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不要打碎他的面甲!”文朔回首,循声相望,只见黑面具人向自己疾步而来。
“不要再打了!火灵已经输了!”黑面具人来至文朔身边拉着文朔手臂,让文朔起身。
文朔见是黑面具人言语,只好起身放过红面具人。红面具人虽然已是动弹不得,但还咬牙道:“水灵,你说什么呢?我怎会输给他……”说到此处,红面具人向场边喊道:“火灵卫!取我烈焰刀来!”青面具人见红面具人被文朔一招纵罡闪击中,已是暴怒起来,欲动兵刃。
即朗声道:“火灵!你想干什么?”红面具人道:“比武岂能不用兵刃!”青面具人呵斥道:“胡闹!你想违背大幽定下的规则么?”此时,黑面具人已俯身去解红面具人腰间银牌,并向红面具人道:“用什么兵刃啊!你输了!输了!玩不起了!是么?”红面具人见黑面具人硬抢自己的银牌,气道:“你干什么啊?我还能打呢!”黑面具人道:“别动!一身的臭味儿!你不能好好洗洗自己啊!”红面具人恼道:“这还不是你害的!”闻听此言,黑面具人与青面具人、白面具人、黄面具人皆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黑面具人取下红面具人的银牌,来至文朔面前,拉起文朔左手,将银牌放在文朔手中,道:“咱们到我的黑卫堡去!呵呵……”文朔闻言,点了点头。
白面具人道:“水灵,你不带着我啊?”黑面具人笑道:“对不起了!今天不陪你们玩了!你们也不要来找我。来找我,我也不会见你们的!呵呵……”白面具人道:“这疯丫头!见到文天保,就像见到亲人似的!”黄面具人来至红面具人近前,笑道:“火灵,怎么样?文天保的小重参斗闪,还合你的口味吧?”红面具人咬牙恨道:“他不过是一时的侥幸而已!”黄面具人道:“说实话,文天保的身法武艺不亚你我!……识鸣人者为明人!火灵,我觉得认输于文天保,并不耻辱!你我理应自省己之不足,勤奋习武,熟技精艺,方不枉你我师父们的培育之恩啊!”红面具人道:“你认输是你的事!我可没输!”言毕,红面具人紧握双拳,缓步离开广场。
青面具人向黄面具人道:“让火灵认输,还不如让火灵去死!他嘴里是没有‘认输’这个词的!不过,文天保的小重参斗闪的威力,实出我之意料!火灵竟然被文天保生生打倒在地,若不是水灵及时出言,恐怕火灵的面甲已被击碎!……文天保的武艺实是不容小觑!我即刻回返青卫堡,习练武艺,以待文天保与我比武!”言毕,青面具人与黄面具人告辞,离开红天阶坊门卫堡,向自己的青天阶坊门卫堡而去。
文朔随黑面具人沿天阶向黑天阶坊门卫堡前行,二人一路无语,进入黑天阶坊门卫堡后,黑面具人将文朔引入黑天阶坊门卫堡正堂,先让文朔就座,即命侍者献茶点与文朔。
而后,向正堂内众人道:“你们都退下休息去吧!”众人闻言,躬身而退。
黑面具人又命贴身女近卫关闭堂门,守护于外,不许任何人靠近正堂。
文朔静待黑面具人将诸事安排妥当,方向黑面具人问道:“你是我大妹么?”黑面具人未应文朔之言,唯将腰间锦囊内的小木猴儿递与文朔道:“我的木猴儿还没刻好呢!”文朔接过小木猴儿,不禁落下泪来。
黑面具人见状,急忙揭下面具,取出绢帕,俯身为文朔拭泪。黑面具人本欲取笑文朔落泪,可自己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反而亦随之落下泪来。
黑面具人啜泣道:“哥!莫哭!哥!莫哭!”文朔见到黑面具人本来面目,即拉着黑面具人的手道:“你果真是文芳!好妹妹!你让为兄好寻!你让为兄好想啊!”黑面具人道:“小妹也想兄长啊!”文朔道:“这几年,家里人一想到你,都会难过,尤其爹娘更是痛心伤怀!”黑面具人闻听文朔提及
“爹娘”,不禁伏在文朔膝上恸哭起来。黑面具人边哭边道:“是我不好!是我害爹娘伤心!害全家人难过!……”兄妹二人哭泣一时,文朔为妹妹拭了拭脸颊上的泪珠,怜惜道:“大妹,这几年,此处恶人如何欺负你了?为兄代你惩处他们!”言毕,文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佩剑。
文芳破涕为笑,起身道:“在这里我不欺负别人,已是别人的造化了!还有人敢欺负我?”文朔道:“你身处这种恶地,还能笑得出来?”文芳道:“哥!你不要听信别人的谣言!这里都是好人!”文朔道:“好人?好人还能绑架你来至此处?”文芳道:“谁绑架我了?”文朔道:“当然是灵寒恶人了!”文芳道:“哥——我是和我师慈来此的!哪有恶人啊?”文朔讶道:“你是说,水师长带你来此的?”文芳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现出一丝疑惑,向兄长道:“是啊!三年前,哥不就已经知道了么!”文朔道:“我知道什么啊?你都给我说蒙了!”文芳道:“蒙?哪里让哥蒙了?”文朔道:“三年前,我带你去屿峨山玩,你让我去给你捉松鼠,可我捉到松鼠,返回原地,你却不见了!……自你丢失后,全家人四处寻找你!可始终未能探寻到你的踪迹。爹娘因你丢失,实是悲痛不已!……我不知被爹娘训斥了几千几万遍呢!……现在你却说,你并未丢失,而是水师长将你带至此处。水师长怎会不告知咱家众亲,就将你直接带走呢?”文芳道:“不是啊!那天在屿峨山,哥为我去追捉那只小松鼠,远去后,我师慈来至我身边,言说哥让我们到山下等候。我随师慈到了屿峨山下,师慈又说,她的包袱忘在镇郊黄岩客店了。让我去取!她在山下等你!当我向客店要回我师慈的包袱,我师慈也到达了客店。我师慈言说,哥已经回家了。她已向咱爹咱娘言明,带我前往灵寒城学艺,待我艺成之时,我便可回家与亲人们团聚。因此我与师慈来至此地,继续学艺……”文朔截言道:“那日在屿峨山,我并未见到水师长啊!水师长也并未到咱家见爹娘言说带你来此学艺啊!”文芳讶道:“我师慈骗我了?她怎能这样呢?”文朔忖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有灵寒恶人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了,水师长被逼无奈才将你带至此处的!”文芳笑道:“哥——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呵呵……哪有恶人啊?”文朔道:“哪有恶人?你知道被劫持到灵寒城的扈萦妥是谁么?”文芳笑道:“萦妥姐姐是我未来的嫂嫂啊!”文朔闻言,不禁讶异地发出一声:“啊?!……”继而讶道:“嫂……嫂嫂?!”文芳见兄长一脸讶异之色,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
文朔略思,向妹妹道:“这嫂嫂之言,却像出自小应之口!怎么回事?”文芳转言道:“哥!萦妥姐姐在咱家里平安的很!我是不会让别人危害萦妥姐姐的!哥别为萦妥姐姐担心了!啊!”文朔道:“她在咱家里?她没有被劫持?”文芳道:“是!在咱家里!没有被劫持!”文朔道:“可那枚紫竹风哨?”文芳道:“是我向萦妥姐姐要来的!若不如此,哥怎能相信萦妥姐姐来灵寒城了啊!”文朔道:“你回家了?”文芳道:“是啊!我早就想咱爹咱娘,还有咱家里的亲人们啦!可我师慈总说,待我学好武艺后,才可回家与亲人们团聚!否则,爹娘会认为我是个没有出息的孩子的!幸好此次我师慈命我们五小灵陪哥砺艺,我方才借机回家与众亲团聚!”文朔道:“你何时回家的?”文芳道:“咱们兄妹在黛媚岭相遇后,我就回家了。”文朔略思道:“我在禁州客栈曾收到一封信。信内告知我,黛媚岭贼匪已除。那可是你之所为么?”文芳道:“那是我的四位伴灵所为。”文朔叹道:“他们果然是出手即夺命啊!”文芳嘟嘴道:“哥为何这般说?哥是觉得我的伴灵们杀了那些贼匪,太无情了么?……假如老哥哥杀了那些贼匪,或者昂举大哥杀了那些贼匪,再或叶啸空杀了那些贼匪,哥还会这般说么?再则,我的四位伴灵是为了哥的安全,才去杀人的。况且那些都是恶人啊!……这都是爻刹三妖在哥的面前给我们造谣的结果!……我以后一定要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文朔道:“你怎么这般怀恨爻刹三侠啊?”文芳恼道:“哥是重情义的人。以往倘若知道有人为自己杀敌除患,一定会感念的。岂会有方才那番话?哥遇到爻刹三妖前,根本不知道灵寒峰,亦不知灵寒客,怎会将灵寒峰视为恶地,将灵寒客视为恶人?……上次在木州,我让猴子中毒太轻了!下次我要让爻刹三妖都变成木头人!”文朔急道:“好妹妹,你别恼啊!这里有你,就不可能是恶地,就不可能有恶人!为兄感念你的四位伴灵的好意义举!为兄以后会回谢他们的!”文芳嘟嘴道:“回谢倒是不必!只要以后哥不再冰言冷语对待他们,就好了!”文朔笑道:“以后为兄火言热语对待他们,可好?”文芳闻言,撅嘴道:“哥还是没在意我的话!”文朔道:“在意了!在意了!妹妹别恼了!其实为兄相信爻刹三侠的话,是有原因的。妹妹可知爻刹三侠内的大侠叶风叶啸空与咱们是何关系么?”文芳道:“叶傻熊是咱们的世兄啊!若不是这层关系,崔贼猴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么?”文朔无奈道:“你既然知道这层关系,怎还这般胡闹?”文芳委屈道:“哥!那猴子不是好人!他色言淫语调戏与我,我才让他中毒昏迷的!哥!你信我的话么?”文朔见妹妹面现委屈之色,即应道:“我妹妹的话一定是真的!我怎能不信!”文芳闻言而笑。
文朔见妹妹心情转好,和缓道:“我曾闻听你们五灵有过两次不妥行举,只是不知属实否?”文芳道:“何事?”文朔道:“你们五灵在木州客店杀死十名森王子纠的门客,并且将十人头颅割下。这可是事实么?”文芳道:“是事实!可那是为了阻止赤虎与黄豹寻找到咱爹!哥难道不知虎豹来森的任务么?”文朔道:“叶大哥已将此讯告知家中众亲。”文芳道:“我们五灵若不将虎豹逼退,返回垚国,将会引发多大的麻烦啊!哥!你知道么?”文朔道:“可那是十条人命啊!况且他们并非贼匪!”文芳道:“十条人命!并非贼匪!哥可知檍河决堤之事么?”文朔道:“为兄知道此事。”文芳道:“那檍河决堤是由于森王子纠门客带领碧鳄岭山贼掘开河堤,才引发的!我们五灵在木州客店杀死的十个门客,就曾挖掘檍河大堤。他们害死的檍州百姓何止十人百人!”文朔讶道:“竟有此等恶事?”文芳道:“哥!我们五灵不是随意杀人的!我们杀的都是恶人!”文朔讶道:“你杀人了?”文芳瘪嘴道:“我没有杀人!我只是负责在他们的茶酒饭菜内施些*而已!”文朔询道:“那是谁出的主意?谁杀的人?谁将人头放在虎豹双侠床下的?”文芳道:“是土灵出的主意,火灵杀的人,土灵与火灵一同将人头放在虎豹床下的!”文朔道:“好狠……辣啊!”文芳嘟嘴道:“哥是想说好狠毒罢?……人都杀了,用用脑袋,又有何妨!”文朔忧道:“你不能再与这些恶……这些人在一起了!你会被染蚀的!”文芳嘟嘴道:“哥——这是为民除害!”文朔无意与妹妹争辩,转问道:“叶大哥还曾言及,你们欲斩其众之头,可是实情么?”文芳道:“叶傻熊是咱们的世兄,我能斩他的头么?我们是要削其众发,恫其众心!让他们听我们的话,乖乖回垚国去!”文朔略思道:“你的四个伴灵皆知咱家的真实情况了么?”文芳道:“他们四人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实情。”文朔道:“奉命行事?奉何人之命?”文芳道:“奉我师慈之命啊!”文朔道:“水师长怎能命令那四灵做事呢?”文芳道:“我师慈是灵寒水幽!自然可以命令灵寒五灵了!”文朔讶道:“水师长是灵寒水幽!?灵寒五幽之一?”文芳得意地笑道:“是呀!”文朔道:“我来此砺艺,亦是水师长之意了?”文芳笑道:“哥真聪明!”文朔道:“那水师长为何让你们五灵陪我砺艺呢?”文芳道:“想必是我师慈念我们是兄妹,因此有意让哥来此提技升艺啦!”文朔道:“若如此,我无心在此逗留。你与为兄回家去吧!况且此番我为救回萦妥,在舞玉县客栈未与扈家三哥等人言明自己行向,不知他们如何急寻我呢!”文芳道:“哥不必为此多虑。”文朔道:“为何不虑?”文芳道:“小妹由家起程前,爹让我传书与扈家三哥,告知哥与我来灵寒之事。”文朔道:“你虽与扈家三哥在黛媚岭遇见过,但那时你戴着面具,此前扈家三哥又从未与你相见,如何信任你呢?”文芳道:“家里人已想到此况,因此伯父让昂举大哥,老哥哥让侍金侄儿与我一同前往舞玉县,去见扈家三哥的。”文朔道:“你是如何向扈家三哥解释我不辞而别的?”文芳道:“其实我事先已安排我的部属待天明,即向扈家三哥传讯,哥与我师慈相遇,有急事立办,时不待辞!我与扈家三哥相见后,我又代哥向扈家三哥道了歉意。”文朔道:“为何让侍金同行啊?”文芳笑道:“咱家人不至,哥的白马谁能带走?”文朔点了点头,道:“如此我无甚忧虑矣。”文芳道:“哥不想走了!”文朔道:“即便如此,为兄亦要带你回家!离开此地。”文芳嘟嘴道:“哥怎么还要走啊?……哥必须在此比武砺艺,赢取我们五灵的登峰银牌!”文朔道:“为兄不必救人,要那银牌何用?”文芳道:“有用!”文朔疑道:“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