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心像被刀子一直在割一样,自从他被逐出师门,来到瑞鹤仙庄后,无名什么都不敢,甚至正眼多看他心仪的女孩都不敢,无名害怕,无名怕只是看到对方的愿望,都会变成奢求。
此时,无名忍不住又叫了景心‘心儿’,景心浅浅的笑了,无名更是撕心裂肺般心疼,景心接着又道:“心儿来陪无名哥哥一起受罚,一起禁闭……”。
“心儿,心儿,你不要睡过去,不要睡过去!”
景心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几乎已经听不到了,双眸慢慢地,慢慢的快睁不开了,无名快要发疯似得呼喊起来,景心幽幽地说道:“无名哥哥,心儿好困,心儿想睡觉”。
“不要睡,不要睡,振作起来,振作起来,心儿,心儿,用你的‘心经’,护住你的心脉,要不然,要不然,心儿,心儿,……”。
景心的身体开始柔软起来,慢慢地闭上了双目,无名恐惧起来,“我不能让你死,不能让你死,活过来,活过来!”
无名伸出手掌按在景心的心口,感到景心的酥胸是那么的柔软,无名将真气注入到景心的身体,护住了景心的心脉,随着一声轻咳,景心又苏醒过来。
悲苦中,无名又高兴了起来,满脸泪痕,说道:“心儿,快醒来,不要睡过去,看那墙壁,墙壁上有心决,你默记它,它会护住你的心脉,就不会感到冷了,你要好好的,你千万不能有事……”。
墙壁上,有人刻写着‘御寒心经’,可是景心,把眼睛闭上了,心意是如此的坚决,“我在受罚中,我不要用内功抵抗,我不要……”。
“你是傻子!”
几句话,无名的心像被揪住了一样难受,痛哭出声,大斥道:“你这个傻丫头,你会死的,你知道吗?你会死的,……”。
景心的气息越来越弱,无名就不停的把真气输到景心的体内,可是他的真气在景心身体只停留一会儿便化为乌有,无名还是那样锲而不舍。
“无名哥哥,不要浪费你的真气了”。
景心从一次次的昏厥中醒来,开始摇头,开始阻止,细如蚊哼地说道:“曾爷爷不释放你,我就死给他看,……”。
无名的眼泪又一次骤如雨下,滴在景心的面颊上,紧紧的搂着景心,让人是如此的心碎,无名哭着说道:“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不值得,你要好好的,你不能有事”。
“无名哥哥,心儿心疼你,第二天我又回了‘天外天’,曾祖母好严厉,心儿好懦弱,当时为什么没有冲出去,心儿好后悔,……”。
无名茫然若失,又开始不停地把真气输入到景心的体内,景心的身体还是越来越僵硬,气息越来越弱。
景心的命,在一线间,无名一双泪眼莹莹发亮,突然像是恍然到什么,无名立刻把景心放下,跑到冰门口,伏地跪了下来,开始顿首不已,
“我求求你们,告诉主人一声,曾少主在这里,曾少主被罚到这里,主人他老人家不知道,我求求你们,要不然曾少主会死的……”。
苦苦的哀求,用额头来代替心声,无名的额头磕出了鲜血,景心努力地爬起身,轻轻地叫道:“无名哥哥,不要哀求,我不出去,我要在这里陪你”。
无名回身斥道:“傻丫头,你这傻丫头,你这样会死的,会死的”。
门外的守卫依稀听到了无名的话,却又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无名好像说曾少主受罚禅师不知道?”
“我听着也是,……”。
“他的话能信吗?”
“说不定”。
“为什么?”
“你想呀,平时禅师那么宠爱曾少主,怎么可能先处罚了无名,再处罚曾少主,这不是很矛盾吗?”
“那也说不定是天下第一家的压力过大,禅师没办法”。
“要是那样的话,禅师大可以把曾少主交给天下第一家,何苦非要吩咐和无名关在一起呢?”
冰牢中又响起了无名的哀求声。
这两个守卫开始犹豫起来,“要不,我们跟禅师禀告一下,万一曾少主有什么好歹,我们可担待不起”。
迟疑片刻,
“好,我去吧,你在这儿守着”。
*****
如今的追风,感到他是一个非常失败的人,追风确实是个好人,只是太过于执着,在食人花地见到景心的‘传人印记’后,便认定景心是为祸人类的妖孽,听灵气讲景心得到了《神龙宝典》,太相信谶语的缘故,景心在他的心目中更是祸害中的祸害。
巳时已过,项回心在振宇九州大殿迟迟不见追风押景心过来,心中一直焦躁不安,也不见沧海,便更显得有太多的疑惑了。
悄然派人离开,找追风问个明白。
然而追风,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急的,昨晚劝师父处置‘妖孽’景心,结果把鼻子都碰‘扁’了(碰壁),今天埋伏蕙心小筑门口,欲将景心擒拿,景心又不知所踪。
这些苦恼中又像是天赐良机,犹如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样,沧海不知道去哪儿了,找不到人了,追风觉得,这是他除掉景心的最好时机。
瑞鹤仙庄的内院变得紧张起来,几乎成了追风的天下,追风的‘线人’都在秘密的找寻景心的下落。
“追风师父!”
蕙心小筑的院墙之外,一名粉色孺裙的奴婢找到了追风,她有消息传达,
“什么事?”
追风的脸上显得焦灼,海边水患的事,天下第一家来讨公道的事,正是他除掉景心的最好时机,然而,景心失踪了。
女婢来到追风的跟前,嘀咕了几句,追风心中一动,
“你说的是真的?”
“冰宫守卫是这么说的,眼下曾少主刑伤加剧,命在一线”。
“妙,太妙了!”
追风心肠大悦,说道:“那只妖孽真是自寻死路,”顿了顿“这件事,断不可告诉师父,我自有主张,……”。
“明白!”
追风一心想置景心于死地,听得吩咐,女婢遵命,讳莫了景心被困冰牢的事情,顿了一下,追风又忧虑起来,担心景心并不是像冰宫守卫说的那样伤势严重,他必须要把事情做到万无一失,
在追风下定决心,心有盘算的同时,他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师弟!”
“师兄?”
追风回过身,见逐风急匆匆走了过来,逐风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带有一股怨气,却没有大声责怪,
“师弟,你又在做什么?景心呢?”
“我也在找她,……”。
追风掩盖了,他是在找景心,他已经找到了,可是,不愿意说出来,逐风又是一阵的好气,“景心的房门是不是你让人打开的?是不是你把她放出去的?”
逐风的言语过激,过恼,追风不喜,
“师兄,那丫头是妖孽,你怎么和师父一样袒护她?”
“我不和你说那么多,我警告你,在没有师父的吩咐下,如果你动了景心一根汗毛,师兄也不原来你”。
“师兄!”
追风抱怨起来,
追风和逐风同住瑞鹤仙庄,一同侍奉他们的师父,两个人的身份相当,关系密切,近接触的交往,彼此的性格也是了解的。
逐风闻到了风声,追风要一意孤行,逐风是一个真正的出家人,慈悲为怀,孝敬师父,正所谓‘爱屋及乌’,不愿看到师父难过伤心。
水患追究在即,恰在这个时刻,沧海不知影踪,被幽禁的景心也不知影踪,盘问间,看守景心的人是被追风调走的,逐风便猜到了追风在玩儿猫腻,怕追风做事不计后果,才特意赶来警告。
“我的话就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掂量,师父的年纪不小了,老来得一曾孙女,你也该体谅体谅他老人家的难处”。
逐风苦口婆心,追风更为愤慨,
“我这是在帮师父,那丫头是妖孽,是祸害,是我们人类的共敌,沿边渔民遭难的事不正是最好的证据吗?”
“你几时能认真的对待明辨是非?打伤飞信使的事,是景心故意而为吗?那孩子也是为了救人,不懂得我们锦城的规矩而已”。
追风更为生气,
“师兄又不在跟前,怎么就那么肯定的说她是为了救人,就算她是为了救人,因她救一个人,如今死了多少人?”
“我不听你说这些,还是那句,在没有师父的吩咐下,如果你擅自动了景心,师兄的话也就言尽于此了”。
逐风说罢,甩袖离开了这里,追风一脸的气恼,让他不能理解,他的师父包庇一个妖孽,他的师兄也一样。
轻哼一声,追风也是一个拂袖,他转身去了冰宫‘回思园’的囚牢。
冰宫守卫回来说已经找人转告沧海禅师,可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牢门外,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景心如今的现状,无名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门外似乎有了跫然的脚步声,无名抬起了头,似是看到希望一样,“心儿,心儿,振作起来,快醒醒,主人来看你了”。
景心已经开始昏迷不醒。
那道冰门被打开了,追风出现在门口,无名心中一紧,脑海顿时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