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香槐婆婆,她到这里,看重的是景心,景心对眼前这个陌生人感到非常的拘谨,毕竟从小与世隔绝,见到莫名其妙的生人,总会有不适应的感觉。
“姑娘请先坐下!”
香槐婆婆略一弯身,伸出手臂,做了一个相请的姿势,
“这位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叶轩的心情,始终忐忑,她和景心从小一起长大,对外面环境都是非常陌生的,尤其看到中原人,原来人的相貌身材可以这样,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男有女,有沧桑有弱小,和玉溪宫根本不一样。
“姑娘先坐下来,容老身慢慢的说”。
相邀难却,毕竟对方没有恶言相向,景心忍不住又回做到原来的位置上,“老婆婆有什么话,请说吧!”
香槐婆婆看着景心,仔细的打量,真是巧夺天工般的美人胚子,白色孺裙清秀,乌云般秀发靓丽,一双美眸清澈见底,如空谷幽兰般的气质又透出了几分困惑的神色。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其声音,更如清泉流淌般清澈。
“哦,没,没……”。
香槐婆婆自觉欣赏的忘乎所以了,回过神儿后,又轻轻地笑了一下,说道:“是我老婆子失宜了,请姑娘包涵,……”。
景心在心中好生的抱怨,心道:“既然没什么?为什么直勾勾的看着我?让人家的心里怪怪的”。
“老人家,有什么事尽管说吧,我和我们家孙少主还有其他的事要做,真的耽误不得”。
叶轩心中有几分思量,她们毕竟是第一次踏入中原,听说中原人人心险恶,为了景心的安全,还是尽可能的尽快打发了她。
“真是打扰了,真是对不住”。
香槐婆婆那精明的眸子闪烁两下,叶轩的心思对她来说还是太嫩了,尽管如此,香槐婆婆的脸上又变得十分歉意一般。
“姑娘,请看我的手!”
香槐婆婆坐到了景心的身旁,突然把手张开,伸在景心的面前。
“什么也没有啊?!”
突然之间,香槐婆婆把手攥紧,蓦然再张开,景心和叶轩同时惊诧的目瞪口呆,香槐婆婆的手中像是幻觉一般,多出了一朵洁白如纸,略带红晕的花朵,有碗口大小。
“怎么会?”
“怎么变出来的?”
景心和叶轩同时惊奇,香槐婆婆则是露出了一股似笑非笑的神色,说道:“这便是老身找姑娘帮忙的原因,……”。
香槐婆婆说着,又沮丧起来,叹了口气,酸溜溜的语言都能把人的眼泪勾出来一样,“老婆婆我跟儿子吵架了,前些天我在一位隐士那儿学了这一手,本来是逗儿子开心,谁知道为这花儿起了口角,这朵不知名的花让我和儿子大吵了一架,……”。
“怎么吵架了呢?……”。
景心觉得奇怪,开口问了一句,香槐婆婆接着说道:“都是这朵不知名的花儿惹的事,因为不知名字,我和儿子各说纷纭,我说它是牡丹,他说这是芍药,谁说谁的理,互不相让,……”。
“既然是为了哄儿子开心,老婆婆就该相让一下”。叶轩忍不住幽幽地说道,
“姑娘说的极是,可是现在晚了,那孩子非要找人向我叫个高低,我看姑娘秀外慧中,冰雪聪明,一定是大户人家,见识广,可否帮老身看看,这花是什么花?”
香槐婆婆的话,似惋惜,似叹息,温言中带些陶醉,景心和叶轩被她的话吸引住,景心不自觉地将花接了过来,把看着,深思着。
“是昙花吗?”
叶轩也轻轻地坐下,和景心一样,在仔细的研究,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奴婢觉得不是,昙花是晚上开的”。
景心把花凑到鼻边嗅了嗅,竟然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它的味道好迷人呀”。
叶轩也凑过来闻了一下,不一会儿,两眼发黑,开始晕晕乎乎,有昏昏欲睡的感觉,就在此时,叶轩心里突然恐惧起来,再看景心时,已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儿媳啊,我的儿子要靠你了!”
看着景心和叶轩同时晕倒,香槐婆婆的嘴角露出了一股笑意,轻轻地站起身,取出一枚金针,猛然扎进景心的‘玉枕穴’,让她睡得更熟。
车轮辘辘,疾驰而来,尤游驾着马车,来到这边小茶寮,香槐婆婆抱起景心,起身要走,
“哎,哎,这是怎么回事?你一来这两位姑娘怎么都晕倒了?”
茶寮的小二开始担忧起来,香槐婆婆猛然回身,瞪了他一眼说道:“少管闲事,这是我的女儿,被隔壁家的丫头诓骗着到处乱跑,我是带她回家的”。
“哦?!”
茶寮小二摸了摸头脑,似信非信,突然,眼前飞来一物,使他赶忙接在手中,原来是一块银子,香槐婆婆又道:“等这丫头醒来后,告诉她,让她速速回家,以后别来骚扰我的女儿”。
“得嘞,您放心吧!”
就这样,茶寮小二被那块银子诓骗了,香槐婆婆把景心绑架了。
马蹄哒哒,车轮碌碌,香槐婆婆的侍童驱赶着马车火速的离开了小城镇,尤游在车厢内抱着‘美梦’正香的景心,嗅着景心身上如兰花般的玉体香肌,心情无比荡漾。
车颠得厉害了,尤游才感觉出,他们出了城。
“娘,我们要去哪儿?”
自从劫持景心后,香槐婆婆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她是老江湖,听叶轩叫景心‘孙少主’,儿子又遇‘恶霸’私绘景心画像,便能猜到,这小女孩的来头一定不小,听到儿子问话,香槐婆婆依然心神不定,说道:“离开这是非之地,哪里都好,……”。
就在此时,有唢呐声随风传来,香槐婆婆撩开车厢布帘,看到他们前面有很多人,红彤彤的队伍徐徐地向前走着,像是一队送亲队伍。
“童儿,快点,超过前面的队伍!”
香槐婆婆吩咐一声,赶马侍童猛挥手中的皮鞭,不停地抽打马臀,加快了速度,一瞬的功夫超过了队伍。
真是一支送亲的队伍,新郎官儿在前,骑着高头大马,披红挂彩,身后是两行吹唢呐的队伍,系着红色的腰带,排着仪仗,簇拥着一辆红色的花车。
“呦,这是谁呀?怎么这么不懂道理?怎么拦新人的车驾?还不快让开!”
马车突然停下挡路,并且横向停立,这叫“拦路挡驾”,在这块地方,按他们的习俗来说,很不吉利,寓意:新娘、新郎将来一生都要有坎坷。
在前带路的媒婆,花柳裙,重墨粉黛,一身红妆,打扮的花枝招展,扭着肥臀,率先站出来,用她那尖尖的声音斥责,她手中的绢帕更是一甩甩,犹如画蛇添足,并不显得妖娆多姿。
香槐婆婆一个飞身,跳下马车,疾走几步,冲向媒婆,抵达跟前,更有一把匕首指向了媒婆的咽喉,寒光冰冷,紧挨脖颈。
“饶命,饶命!”
媒婆顿时吓得惊慌失措,手足软,香槐婆婆说道:“要死还是要活?”
媒婆一副惊恐的面孔,斜眼看看脖颈的匕首,身体不住的颤动,“要活,要活!”
“那就借你们的仪仗一用”。
“这恐怕不好吧,新郎官他,……”。说着,斜眼瞟向新郎官刚才所占的位置。
香槐婆婆手上猛一用力,并没有刺下去,只是让媒婆的脖颈有了些压力,这也足能让媒婆胆战心惊。
“别别,我答应你……”。
香槐婆婆说道:“我们不妨碍新郎官迎娶新娘,你们的路程继续走,在途中捎带我们一程便好,我不会亏待你”。
香槐婆婆说着,往媒婆的手中塞了一锭银子,摸到这锭沉甸甸的银子,媒婆喜眉眼笑起来,说道:“老姐姐,何必这样?”
说着,将香槐婆婆的匕首推开了,这又是恐吓,又是银子的,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来,眼前这位有难处。
香槐婆婆默不作声。
媒婆又道:“这位老姐姐,出门在外的哪儿还没个山高水低的时候,有什么难处尽管吩咐,小妹子一定一帮到底,……”。
“那就多谢大妹子了”。
香槐婆婆仍然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没有多说话,媒婆一个转身,身体并不感到飘逸,更显得她的体态慵懒。媒婆回过身来,身后大变样儿,因为香槐婆婆动凶器的原因,打仪仗的队伍都挤一块儿了,包括新郎官,也不骑马了,跟着这些人,拿着手里的‘家伙事儿’,真有抵抗外敌的架势。
“好了,没事了!”
媒婆又好气又好笑,语气里有些火气,这么多男人,让她一个人‘冲锋陷阵’,尖尖的嗓音斥道:“瞧你们的胆气……”。
顿了顿,媒婆一摇一摆地扭着肥臀走近花车,跟里面的新娘子叨咕了几句,便让香槐婆婆抱着景心上了花车,尤游和侍童则系了根红腰带混在送亲队伍当中。
仪仗队又开始吹打起来,行了半天无事,到了下午快要日暮的时候,路过一条山谷。
山谷两旁,山石凹凸不平,山并不是很高。
走着走着,嗖的一声,不知何处,飞来一支羽箭,‘噗’地一下扎进了一个吹喇叭人的胸口,他立刻倒毙在血泊中。
“死人了,……”。
太突然了,突然的变故,把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媒婆更是扯起了她那尖厉的嗓音惊叫起来,紧接着,四面八方,箭如飞蝗,从天空上方而来,这队送亲队伍像是‘瓮中之鳖’一样,无处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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