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兮然想不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不过,这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所以,她说着:“松江。”
“松江?”秦彩衣若有所思。
这个地方,她是听说过的。
“怎么,姐姐听过?”墨兮然问着。
秦彩衣说着:“是啊,听说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
“人杰地灵?应该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吧。”墨兮然的脸色变得不太好了。
如果真的是人杰地灵,那么自己的姐姐和师傅,就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惨死。
还有姐姐肚子里的小外甥,他们有什么错?
都是那个县官的公子,还有另外几个人渣,毁了他们的一生。
“看来那里给妹妹留下了很多伤心的事情。”秦彩衣说着。
墨兮然惨淡的笑了笑,说着:“是啊,我身怀六甲的姐姐,还有疼爱我的师傅,都是在那里去世的。”
“身怀六甲?”秦彩衣一愣。
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松江那个地方,其实也不是很大。
那里发生的事情,其实也还真的不多。
就那么几件,其中就有她知道的。
“是啊,县官的公子,到我姐姐的摊子上吃东西,故意找茬,活生生把我姐姐已经成型的男胎打掉了,可是他们却依然逍遥法外。”
“后来呢?”秦彩衣直接伸出手,抓着墨兮然的。
她想确认,自己知道的,是不是跟墨兮然经历的是同一件事情。
“后来,我姐姐撞柱而亡,那四个混蛋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杀了,可是,那个县官竟然把罪名扣到了我和我师傅的头上,我师傅为了保住我,只好把罪名承担下来,师傅死了,我也被发卖了。”墨兮然强忍着自己心中的不平,用听起来还算是平稳的语气说着。
秦彩衣却愣住了,竟然是真的?
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变成现实了。
本来刚才只是猜测,可是听墨兮然说完之后,她确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如果墨兮然知道,那件事情,其实跟流云阁有关的话,又会怎么样呢?
其实,这也是他们的责任,没有斩草除根。
不然的话,怎么会让墨兮然落到这个地步?
她想了想,还是先问问那个人,要怎么跟墨兮然交代吧。
毕竟,事情不是因为她而起,由她来说的话,不是那么合适。
“妹妹,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没有办法改变,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缅怀,还有听天命,尽人事了。”
“是啊,尽人事,我自然是要让他们知道,我有多大的本事。”
墨兮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连素婳都没有说过的事情,自己竟然都会告诉了秦彩衣。
秦彩衣握着墨兮然的手,说着:“兮然妹妹,你想过没有,这将是一条很艰难的路。”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可是,如果不走这条路,我的公道,又有谁帮我讨回来呢?难道,还能让上位者主动找到我,问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冤屈?”墨兮然说着。
秦彩衣叹了一口气,说着:“这个自然是不会了,不要说主动问你的冤屈了,想必就算真的知道了,也是官官相护吧。”
“是啊,太平日子过的久了,自然就容易滋生**。”墨兮然说着。
秦彩衣看着她,说着:“怪不得,你一直都这么坚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是我胸有成竹,是不能退缩,有些事情,一旦我退缩了,就会万劫不复。”墨兮然说着。
这一年的时间,不管发生的什么事情,都足以让她墨兮然从这个世界再消失一次了。
大仇还没有报,如果直接就死在那些小喽啰手里,不是很委屈吗?
“小翠是你们的人吧?”墨兮然突然问着。
秦彩衣知道这个是瞒不住她的,所以说着:“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通透。”
“不是通透,只是觉得,他们应该不会真的让你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在这里吧。”
“是啊,其实也算是我连累了她,为了我的仇恨,让她也要跟我在这里受委屈。”
“什么委屈不委屈,忍辱负重吧。”墨兮然说着。
秦彩衣看着她,问着:“兮然,那天,其实你最想要的,就是温静吧?”
墨兮然知道,她说的是挑选婢女那一天。
那天自己的眼睛已经放在锦雀身上,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对她是志在必得的。
可是,秦彩衣却知道,这不过是墨兮然的障眼法。
“没错,我喜欢她的稳重。”
“稳重?应该不只是这样,其实她身上,有种东西,是别人可能不具备的。”
“什么?”
秦彩衣说着:“她那天是很自卑的,可是,越是这样的人,在被人挑选的时候,就越是忠心。”
说起忠心,墨兮然倒是完全同意。
上一世,和这一世,温静都在为自己着想,从来没有例外。
“想必妹妹的眼光,自然是非常好的,在这样的地方,能有个体贴的人,可能也会更加好过一些。”
“是啊,不然的话,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打发这样的日子。”墨兮然说着。
秦彩衣看了看天色,说着:“今日妹妹虽然出来的早,不过想必也已经累了,我就不多做叨扰了,这就回去了。”
“姐姐,你还是住在那里吗?”墨兮然问着。
秦彩衣说着:“不是,老板娘刚才已经把水云间给我了。”
“那就好,想必姐姐的身份,如果还是跟那些人住在一起的话,也是多有不便。”
“其实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他们可能会受刺激吧。”秦彩衣说着。
墨兮然笑了笑,说的也是,毕竟身边有个雅妓,每天晃来晃去的,对那些娼妓来说,应该也算是讽刺了。
秦彩衣叫上了小翠,两个人告辞之后,就离开了。
“唉……”秦彩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小翠听着,有些疑惑,问着:“姐姐,怎么了?”
秦彩衣说着:“想不到,兮然竟然是当初松江那件事情的受害者。”
“松江?那不是阁主……”小翠有些吃惊。
秦彩衣说着:“是啊,她现在还不知道,那件事情,是阁主做的,如果不是阁中突然有事,相信阁主应该会把事情处理干净的,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吧?”小翠问着。
“是啊,我没有办法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