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心思似乎很单纯一般,他和景心起初带尤游躲避赵霞时是一样的,没有指定的去处,只要能避开那些管兵就好。
就这样,一起飞,飞的越远越好。
转眼间,已经越过了最后一堵高墙,飞出了蓉城,在一条宽敞的官道上,青年人收了真气,从高处跳了下来。
“哇!他真的好厉害!”
景心在心里赞佩,这一路的奔驰,跃上跳下,青年人还带着一个人,如此之快的速度,如此之远的路程,他不但没有一丝的气喘,而且,呼吸依然很均匀。
此时快到中午,骄阳不是很热,道路两旁又有绿树为荫,加上昨晚的一场大雨,天气还是挺凉爽的。
景心从那青年的怀里挣脱出来,其实青年人已经松开了她,
“人不是我杀的,你为什么要拐我到这里儿来?”
一个‘拐’字出口,青年人星目一瞠,正视起景心,很好奇地看着景心,不明白景心为什么会用这样一个字。
“看着我做什么?”
景心很生气,顿时,又被青年人看得拘束,
其实景心也不知道‘拐’字是什么意思,只是当时曾听赵霞对尤游用过这个字,便顺口说了出来。
“看什么看?你说话呀?”
青年人依然没有说话,开始左右注目,察视着四周的环境。
“你是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
景心有些不耐烦了,尽管她如此斥责,青年人依旧不说话,为此,景心回味起来,在她的印象中,从昨晚深林雨夜,到如今城郊,青年人真的没有说过一个字。
青年人看向了景心,看着景心,还是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然而,他却做了反应,解开了系在背后的包袱,包袱鼓鼓的,浅黄色的锦缎,绣着花纹,青年人拿着它递向了景心。
“我的行囊怎么在你的手里?”
景心纳罕了,她的行囊一直是由叶竹情保管的,为什么突然在这位青年人的身上,更让景心奇怪的是,青年人是谁?他们的相遇,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青年人抬抬手,示意着景心把行囊拿回去。
“我的行李,为什么不要?”
景心伸手似是夺过去一般,‘抢’过了自己的行囊,青年人又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锦袋,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浓郁的忧伤。
“这是追风大师的遗骨?”
景心感觉青年人动作蹊跷,便凑眼看了过去,他手中的锦袋,盘花绣文,绣着‘追风大师’四个字,和香槐婆婆放遗骨的锦袋有大同小异的区别,这个锦带非常的精致。
景心不能算是个精细的女孩子,至少,在这件事上不能算是,尤游知道用锦袋来放母亲的遗骨便于携带,她就不知道追风‘遗骨’一直放在一个圆形的小瓷坛中在行囊里,会让人感到非常的不适。
然而,面对瓷坛变成锦袋,把‘遗骨’如此转换,景心有着说不出的尴尬;恐怕,也只有她和尤游知道,这份‘遗灰’根本不是追风和尚的遗体所化。
青年人点了一下头,又将锦袋向景心一递,景心赶忙把它拿了过来,边往行囊里放,边说道:“这个人对霞主管她们有恩,我一定要把他的遗骨送到他师父那儿去,还好没弄丢”。
说这些话的时候,景心不禁脸红了一下,这个哪里是追风和尚的真正遗骨,把它说成是追风的遗骨,这明明是谎话。
景心说着,青年人又开始注视四周,像是每时每刻提防着危险一样。
东西都物归原主了,景心觉得没必要再和这个青年人纠缠,因为不会说客套话,不会寒暄,景心转身便走。
景心前面是进蓉城的城门,景心却没有走进去,而是绕道,挨着城墙,走上了一条两旁杂草丛生,细如羊肠般的小道。
徒步走着,景心的心里,甚至在后悔,后悔不该回蓉城一趟,说不定,尤游已经在昨天分别的深林等她了,景心胡思乱想着,她和尤游曾约定,如果等不到回来,千万不要先急着四处寻找,以免失之交臂。
走着走着,景心猛然回头,见那青年人在跟着她。
青年人真的在跟着景心,却保持着一段距离,景心停,他也停,景心走,他也走,彼此陌生,‘跟随’着又是如此的落落大方,泰然自若。
“你跟着我做什么?”
景心大声地像是责怪般询问,青年人没有说话,景心又犯了嘀咕,心道:“他为什么跟着我?难道对我图谋不轨?对了,图谋不轨到底是什么意思?尤游又不解释给我听,不过,我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胡思乱想着,景心又怀疑是自己想多了,说不定青年人也要往前走,便又转过了身,继续向前走着。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景心蓦然回头,这次确定了,青年人真的在跟随她,青年人还是没有说话,停在当地,和景心保持着原有的距离。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急骤的銮铃声,马蹄嘚嘚,快马加鞭的样子,景心别脸看去,离官道不远,有两匹骏马在坎坷不平的土山上奔驰,景心在山阜上,那两匹马一前一后在向她而来。
骑马人越来越近,当前骑马的人是一位浅浅蓝绣袍,华衣美服的少年,一派勃勃生气的样子。
“姑娘,真的是你,你不是去蓉城第一楼了吗?”
马上人还没有近前,便心花怒放的询问,听到他的声音,景心恍然想起,这位浅蓝绣袍,华衣美服的少年是项华,被景心认为是瘟神的项华。
项华翻身下面,一脸的笑容,感到太意外了,他本想制造机会再和景心相遇,可是,蓉城抓捕‘嗜血妖孽’的事件太乱,福伯担心项华在这个是非之地有何闪失,便劝离到别的城邑,却没想到,刚出城,便看到官道远处的山阜上有位女孩子的身影,而且,非常的眼熟,更让项华没有想到的是,真是那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景心。
项华一声问,想到被冤枉是‘嗜血妖孽’的事不能辩解,景心一脸的不乐,嘟着嘴,手指一指那青年人,说道:“就是他,把我强行的拐到这儿来,也不说话,一直跟着我,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拐?”
“嗯!”
景心点头,
看景心的表情,看青年人的表现,这个‘拐’,跟那个‘拐’一定是大相径庭的,可是,项华依然很生气。
“你,干什么的?跟随这位姑娘是何居心?有何图谋?不轨行径有无同党?”
“扑哧!”
景心忍不住笑了出来,项华的一串话,原来也带‘图谋不轨’。
见景心笑了,项华又看向景心,温和地说道:“我替你教训他”。说罢,上前几步,挥出手掌便向青年人打去。
项华气势汹汹,要仗义勇为,要大显身手,要当护花使者,挥起一拳,就向青年人的面颊打去。
青年人不是木头,却不躲不闪,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充满了轻视,根本没把这天下第一家的大少爷放在眼里。
一瞬间,拳掌已到,青年人动手一抓,抓住了项华的手腕,像是没用力一样把项华往后一推。
轻轻一下,项华吃惊不小,被他这一推,连退数步,险险摔倒。
站稳脚跟,项华更不服气,脚一用力,猛然上前,又是一掌,向青年人的面颊上掴来,此次,用了十分的力。
青年人的表情依然冷漠,脚不动,身不移,如同青松生于石岩一般不可动摇,看准掌风力道和攻击的速度,用手臂一抵,挡住了项华的手掌,再用力一推。
‘噔噔噔!’
项华忙不迭退后好几步,青年人仍然纹丝不动。
这一下子,项华的面子挂不住了,说要‘伸张正义’‘护花救花’,最后,反倒让青年人占了上风。
项华当地拉开架势,想要再和青年人交手。
“小少爷,让老奴来教训他”。
青年人纹丝不动,抵消项华两招,随来的福伯已经看出来,这个青年人不是一般的人物,怕他的小少爷吃亏,当即请令一声。
福伯说罢,一个飞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落地有声,尘土微荡,地面都要颤起来一般。
福伯也是要先声夺人,在落地的一瞬间,使用‘重身’功夫,将干瘪硬实的地面活生生踩出两个深深的脚印。
看到福伯这硬功夫,青年人脸上更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在原地依然屹然不动。
“接招!”
福伯大喝一声,奔向前去,挥手掌像青年人打了过去。
青年人只用双手拆招,下身不曾移动分毫。青年人很狂妄?景心看不出来他们打斗有什么门道,只是觉得这三个人很奇怪,好好的,打什么架?
打就打吧,她便在旁边看看,也没什么。
福伯、青年人这一动起手来,项华揪起了心,不得不佩服青年人的武功,他的福伯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加上福伯苦练三十多年的‘迅雷手’,那更是所向披靡,为什么,这青年人根本不放在眼里?而且在打斗中,他的双脚始终没有移动一下。
“福伯,我来助你!”
项华,蓦然一个飞身,加入战圈,欲和福伯联手,合击青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