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衡没想到自己父亲严准反应会这么,所以在说着的时候,眼泪还是不由得在眼眶里打转。
毕竟自己实际上才十二岁,面对族里堂兄的欺压,面对父亲下狱,能坚持到现在,左右周旋,勉强得到卖点田地应得的钱财,还能救出自己父亲已经是不容易了。
小严嵩需要疼,十二岁的严衡就不需要疼吗?
严准倒也被严衡给怼的无言以对。
而小严嵩见自家哥哥好像有些委屈,也不由得过来,拉住了严衡的手,要喂糖给严衡:“哥哥吃。”
“胡说,我走之前已经把你们哥俩拜托给你们伯父的,他答应好好照顾你们,怎么会让你们饿着病着,定是你不听话,惹到你伯父了!”
严准依旧还是嘴硬,但到底也有些底气不足。
而小严嵩则也忙道:“爹爹,不是这样的,是婶娘不让我们吃饭,哥哥怕我饿,就跳下河捉鱼,结果来了洪水,给冲到了下游,虽然救回来了,但却生了病,一个月都没醒过来。”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田地不卖掉就能保住吗,你有没有想过你下了狱,家里出了多少变故,若不是我及时卖掉,连卖田地的九百两银子都得不到,早被族里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夺了去了!”
严衡说完就不由得咬住了嘴唇,本能的少年叛逆心理,让他很想直接走开,甚至还又回了一句:
“这五十多亩田和六十多亩地,就当我严衡欠你的!
你放心,我终有一天,会还给你的!”
严准倒是没有因为严衡如此怼他如此跟他说话,而大发雷霆,甚至连骂也没再骂严衡一句。
作为父亲的他不是笨蛋,也能猜得到在自己没在的时间里,自己这个十二岁的儿子带着五岁的小弟弟会经历怎样的磨难。
不过,他素来是秉信男儿就该磨砺一下的,所以他也没有安慰严衡,也没有训斥严衡,毕竟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严准甚至都没有再问他到底是怎么在阁老和大宗师等面前闯下大祸的。
甚至,严准想到严衡刚才表现出的血性反而有些欣赏起自己这个大儿子的一股子刚硬之风来。
毕竟自己儿子不像他自己这么懦弱,因而他倒不由得笑了笑:
“好,你要给我记住,以后要把欠我的这一百多亩田地还回来!”
……
年少的人总有一颗叛逆的心。
即便是在大明朝也是如此,茶楼上的少女倒是没有想到让她极为讨厌的严衡居然敢自己父亲硬杠。
再一想到自己每每见到自己父亲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行景,她开始有些艳羡严衡这种可以跟父亲吵架的行为来。
“欧阳雪见过严世叔”,这少女下了楼,走到严准面前来给严准欠身行了礼。
严准见过她,也知道她是自己同窗欧阳进的侄女,因而叫自己一声世叔也不为过。
不过,严准却没想到这欧阳雪今日会以一生男儿装出现在这里,在看看她那闭月羞花的容貌,在顺着她的眼神看见自家那傲气冲天的大郎,他心里不由得有了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严准很快就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他也知道,欧阳雪的家世不是自己这样的人家可以高攀的。
“雪儿姐姐!”
小严嵩倒是自来熟,见着欧阳雪就撒开脚丫子跑到欧阳雪面前来,还把刚才递到自己哥哥严衡唇边且触到唇齿但未被严衡吃下的一颗山楂糖递到了欧阳雪嘴边。
却不料,欧阳雪竟然轻启樱唇,将那颗山楂糖吃了下去。
欧阳雪微微一笑,就捏了捏小严嵩的小胖脸:“真乖!”
小严嵩嘿嘿一笑,就问道:“雪儿姐姐,小露露呢,她没跟你一起来吗?”
少年时期,女生总要比男生发育的早,欧阳雪虽说也不比严衡小多少,但已经比严衡都快高出半个头,因而欧阳雪只得望着腰回答小严嵩的话:“小露露今天有些不舒服,在家里休息呢。”
“啊,那严不严重啊,有没有看郎中啊,我哥哥前段时间也不舒服,都是看了郎中才好的。”
小严嵩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焦急与失望。
不过,严衡却是走到欧阳雪面前来:“抱歉,可否跟我来一下。”
“干嘛”,欧阳雪不由得摸了摸脸,刚才被严衡打了一巴掌的痛感还在,她不知道严衡是不是要给自己道歉,她在想自己要不要就此揭过,还是让他父亲好好教训教训他,不过他好像不怕他父亲。
“我说,欧阳雪小姐是吧,麻烦你以后能不能离我远点,看见你一次,我就倒霉一次!”
欧阳雪没想到,严衡张口就是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