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无言以对,默默低下头。
羡松了口气,平缓语气:“族长,既然我是风妖精一族的少主,那么我就应该有我自己的担当,请你……相信我!”
最后一句羡加重了语气,卡塞明白了,他低估了羡。
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步棋不管怎么走,该来的一定会来,还不如提前来。
“族长,我不在的时候你仍是这里的掌管者,请你好好守护好这里,等我回来!”羡的一句等我回来如此自信,如此狂妄。
此时,安迪布尔和几个妖精走了进来。
羡用告别的眼神目送米尔最后一程。
接着,两个妖精慢慢将米尔的石棺盖盖上,羡问:“安迪布尔,准备好了吗?”安迪布尔点点头,羡看向卡塞,“族长,我需要火之血珠。”
卡塞缓缓将火之血珠交给了羡,羡示意了安迪布尔,卡塞走了出来说:“我们一起吧。”
三人互相看了看,纷纷点头。
只见安迪布尔和卡塞一起举起法杖,嘴里胡乱念叨一通,两把法杖发出两道光束汇合在头顶上,顿时出现一个很大的透明圆形法阵,安迪布尔嘱咐道:“少主,记住心无杂念,只要想你想去的地方,还有……一定要平安回来!”
羡看着两个老人的面孔,用力地点头,又看向外面,没有他,法阵瞬间消失,羡披上兽皮制成的披风也随之消失了。
这种颠簸感很熟悉,那是第一次米尔用传送阵带自己到了风妖精的部落。
一闭眼睁眼的功夫,便来到了一个花园,这里夜深人静,连个巡逻的都没有,长生兽在前方小路跳来跳去,似乎感应到罗德雷。卡撒摩挲的气息。
羡裹紧披风沿着这条石子路一直走,周边没有任何气息,没有任何阻碍,步伐渐渐加快,直到尽头,羡将身子藏入树丛中,透过缝隙看见一个人影站岗,仔细一看是阿尔法。
阿尔法双手环腰,闭目养神,慢慢地睁开眼,看向草丛,问:“是谁在那?”
羡毫无避讳地走了出来,慢慢走过去,阿尔法眉头紧皱,语气带着惊讶:“是你。”
“我要见罗德雷。卡撒摩挲。”
说着,羡的目光没有落在阿尔法身上,而是落在阿尔法身后。
阿尔法忍不住皱了皱眉,带着疑惑,压低声音说:“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突然里面传来传音:“阿尔法,可是风少主来了?”
阿尔法看了看羡,回答:“是。”
“那就请风少主进来吧。”
听着口气,那家伙似乎对羡的到来并不意外,阿尔法和羡没有说话。
阿尔法默默做了‘请’的动作,便走在前面带路,羡则跟在后面,里面是由大理石块砌成,很是明亮,但也很冰冷,只听见沉稳的脚步声,路程不远,不一会阿尔法停住了,转身又‘请’羡进去。
与阿尔法擦身而过,直径走了进去。
里面全是大理石堆砌的,一点光就让这里足够明亮,旁边两排花草相称,格调简单,罗德雷。卡撒摩挲侧躺在一张宽敞舒适的大床椅上,表情十分轻松安逸。
见羡站在中间,便坐起身,一脸笑容,在羡眼中,这种笑是如此卑鄙无耻,罗德雷。卡撒摩挲笑着说:“我已经在这等候多时了,风少主。”
羡眉毛微微翘起:“哦,你知道我会来?”
“呵呵,想当初第一次见风少主那给我的印象可是非常深呢。”
“可是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可是非常无耻。”
“……哈哈,风少主说话可真是幽默,不过风少主敢只身一人来我禁幽阁找我,这胆量可真是让我佩服。”
“哼,你不是早知道我会来找你吗?现在有什么吃惊的。”
“为了一个小小的守护者?”
“那你是承认你就是杀死米尔的凶手了?”
两人的对话简单,却闻着有一股硝烟的味道,犀利,不退缩。
罗德雷。卡撒摩挲站了起来,双手张开,若无其事地样子,说:“我堂堂一个光之城的王,妖精世界的统治者敢作敢当,有什么不敢承认?”一副心高气傲,像演讲似的,居高临下地模样。
羡紧紧握着双拳,看着眼前的这家伙咬牙切齿:“可笑,你也知道你是光之城的王,可是却不是光明磊落,而是卑鄙无耻,用蛊虫这种恶毒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小小守护者,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罗德雷。卡撒摩挲放下手,神态自若地看着羡:“难道你不觉得这血虫很可爱吗?”
“……这些血虫是靠吸取灵力而活。”羡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夺取灵剑是看上灵剑的灵力?”
罗德雷。卡撒摩挲一脸吃惊,不禁拍手称赞:“哇,风少主真是冰雪聪明啊,没错,我需要很强大的灵力来豢养无数的血虫,让它们为我效忠,让所有人为我称臣,我光系一族永远是妖精世界的主宰。”
羡不禁唏嘘,没想到罗德雷。卡撒摩挲竟已病态到如此,想用蛊虫控制妖精世界,强忍愤怒压低声音说:“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罗德雷。卡撒摩挲冷笑了两声。
这个王八蛋,羡心里暗骂,心里虽恨嘴巴却接着说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卡撒摩挲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问:“交易?风少主可是盘算着什么?”
“你该知道我的目的只是想救哈德里出来,他是我父亲,我必须救他,而前段时间我和东都那边大打一架,也了解到托雷。哈特佛尔不是我一个人能应付的,所以我需要一个盟友,你对火之国不也忌惮三分?咱们双方各取所需,解决掉火之国,你还是妖精世界的主宰,而我只想我父亲以及风妖精一族日后平平安安生活而已。”
“……这个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啊,你这提议不错,我可以考虑。”
羡继续说服卡撒摩挲:“这还考虑?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我杀了你的守护者,你竟不恨我?”
罗德雷生性多疑,这么明白问,羡自然不能含糊敷衍。
“恨,怎么不恨,可是我还是能分清哪个重要哪个次要,而且人死不能复生,又何必呢?”卡撒摩挲一直观察着羡的表情,一直很平静,没有任何起伏,竟一下子看不透羡的心思,如此坦白回答反而让卡撒摩挲蹙眉沉思,一言不语许久,“怎么样?”
“风少主说话还真是直截了当,既然如此,你总得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你需要我什么诚意?”
“这样吧,你只要服下一只血虫,我就接受结盟。”卡撒摩挲眼睛微微缩了缩。
“呵呵,这可不成,万一我服下血虫,你来个马后炮,唤醒我体内血虫,那我还不倒霉了啊。”羡心想着家伙果然狡诈,只能小心翼翼应付着。
卡撒摩挲倒大笑起来:“也是啊,那你如何证明你的诚意呢?”
羡拿出了火之血珠,卡撒摩挲眼前一亮:“我送你这个,救我父亲我可是需要这个的,所以这个对我很重要。”
卡撒摩挲心中窃喜: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拿火之血珠来,也不怕万一我解决了火之国后翻脸,哼,也好。卡撒摩挲点点头答应了结盟,正当卡撒摩挲要接过火之血珠时,被羡拦住。
“慢,诚意我有了,那你呢?”
“风少主想要什么?”
羡语气强硬地说:“我只要灵剑。”此话一出却遭到卡撒摩挲的反对,他需要灵剑这个灵力强大的供体来豢养血虫,对羡提出这一要求,卡撒摩挲开始质疑羡的目的其实就是灵剑,但是这个结盟确实对自己的计划有很大帮助,卡撒摩挲犹疑不决,这段时间吸收了灵剑许多灵力,也差不多了。
羡表面平静得很,其实心里跟打鼓似的,暗骂这个疑神疑鬼的家伙,再扯下去恐怕就要暴露了。
卡撒摩挲端正身体,说:“我答应你。”
羡心中大喜,但不敢表露出来,平淡地说:“真的吗?”
卡撒摩挲二话不说,拂袖一挥,灵剑浮现在眼前,剑身失色了许多,羡收下灵剑,火之血珠慢慢飞向卡撒摩挲:“好了,这次交易我很满意,那你的计划是什么?需要我怎么配合?”
“……风少主别急,你可以回去等我消息,有了详细周全的计划我自然就会通知你,还有,还请风少主千万别做其他动作,我可时刻注意着。”
卡撒摩挲的这句话不知道是说漏了还是有意说的,反正让羡确定部落有他的内鬼。
完成谈判后,阿尔法则悄悄带羡离开光之城。
一路上羡和阿尔法零交流,直到城门外,阿尔法突然喊住羡:“你究竟要做什么?”
羡背着说:“结盟啊。”
“你少拿这个忽悠我了,你怎么可能会和卡撒摩挲结盟?”阿尔法有点生气,羡对阿尔法这个人印象倒是不错,觉得他其实是个明白事理、正义感强的妖精,却偏偏是光之城的守护者。
羡认真地说:“为什么不能,你不也是明明知道卡撒摩挲是什么样的人,却还一心为他卖命,你和雀差距就在这里,究竟是什么让你死心塌地对他?”
阿尔法咬了咬牙,额头青筋都凸出来了:“与你无关。”阿尔法转身就离开了,长生兽跳了出来,看着羡。
羡摇摇头,嘴巴呵出雾气说:“罢了,长生兽,我们还需要去办一件事,必须要在天亮前回到部落。”
这一夜所有人都失眠了,卡塞和安迪布尔等人焦急地等着消息,派去的探子均无一点消息回来,哪怕一点点风吹草动也好。
埃博尔最受不住这种等待,一咕噜起身要跳了起来:“我要去看看。”转头看向默默不语地雀,“你跟不跟我去?”
雀站了起来:“走。”
“慢!”安迪布尔叫住他们,“坐下,少主让你们谁都别去。”
“……我不会坐视不管。”雀冷冷地说,埃博尔感觉怪怪的,平日雀对安迪布尔向来都是毕恭毕敬的,怎么今天感觉到一股浓浓硝烟味。
“你意思是我们放纵少主,不顾她安危?”
雀没有说话,只是少了平日的冷静,多了一份冲动。
卡塞无奈又纠结,忙劝说:“好了,既然少主让我们谁都别插手那我们就安静在这等她回来吧。”雀直径走了出去,气得安迪布尔吹毛瞪眼的。
埃博尔追了出去:“喂,你干嘛?那是你爷爷。”
“我知道他是我爷爷,我也知道他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只是我再也无法按他的意思做事了。”雀似乎心有怨言无处发泄。
“什么意思?你小子前面就发疯,现在又抽什么风?”
“我要去趟雪山,据说曾经被暴风雪埋没的雪妖国,百年后会随着暴风雪出现一次,我查过了再过几天就是时候了。”
埃博尔迟疑了一会,接着反应过激大喊。
“你小子疯了吧,雪山那可是极冷的地区,暴风雪说来就来的,是你想去就去的地方吗?你到底怎么了?你去那边干嘛?”
“还记得灵犀说的冰封女王吗?我想知道一切,关于我父母亲以及我的身世,既然有一丝线索,我都不会放过的。”
埃博尔看了看四周,将雀拉到角落:“可是这这雪山不比魔奇山啊,我曾经听白诺说雪山地势险要,当年妖精之战光、火两系妖精损失惨重都没攻下,倒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给淹了,至此都没踪迹,就单凭一个谣言,你就想去送死啊?”
“……我必须去。”
埃博尔气急败坏:“你这家伙怎么就一死脑筋啊,你想想你爷爷、羡小姐,那还有我呢?”
雀听见羡的时候,目光闪烁:“等她平安回来……我就会离开,至于我爷爷那边,你可以当做不知道,什么都不要说。”
埃博尔一听直挠头跺脚。
“雀,你这小子不能这样,你这样做对不起你爷爷啊,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爷爷也一大把岁数了,他辛辛苦苦将你抚养大,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太不孝了!”
“……”雀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埃博尔还以为他动摇了,可谁知,他说了一句,“如果我真的一去不返,埃博尔,可以替我好好照顾他吗?”
“……你滚,滚!”埃博尔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雀。安迪布尔,你小子有种,你只要走出去,我们连兄弟都没得当,更别以为我会替你照顾你爷爷,我会告诉羡小姐,你这家伙根本就不值得托付,因为他就是个缩头乌龟!”
雀傻站在原地,良久,迈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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