘴,向父亲“啊!啊!”求救。朔父立即将事先准备好的那盏清水喂给幼子,步尘在父亲手中喝下半盏清水,方才解除酒味。步尘看了看父亲关爱的目光,后悔未听父言,再见东桌多人在笑看自己,便向众人吐了吐小舌,噘了噘小嘴,跑回母亲身边。豆儿见小叔跑回,又随后跑回郑氏身边。东桌众人见步尘与豆儿两小跑来跑去,顽皮可爱,皆露喜爱笑容。

石晃见步尘品尝美酒,向崔绒羡道:“生长在敬叔家真是幸运啊!太有福气啦!”崔绒问道:“三弟,你所谓的福气是什么?”石晃道:“当然是每天都能畅饮玉幻美酒了!难道这不是福气么?”崔绒闻言而笑,转向文朔道:“四弟,此酒名曰:佳欢!而非玉幻!可对否?”文朔道:“正是!敬献王者之酒曰:玉幻。此外曰:佳欢!”崔绒道:“愚兄曾闻,此酒还有一名曰:善环!可对否?”叶风截言道:“二弟,佳欢味美否?”崔绒闻听大哥此言,已知自己语失,即回道:“佳欢美酒天下第一!”石晃笑道:“对!对!对!不论是玉幻,还是佳欢,总之敬叔家的酒就是天下第一美酒!我石晃今生好造化!竟能如此畅饮仙酿!天下酒客望尘莫及矣!望尘莫及矣!哈哈哈……”叶风向石晃笑道:“此为福地否?”石晃笑道:“福地!当然是福地啊!候寱村的生活,多好啊!”叶风笑道:“你且说说,好在何处?”石晃道:“候寱村有肉大家吃,有酒大家喝。这不就是神仙日子么?”叶风与崔绒闻言齐笑。石晃向其二兄道:“大哥,二哥,我看咱哥仨就在敬叔家后,盖间茅屋,在这神仙境地快活一辈子得了!”院内众人闻言,皆开怀畅笑起来。

众亲友欢欢笑笑,边餐边聊,情浓意浓之际,文朔想起四月间,在扈家的那次欢宴。继而向扈南道:“信方三哥口彩甚好!今日可愿展才?”扈南未曾开言,先望了望父亲,扈戻笑道:“你讲些正经端理,切莫一味逗趣玩笑!”扈南笑应,随即开口道:“禁州浩北县与浩南县共有一处美景曰:年月同圆。不知在坐众亲友可有游赏过的么?”叶风道:“愚兄弟兄三人曾去游赏过。”扈南道:“啸空兄既然知道此景,定然知道此景由来了!”叶风道:“庸弟兄三人只是赏景,未究美景由来。想必是美景之中,还有美事?请信方贤弟舍言相告!”扈南笑道:“兄长谦让!小弟妄言了!”文朔见扈南欲讲故事,立即看了一眼西桌的文应。文应见兄长看了一眼自己,旋即起身来至兄长身后,双手搭在兄长双肩上,静待扈南开讲。扈南见在坐众人无一明言“年月同圆”美景的由来,便将其实娓娓道来。

禁州浩北县南方有一泊大湖名曰:浩湖。其水虽不甚深,却面域颇广。南北两岸民众往来,或依船渡岸,或沿岸绕行,皆甚为不便。浩湖南北两岸民众虽多次上书官府,请求建造贯堤连通浩湖南北两岸,但浩湖南方的浩南县与浩湖北方的浩北县官府皆以缺少经费为由,拖延惠民工程。一年,浩北县有一老商返乡,常为本乡居民捐资造福,亦为异乡过客施惠济难。期间有一游方老道士来至老商家向其化缘。老商殷勤招待,又布施银钱。老道士颇为感动,向老商道:“贫道略通预测玄法。窥知施主有一无量功德待行!贫道愿为施主指明!”老商问道:“可是为乡亲们效力么?”老道士颔首道:“施主若在浩湖上修建贯堤,将惠及万众,福报非凡!”老商道:“鄙人愿意修建贯堤!但鄙人财力不济,难以如愿啊!”老道士道:“施主不行,怎知不通?”老商自知民众艰辛,愿为乡亲造福,于是开始由浩湖北岸向南岸修建贯堤。老商为建贯堤,一年内变卖田地,节衣缩食,精打细算,但贯堤修至湖心,仍是财尽停工。翌年,南岸浩南县恰好新旧县令更替,浩南县新任县令闻知浩湖贯堤停建信息,亲率民众由南岸向北继续修建贯堤。时近八月中旬,连接南北两段湖堤的湖心石拱桥竣工。浩南县令派人邀请老商同至湖心石拱桥庆祝。当浩南县令与老商见面时,浩南县令突然跪在老商面前。老商见状,惊讶不已。浩南县令向老商道:“父亲!您未认出儿么?”老商擦了擦浊目,仔细审视县令容貌,胆怯道:“你是吾儿?”浩南县令应是报名,父子相认。在场民众见老商与浩南县令父子相认,顿时欢声雷动,奔走相告,同为庆祝。

讲至此处,东桌众人连连赞好。扈南笑向众亲友,敬了一回酒。文应侧依在兄长后背,向扈南问道:“信方哥,这父子怎会如此相认?”扈南闻询,再讲前情。

原来十多年前,老商在枓州经商,妻儿留在禁州浩北县家中。一年,浩北县突遇洪灾,老商家被洪水冲毁。老商妻儿无处栖身,只有前往枓州寻找老商,可老商因闻家乡发生洪灾,悬念亲人安危,已离开枓州,急返禁州探亲去了。一家人虽是相向而行,却是异路隔视,因此未能相遇团聚。老商妻儿未能寻到老商,便欲回返原籍,可母子二人行至榉州境内盘缠将尽。无奈下,老商妻租间陋屋,为人浆洗缝补衣物,老商子为人放牧牛羊,维持母子度日。十余年间,老商子边劳作,边苦读,考取功名,就任浩南县令;而老商则是边寻妻儿,边经商,及至白发苍苍亦未遂愿,老商只好再返家乡。此后由于老商善人善心,为造福民众修建湖堤,而演为福人福己,夫妻父子相见团圆。

叶风闻至此处,赞道:“好!好故事!这可谓善行善报!世间多此佳话,万民方有良善证例,方好继施喜愿乐望!”扈南道:“此后还有福报呢!”言毕,扈南又向众亲友敬了一回酒。文应晃着文朔双肩,急向扈南催道:“信方哥快讲后文!”扈南见状闻言,面露笑意,再讲后况。

浩北县令与原浩南县令因新任浩南县令建堤显功,辱没二人政绩,并反衬二人怠政,两官以己之心,比测新任浩南县令之行,合谋举报新任浩南县令以建造湖堤为名,借机敛财……朝廷闻奏,派遣巡检史来至禁州调查新任浩南县令,结果新任浩南县令却系“官服平民”,内无厚财脏财,外冇广产污产,并且官品端正,民声优佳。巡检史调查清楚诸端实情,上奏朝廷,吏部审议将浩北县令与原浩南县令革职为民,永不再用。

石晃闻至此处,恼道:“理应将那两个恶徒掼入浩湖……作藕肥去!”崔绒笑道:“不可!不可!那两个脏心臭肺的恶徒若入浩湖,岂不污染了一泊净水!那莲藕岂不变为脏臭之物!”石晃一拍额头,笑道:“罪过!罪过!我险些害了那湖中莲藕莲花!下次再去浩湖游玩,那湖中娇莲必定怨我多嘴!不让我观赏美色了!哈哈哈……”众人闻言而笑,再度举杯,以尽快意。扈南待众人笑罢饮毕,再度续言后文。

朝廷因现任浩南县令官品政绩双优,特委其兼管浩北县,更名为浩合县令。国王又因老商父子两义双建浩湖贯堤,万民同喜,一家团圆。特为浩湖贯堤赐名为:团圆堤,以彰善道!数年后,由于浩合县令政绩丰隆,朝廷擢升浩合县令为高官,老商与老妻随儿子前往国都享福去了。从此善心父子为浩湖一带留下一段美丽佳话。

众人闻听如此圆满结局,皆为之欢欣赞美!纷纷举杯笑饮!扈南讲至此处,便不再续言,文应环抱兄长脖颈趴在兄长后背向扈南道:“信方哥,你只顾讲佳话,为何不讲美景呢?那‘年月同圆’名为何解?”扈南笑道:“那团圆堤共有五座半圆石拱桥间隔相连,每座拱桥外弧与内孔倒映水中皆形成一双同心满月,五座拱桥共组成十满月,待到月圆朗夜,天上一月……”文应接言笑道:“水中一月,共十二月,十二月即为一年!此为‘年月同圆’景名的由来!可对否?”扈南笑道:“正是如此!文应好睿智!呵呵……”众人见文应与扈南提及“年月同圆”,又谈论了一番美景。

众人谈论美景之时,扈北看了看妹妹,转而向文朔道:“今日团圆佳节!四弟何不以诗助兴!”文朔道:“小弟愚笨,不敢卖弄!”扈戻闻言,向文朔道:“贤侄不必过谦。且作诗来,让伯父欢喜欢喜!”朔父闻听扈戻欲赏文朔诗作,便向文朔道:“汝伯父如此抬爱,还不答谢!”文朔向扈戻拱手躬身道:“多谢伯父抬爱!小侄献丑!”文应见文朔欲作诗,立即返回西桌,站在萦妥身旁。文朔举头望了望天上明月,略思道:“团圆月照九州同……”语声未落,石晃即举杯朗声道:“好!好诗!”崔绒笑道:“三弟,你何时学会品鉴诗词了!”石晃道:“四弟作的诗就是好诗!这还用学么?哈哈哈……”众人闻言皆笑。文应见兄长已将首句诗作出,即向东桌朗声道:“我们这边也有诗人!我们要和诗!”东桌众人闻言,齐向西桌望去。文应见众人相望,便向众人道:“我萦妥姐姐文采出众,正可和诗!”萦妥见文应要求和诗,本待欣赏文应诗作,岂料文应将其推出,与文朔和诗,实令其不知所措。扈北见文应提出让萦妥和诗,正中下怀,即向萦妥道:“小妹,今逢佳节,众亲欢喜,不妨献悦!”萦妥闻其兄言,不免观望其父。扈戻则向萦妥略微颔首,以示同意。萦妥见父亲赞同和诗,方才羞答答、轻缓缓、袅婷婷立起身来,和道:“万户千家笑意浓!”文朔见萦妥起身和诗,娇姿百媚,莺声千啭,不禁痴怔片刻。崔绒见状,用手指戳了一下石晃软肋,轻声道:“好!好诗啊!”此时,石晃嘴里刚放进一块大肉,突然被崔绒一戳,差点儿脱口而出。石晃三嚼两咽吞下肉去,向崔绒愠道:“二哥,你又戏弄我!”崔绒则微扬下颌引导石晃去看文朔。石晃见文朔面露痴颜,向崔绒笑道:“此处需喝彩?”崔绒笑道:“快点儿啊!”石晃朗声笑道:“好!好诗!哎呀!这大妹子!太有才了!这诗咋做的这么好听呢!我都陶醉了,我都!哈哈哈……”众人闻听此言,皆移目向石晃笑望而去。文应为解兄长窘况,拱手胸前,笑道:“共祝祥天吉庆日!”言毕,文应向萦妥笑道:“姐姐与我和诗!”萦妥方才闻听石晃一番笑谈,实是不愿再和,便向文应道:“请天保哥来和吧!”此时,文朔眼望萦妥,心神飘忽,脑中虽有千字万词,却怎么也组不成诗句。文应甩甩踏踏来至文朔身边,用手指戳了一下文朔软肋,撅嘴道:“哥词穷了么?”文朔被文应一戳,不禁惊凛,收心定神,移目文应,静思道:“年年岁岁永相重(chóng)!”叶风见文朔与萦妥、文应和诗圆成,向三人笑道:“好!好诗!众弟妹好文采!”朔父向扈戻、曾策道:“但愿孩子们的愿景成真!天下太平!万民永乐!”

众亲友欢宴多时,朔父与朔母、步尘、扈戻、曾策、容合、练旷、曾古、郝氏、郑氏、豆儿、萦妥、文芳、纤缈、小霜、文应、奉玉、碧莲陆续回至各自屋内休息去了。石晃见院内还有曾檩、叶风、崔绒、扈南、扈北、文朔、小霆、侍金、孟登,便向余众道:“我们到前院去吧!别打扰长辈们清净。”崔绒笑道:“三弟,你是没喝够美酒吧!哈哈……”

众人说说笑笑,将桌椅搬至前院,孟登为众人斟满美酒,坐在席外待侍。其余众人举杯敬月,谈笑风生。期间,文朔向叶风道:“啸空大哥!弟自从六岁出离堂州后,再未回返。如今对堂州的印象已甚模糊。啸空大哥时常往来垚森两国,定然知晓堂州境况。还望啸空大哥向弟讲评一番!”叶风道:“堂州自古至今皆为吾华夏中心。今时,堂州与华夏五国国都土州、木州、金州、火州、水州境域同广,并为华夏六大州!堂州人口总数位列华夏诸州之首,施行同产共享制。华人皆赞美堂州为天堂州!……”叶风侃侃而谈,听得文朔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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