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兮然并没有因为刚才才门口的事情影响情绪,如果自己被这样的小冲突就会扰乱了心智,那么以后更不要说面对什么大风大浪了。
风四娘,不过是因为**轩的苏小小根本就不屑于参加名妓的排位,才会替补而上的。
自己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不是让自己掉价吗?
而且,春风阁的人既然是这样上不得台面,自己如果真的被她几句话就怼的不知道怎么办,那么烟雨楼的颜面,自己也会丢尽的。
至于尚新月跟自己说的话,自己就更加不会往心里去了。
毕竟,自己以后是要让尚云泰生不如死的人。
如果自己可以找尚云泰报仇,尚新月自然也可以找自己报仇。
冤冤相报,她不怕这个仇没完没了。
反正,墨家从她这里开始,应该不会有什么后人了。
而自己也会让尚家,一个男丁都不剩。
但凡当年尚家的人,有一个有良知的人,自己就不会是现在的光景了。
有些事情,自己不会忘记,永远都不会。
她没走一步,都恰到好处,并不会过分显得招摇,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人觉得她在怯场。
虽然是巡抚大人的宴会,她一个青楼女子,见到这么多贵人,应该像是见到一堆钱一样,表现的兴奋一点。
可是,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给尚云泰一个交代。
同时,自己也是告诉他,自己不会怕他。
不管他有什么招数,只管朝自己使出来就是了。
“这不是烟雨楼的墨姑娘吗?”说话的是关安远,那天就是他带头到烟雨楼办的酒席,接待尚云泰。
一边坐着的是沈星河,看来他们两个人的私交还不错,竟然总是一起出现。
不过,上次既然那么多人宴请了尚云泰,这次尚云泰应该都不会落下。
而且,还会有些地方官员争先恐后想要来参加这个宴席吧。
毕竟,巡抚的官位在那里压着,他们就是想要装作不知道,也是绝不可能的。
上一世,自己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只是偶尔会给那些富商助兴。
官员公然狎妓,这个在大夏朝,可是会犯忌讳的。
还好,他们都是雅妓,这一点,也就不用过于担心了。
墨兮然很自然的打量着已经到场的人,非富即贵。
看来,这个尚云泰,这次还真的是想要在秦淮河扎根了。
越是这样,他应该就越不会让自己这么好的活着了吧?
要么,让自己直接去死,要么,让自己永远没有办法说出当年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这个尚云泰,做的是什么打算。
府中的下人们不停的忙碌着,刚刚接引的人,把墨兮然带到了指定的位置之后,就离开了。
墨兮然并没有因为这里没有什么相熟的人,就显得拘谨异常。
哪怕这整个园子中,只有她一个人,她也要当做这是自己的家里一样。
这是他们在妓子培训的时候,一种很简单的技能。
如果露怯,就会让主人家觉得不喜。
毕竟,请他们过来,可不是看他们装正经人的。
尚云泰还没有出来,不过管家已经在那里忙来忙去了。
关安远身边坐着的一个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略显瘦削,很是精明的样子,端着一杯酒,朝墨兮然走了过来。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最近名声大噪的墨兮然墨姑娘,真是失敬。”
墨兮然看着他那副样子,知道他应该不是真的心存敬意。
在这个世上,有几个人,会对青楼女子,心存尊敬?
她说着:“不敢当,不知这位老爷如何称呼。”
一旁的关安远说着:“墨姑娘,这位是城中丁家布坊的坊主丁一山丁老爷。”
墨兮然听到布坊,心中微动,她想起一个人来。
不过,现在她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就是这个布坊。
她言笑晏晏,说着:“原来是丁老爷,久仰久仰。”
“久仰?怎么,烟雨楼中的姑娘,用的也是我们丁家的布料吗?我只知道,墨姑娘对首饰有眼光,去不知道,原来对身上穿的,也这么讲究。”丁一山说着。
听着他的话,墨兮然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了。
果然,那天自己去买首饰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刁难自己的女子,说是什么布坊千金,看样子就是这个丁一山的女儿了。
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父,都是一样的尖酸刻薄,狗眼看人低。
她不动声色,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哪里敢讲究这个,自然是要各位大爷多多照拂,不然,兮然可能都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既然上次宴请尚云泰时候,他没有在场,只能说明,跟其他的几位真正的大老爷相比,这个丁一山,还是有些差距的。
“这话说的,好像不照顾你,还是我们的不对了一样。”丁一山说着。
墨兮然说着:“不知道这是丁老爷自己的理解,还是别人都这么想。”
“看不出来,你倒是敢说话的。”丁一山说着。
墨兮然说着:“丁老爷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难道烟雨楼要捧一个哑巴出来赴宴?”
“哈哈哈,真是妙人啊。”一旁的关安远他们听着墨兮然故意曲解丁一山的意思,开心的笑了起来。
丁一山面上有些挂不住,说着:“墨姑娘这是故意在耍我吗?”、
这时,已经早些落座的风四娘终于抓到了机会,说着:“丁老爷,我倒是觉得,这位妹妹说话,别有一番风味呢,方才我在门口遇到她的时候,人家还说,春风阁要关门大吉呢。”
这句话一出来,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太好了。
不管怎么样,春风阁既然能够在这秦淮河边和烟雨楼一争高下,自然老板娘也是有些手段的。
如今如果烟雨楼一个新来的红人,不过是刚刚被捧起来,就敢这样放肆,恐怕就真的不太妥当了。
加上风四娘是故意拣着大家都在的时候才说的,这话很快就会传遍秦淮的。
墨兮然表情却很轻松,并没有什么担心的样子。
“看来,风姐姐还真的不像是春风阁的人。”
“此话怎讲?”风四娘问着。
墨兮然说着:“从刚刚见面的时候,姐姐就一直在强调,春风阁依照湮灭,不过是旦夕之间,是我一直在劝着姐姐,不管对自己老板娘有多大的误解,烟雨楼终归不是姐姐的归宿,怎么姐姐就是不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