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道长,去将那个畜生杀了尸体给兽园的虎王吃,明天朕会下诏,赐死那个户部给事中,竟然用一个小小畜生,冒充大明祥瑞?大明的祥瑞是能轻易被虎王要死的吗?”
皇上当众说完这番冰冷的话,抬脚就走人,若是再看儿子如此下去,皇上觉得自己真的要杀很多很多人才能平息自己的怒火。
“不要,父皇不要,求您了,父皇,骠骑大将军真的很勇敢,很可爱的,父皇儿臣求您了”太子极度慌张起来,不顾礼仪的追着皇上,哭求起来。
皇上恍若未闻,太子根本也近不了皇上的身,就被跟着皇上来的天一道长阻挡了下来。
太子发呆之后,急忙奔向皇宫兽园,然太子的速度,如何敌得过天一道长的速度,当太子奔过去之后,看到就是自己的骠骑大将军被虎王咬死的场景。
当天夜里,太子高热抽搐,太医全部惊动,皇上更是震怒不止,满头的怒火,恨不得杀光朝堂上的那些无耻之徒。
第二天早朝,皇上宣布大明祥瑞死于兽园虎口,送来祥瑞的那个李给事中,以欺君之罪满门抄斩。足足吓慌了满朝文武。
这是皇上从政以来,第一次下如此狠手,第一次叫这些大殿上的人,看到了什么叫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那个给事中的下场,是大殿上的百官,根本想都想不到的,皇上虽然昏庸,虽然迷恋修道,但从来不会因为这样的事,下旨屠人满门。就连朝堂上的大臣死谏,皇上也鲜少下旨杀人,除非是证据确凿的死罪。
即使是证据确凿的死罪,其证据也是大殿上的臣子上呈给皇上的,像今天这样,一怒而杀大臣满门的,还是第一次,真是第一次,足足吓白了满朝堂的大臣。
太子这一次生病,足足生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太子尤其不能看到太傅跟学慎两人,只要看到他们两人,太子就能激动的又喊又叫的,甚至会晕过去。
太子将杀兽罪过怪罪到他们两人身上了,若非那天太傅抽打自己,若非那天学慎帮着太傅抽打自己,父皇根本不会知道自己那么喜欢骠骑大将军,父皇每天忙着修道,哪有多少时间顾自己?而自己又不是不上课,不过是有时间就去看它而已,为何要杀了它?
它那么小,那么依恋自己,那么的可爱,你们怎么就那么容不下它?恨死太傅,恨死陈学慎,再也不会看他们一眼,再也不会
太子恨极了学慎太傅,以至于连邸报也不屑一顾了,曾经跟学慎打出来的友谊,瞬间消散殆尽。有的只是太子对学慎浓浓的恨意。
皇上没有办法,若是再强逼太子的话,皇上也怕太子身体会出意外,那个月太子时常抽搐高热,吓坏了皇后,也吓坏了自己。
好在韩立跟太子能说得上话,如此,皇上就将学慎撤出了东宫,让学慎专心为自己办邸报挣钱,安排韩立引导太子向上,学多少经义,是多少经义,暂时不逼他了,太傅暂且也不必去东宫刺激瘦了一大圈的太子了,若是想太子能多学一些,就让学武的韩立,暗地里多跟着太傅学一些,也只能如此了。
六叔顺利大婚,锦娘是六叔亲自从省城接到上原来成亲的,老家宝庆,赵子诚也知道,最好不必回去,免得跟于大荣,李秀钰发生冲突,那两人都是无耻之徒,能避开还是避开的好,上原的百姓,对自家早已是倾心一片,全当自家是上原人了。
“爷爷奶奶,快看,六叔他们来了,听到声音了”亚楠极为高兴,终于等到六叔成亲这一天了。
“快看看,快看看去”爷爷奶奶不敢走开,坐在高堂之上,却也迫不及待的吩咐身边的孙子们给他们看看去。
锦旭再次为妹妹送亲,这次锦旭的脸上,和风细雨,满是舒心,妹妹这段时间,不仅仅过的十分开心,还长了不少肉,再不像从前那么赢弱不堪。
更叫自己高兴的事,自己终于从赵子琛的脸上,看到了羞愧不如的尴尬,自家提前送到他们家的嫁妆,足足十万两,还另外将倩影铺子的隔壁的几个铺子买下来,建设成了一个精致的豪宅,活活羞死那个说用两百两下聘给妹妹的赵子琛。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锦娘满心忐忑,虽然中间被六叔带着到上原来见过婆家人一次,那次他们对自己都特别好,但这一次不一样的,自己是真的做了他们家的人的,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愿自己能叫他们都满意。但愿他们在心里不会嫌弃自己曾经被成国公府休弃。
还好,还好,婆家的大嫂们,婆家的侄女们,都如此的体贴自己,应该不会嫌弃自己的。
“小姐,我,我要去给姑爷伺候洗浴吗?”
锦娘身边新买的贴身丫鬟,叫红菱,是邱大人从罪臣之女里面赎出来的,不然她的命运,可就是官妓。
红菱得知自家人全部被邱大人改判了流放,更是感激涕零,全家人不必死了,自己也不必做官妓了,如此大恩大德,必当粉身碎骨也要报答。
这是邱夫人太过担心女儿的缘故,才想了这个法子,收拢自己女儿身边贴身丫鬟的心。
邱夫人是大家族出身,从小的教育自然是主母当家,小妾不过是玩物,但主母身边一定要有相貌好的贴身丫鬟,能替自己在不方便的时候,笼络住男人的心。
之前的半夏就是相貌出众的,是邱夫人打算用来给女儿笼络未来女婿心的,谁知道竟然是个吃里扒外的。
这一次自然要细细为女儿谋算,如此罪臣之女,相貌上佳,学识上佳,最佳的还是她的家人生死,全在自家一念之间,用她给女儿固宠,自然是好的。
“嗯,你,你进去吧”锦娘声音如蚊子一样,满脸的羞红,对于洞房之事,娘早就跟自己说了,可自己真的很怕的。
相公回来跟自己喝了交杯酒之后,嘱咐自己先清洗,他应酬完外面会很快回来,自己刚刚才清洗好,相公就回来了,顿时叫自己呼吸都急促起来。
娘说过,贴身伺候相公的事,可以都交给红菱,相公如今在洗浴,最好,最好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红菱去伺候,相公会满意的吧?
六叔吓了一大跳,急忙呵斥:“出去”
红菱吓了一大跳,急忙羞红了脸跑了出来。
“小姐,姑爷,姑爷,不需要奴婢伺候”红菱的脸,早已经成了红霞一片。
“那,那,我们就等着相公出来吧”
锦娘也羞的要死,相公不要红菱伺候,是要自己伺候去吗?可是娘说过,当家主母,不需要亲自伺候相公的。
六叔满身清爽的出来,再次看到红菱,这个替代了半夏的丫鬟,顿时满脸惊诧,她还留下来做什么?不知道避一避的吗?
要知道乡下男子成婚时候,只要闹完洞房,屋里就不可能还有外人,六叔看过自己大哥二哥成婚,自然是以为如此的。
“这里不需要你伺候,出去吧”
六叔见锦娘低着头,不敢看自己,而红了更是低着头,不看自己,锦娘跟红菱两人,都浑身紧绷的挨在一起,不得已,六叔红着脸,纷纷红菱出去避开,毕竟今晚是自己跟她小姐的洞房花烛夜,她杵在这怎么行?
六叔是不知道,在大家族里面,小姐成婚洞房的时候,还真有这样伺候洞房的贴身丫鬟,锦娘得了母亲大家族的教育,六叔可没有这方面的理解。自然是撵人。
红菱哈着嘴,看向小姐,无知的眼神,想问小姐自己要不要出去,可锦娘自己都紧张的要死,哪敢抬头看人,自己都紧张死了,哪还顾得上红菱?
“姑爷,奴婢要伺候小姐,伺候小姐洞房的?”红菱看不到小姐给的答案,但脑子里还是牢牢记住了夫人说的话,要伺候好小姐,洞房的时候,小姐会很疼,很难受,要她在小姐洞房之后,给小姐沐浴按摩,上药的。
还有,还有就是万一小姐跟姑爷洞房的时候,需要吩咐的,自己也得站在帷帐外面候着,不能让姑爷小姐叫不到人伺候。
六叔嘴角抽搐着,真的没有想到锦娘的丫鬟,还要伺候她洞房?这,这就是他们大家族的规矩?
“出去吧,进了我赵家的门,就要守我们赵家的规矩,出去找薛枝儿,她会给你安排地方住的。”
六叔直接冷下脸,对着红菱,感觉若是自己不态度狠点,她压根就不会听自己似的。
红菱第一次见到姑爷发脾气,顿时也不敢看小姐了,只得不舍的离开了新房,心里则是七上八下的,根本不敢离开院子,呆愣愣的站在院子里,等着小姐叫自己。
结果红菱还没有站一会,就被赵家一个丫鬟强行拉出院子去了。
六叔出去关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薛枝儿拉走了红菱,顿时松了一大口气,真的是太别扭了。
想到前几天晚上,大哥教导自己的那些事,六叔满身的不自在。
“锦娘,我们谈谈吧”六叔不想自己那样,感觉不自在的很,还是先将自己铺子的事,自己家里的事,跟锦娘好好说说,尽管之前自己暗示过她,但今天她正式成了自己妻子,她必须要知道自己的心意,免得她伤了家人。
“我的那个铺子,是亚楠的嫁妆,不论多少,都不会是我的,至于你带过来的那些嫁妆,你自己安排好,我们家人是不会过问的,我也不会过问的。
明天早上给我爹娘他们的见面礼物,不要超过他们给你的,这是规矩,免得叫我爹娘他们心里不舒服。以后也不能随便给我爹娘他们随便买贵重礼物,他们不会喜欢这样花钱的媳妇的。”
六叔一想到锦旭脸色,心里就堵塞的很,好似他们家用钱砸晕了自己似的,可偏偏自己还没有办法,只能受着。
但锦娘嫁给了自己,就得按照自家规矩来,别动辄几百几千的扔出去砸自己爹娘,会气着他们的。
锦娘的脸色渐渐发白,想起来大哥回家跟娘说的嫁妆的事,说教赵子琛好好看看,他们家给的那点聘礼,不过是他们邱家陪的嫁妆的一点点而已,当时自己就有些担心他心情不好受,今天听到他说的话,正是说明了他是生气自家给的那么多嫁妆的。
“还有,我们在上原住一个月之后,就会回省城,这一个月里,你带着你的丫鬟陪房,注意点,不要惹怒了上原百姓,在我们上原,不论富贵高低,都是遵守律法的,包括我们赵家”
六叔之所以如此吩咐锦娘,就是怕锦旭给的锦娘的陪房,会仗着邱大人的省身份,在上原县城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万一惹了上原百姓愤怒,便坏了大哥的名声。
“我,我知道了”锦娘细细答应一声,眼眶里湿润了,眼泪忍不住的滚落了下来,他果然内心里还是嫌弃自己的。要不然就不会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给自己如此警告。
娘说过,洞房花烛夜的时候,相公会抱着自己亲自己的,可他看起来半点这样的心思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嫁给他,也是爹跟大哥上门逼的他,锦娘的心,顿时刺痛着。
“休息吧”六叔没有看到锦娘的眼泪,锦娘一直是低着头的,昏暗的红烛,尴尬的六叔,如何能知道锦娘的心?
尽管认识锦娘几年了,但真的要跟她睡在一张床上,六叔真的很不自在,感觉自己呼吸都紊乱的,大哥教导自己的那些,实在是更不敢想。
但大哥说过,洞房花烛夜,男人若是不能安抚住女人,是会叫女人对自己产生失望,怨恨的,只因为洞房花烛,不仅仅是夫妻交融的伦理之道,更是夫妻敬重的开端。
敬重自己妻子,就从洞房花烛开始
六叔僵硬的躺在大红的床上,锦娘缩着自己,在大红的锦被里面,背对着六叔,默默流泪,心痛不已,自己到底是被嫌弃的。
六叔鼓起勇气颤抖着双手,附上锦娘柔软的背部,轻轻试探似的,却惹的锦娘浑身紧绷,连流泪也怕的忘记了。
大哥说过,要好好安抚紧张的妻子,妻子会羞怯会害怕,男人不能自顾自的,一定要安抚的让妻子全身放松下来,才会真正喜欢上自己。
“你呀,睡吧,六弟这么大的人了,不可能半点不懂的。”
雷静将满脸沉重的赵子诚,抱在自己怀里,轻松的安抚着,雷静是听说过的,锦娘那么喜欢六弟,不论六弟洞房花烛夜做的如何,锦娘都会喜欢的,相公就是太操心了。
“我总感觉六弟是为了我不得已娶的锦娘,锦娘的家世,锦娘的嫁妆,无一不在逼迫着六弟,娶的太高了,对所有男人来说,都是一种负担和压力。我是真的担心六弟不能轻松啊”
所以自己才会厚着脸皮,再三教导六弟,如何取悦自己妻子,如何敬重自己妻子,只希望六弟能过的轻松一些,幸福一些。
“哦?你那时候娶我,有没有感觉你高娶了呢?”雷静将脸埋在赵子诚的颈项里面蹭着,魅惑的问着。
“嗯嗯,高娶了,我也是高娶了,我那时候也紧张的很呢,就怕夫人不满意为夫。”赵子诚被雷静主动逗得心痒难耐,双手忍不住的流连摸索起来。
“你,你哭了?”六叔鼓起勇气,将自己要敬重的妻子,扳过来面对自己的时候,才发现妻子脸颊湿湿的,是哭过的痕迹。六叔顿时心里歉意起来,是不是自己刚刚跟她说的话重了?
锦娘不敢开口,就怕自己一开口,会忍不住的哭的更加厉害,心里的委屈,怎么也不敢说出来的。
六叔看着锦娘苍白的脸,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心里万分歉意,不说锦娘的一家人,单说锦娘,自己还是愿意敬重的,她虽然是省府大小姐,但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半点大小姐的架子。更何况自己得知她默默喜欢着自己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有感动跟怜惜的。
“对不起,我,我刚刚是不是说的严重了?对不起,锦娘,你别哭了,好不好?”
六叔可是第一次哄女人,虽然感觉为难,但也得哄,谁叫自己煞风景的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跟锦娘说那么严肃的话题,大哥不是说过,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什么旁的话都不要说,尽量安抚妻子,尽量敬重妻子,其余的全放在洞房花烛夜之后再说。
可自己忍不住的先说了,还惹哭了锦娘,怎么办?
锦娘内心很难受,为自己心痛,也为相公心疼。
相公是自己爹娘逼着娶了自己的,自己还是被人嘲讽的弃妇,他心里必定是难受着的,可是今天是相公的大喜日子,落红也是一定要的,但要是让自己伺候相公,就怕相公心里抵触,将来对自己更加不会喜欢了。
“相公,我,我,我不如叫红菱进来伺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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