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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意图拉拢(1 / 1)

一个大国,连一个装备像样的军队都没有的话,灭亡是迟早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像亚楠诉述的这些昂贵武器,确实是难以承受如此天价消耗。更何况大明人崇尚读书,怎么会舍得在这方面下血本?

没有想到亚楠竟然能想到这些?没有强大的军队,如何保障繁华跟富强?这是我的亚楠!也只是我的亚楠才能想到这些俗人无法想到的。

戚继光颤抖着,眼眶湿润了,这些全部都是自己梦里渴望过的武器啊!

赵子诚也颤抖了,一直都知道女儿的妖孽,没有想到女儿的心更是雄伟宽广,站在读书人的立场,是不愿意用这么多钱砸在这些东西上面,但真正做了县令之后,才知道,武装是一地富强的保障,同理,武装也是一国的保障,难道我大明还需要奢望靼子跟倭寇不起侵占之心么?

从前首辅高调强调百姓生活,强调不用民脂民膏,安抚人心,可面对倭寇跟靼子的时候,用的却是大明百姓跟军士的身躯,难道在他们眼里,这些不是民脂民膏?以至于到后来,军士看到靼子跟倭寇来了,象征性的对付两下之后,撒腿就跑,将身后的百姓,裸露在靼子倭寇面前?

如今想起来可真是笑话,如今边军杀几个靼子,卫队杀几个倭寇,都能算是立功,而因此死去的无尽的百姓,却是无人问津,邸报上面根本看不出来死了多少百姓,若非薛仁一家是从倭寇刀下逃亡过来的,自己也无法相信,死那么多人在上面的人眼里,仿若连砂砾也不如。

从前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如今有了,自当为大明的江山,为女儿的宏伟蓝图,励精图治,让大明在上原这里,起飞,强大!

亚楠不仅仅将自己几百亩的山林种上葡萄,更是让自己所有佃户,在家里也尽可能的种上葡萄,尽快用葡萄酒挣出募集军队的银子。

至于盐场,亚楠暂时不打算将精盐炼制出来,但是,即使是炼制的粗盐,也得用细沙过滤几遍,得出来的粗盐,便介于精盐跟粗盐之间。亚楠称之为细盐。

如此下来,大明粗盐将在不久的将来,被自己的细盐取而代之,只因为细盐的价格,稍微高于粗盐,却远远低于精盐。

而细盐的口感,却比粗盐强多了,尽管不能跟精盐在一个层次,但却也差的不多了,如今对比之下,精盐的强大优势,还能存多少?更何况细盐的炼制,紧紧是多了几道细沙过滤的程序,成本极为微博,但竞争力,却是势不可挡的。

而妙就妙在亚楠请皇上给的圣旨上面,规定了上原小盐场的用途,仅仅用于上原百姓,也仅仅限于在上原出售。所得款项,用于上原政务。

如此一来,首辅一些官吏没有办法对上原的盐场插手,人家上原自产自销,又是皇上恩准的,如何插手进去要钱?

虽然皇上明面上面做了限制出售的地点,但如此细盐,还需要大张旗鼓的出去找买家么?

大明精明的商人,若是得知上原炼制出如此细盐,不披星戴月的暗地里托关系买细盐倒买倒卖才怪。走私将是必然的,一旦形成走私的规则,走私出上原的细盐的价格,绝不可能像明面上规定的那样低廉。

有了走私的细盐,加上尊贵的葡萄酒,亚楠相信,上原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必定是大明最强有力的保障,不仅仅是从此无人敢感动皇上的权威,就是倭寇,靼子,也要对大明产生敬畏之心。

陈学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幸运,会试的时候,竟然遇上天子主考,这在大明,还是第一次会试由皇上主考,一般会试主考官,都是出自内阁,礼部协助。

但今年的皇上,却是在天一道长的陪同下,陪着所有会试学生,整整陪了九天,这九天里,皇上不只是坐在主考席上面,而是不断的下场巡查,也时常驻足观看学生的考卷。

这让所有会试学生无不感恩戴德,皇上恩重如山,今生竟然如此有幸,成了皇上的学生。而从前也只有参加殿试的学生才会是皇上的门生,但今年,参与会试的上万学子,全部都是皇上的学生啊!

皇上英明!皇上万岁!

会试结束,上万学生匍匐在考场,激动不已,高呼皇上万岁,皇上英明。

“砰!”

首辅气的狠狠砸了一个价格不菲的玉杯,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昏君到了如此地步?哪个朝代?哪个皇上会去抢会试座师的位置?他也不嫌丢人现眼?生怕学生不认得他是皇上似的,气死老夫了!

吏部尚书苟云轩也对此感到无语至极,原本准备好的一套录取方案,如今根本不能拿出来,拿出来就是死。

自己的人,如今只能靠实力比拼结果,这是首辅气愤的原因之一,但更可恨的原因,还是皇上生生抢了首辅的座师之位。

首辅这些年下来,门生遍及天下,至少有数万之众,而这也是首辅能掌控大明的根本原因。

不过今年的会试,却让皇上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上万的学生,激动的那个样子,可以看出来,今年的学生,十之*不能为首辅所用了。

首辅焉能不气?

“阁老,切莫生气,伤了身体,那上边还能折腾几年光景呢?”苟云轩为了安抚震怒的首辅张东岳,连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出口了。

张东岳微微一震,脸色果然缓了下来。也是,自己跟一个没有几年活头的昏君置气什么?就他那个身体,早就摇摇欲坠了,若非这几年不近女色,早就该薨了。

说起来那个华贵妃也是无用的,这几年竟然愿意独守空房?那个昏君对皇后不待见,对她可是捧在手心的,冷了她这么几年,她怎的就忍的住的?

难道她还想着让她儿子上位?也不看看她肥胖儿子还能活几年?自己这些年精心培育出来一个小昏君也花费了大量时间,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让那个短命鬼替代了自己培育出来的小昏君的。

从旁支里面过继皇子,血统不够尊贵,不够叫人折服之外,那些藩王哪个是能提拔出来的?睿亲王到现在不肯就藩,死活赖着京城,图的不也是那个位子?

这些人哪有一个是好糊弄的?还不如那个昏君,没事烧烧丹,打打坐,宠宠贵妃,好在如今的太子,已然有昏君风采,才这点大,就知道宠溺自己的宫女了,不错呢!

太子太傅,轩辕易是个极为古板的人,由他教导太子,太子十成十是接受不了他的教学方式的,敢对太子下狠手的人,也只有他这个铁面无私的太傅大人了。

那孩子如今的叛逆可真是叫人头疼万分呢!上届榜眼,宫荟做他的侍读,都没有能将他带着转性,可见,太子真是无药可救了。

陈学慎成为耀眼的天子门生,会试第一,殿试依旧第一,轰动了全大明,这是大明建朝以来唯一的连中三元的读书人,再加上他坎坷身世,顿时让陈学慎成了京城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

不多时,除了京城官员,就是京城闺中小姐,对这位新科状元的经历,都如数家珍。

生于宝庆,被亲生父母过继给郡王府,成为长子,没有几年,因为顽劣不堪,被郡王府驱逐出府,后被上原县的陈中慈夫妇过继抚养,值得一提的是,上原县的陈中慈跟宝庆县的郡王,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其中曲折,耐人寻味。

陈学慎因为勤奋好学,被上原教谕赵子诚一眼看中,将他留在家中细细教导,终归不负所望,在年少时分,便成为大明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

更叫各家眼红嫉妒的便是这位新科状元的婚事,竟然被他授业老师捷足先得了!

“去将陈学慎请来,老夫要亲自接待!”首辅张东岳对着自己的管家,张成吩咐道。

六十多岁的张成,行动便捷,跟农村六十多岁的老汉,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是,老爷,小人这就去将人请来。”张成对首辅的吩咐,丝毫不觉奇怪,态度恭敬答应着。

“爷爷,那个小子早就跟孙狗一起的,不值爷爷如此费心!”

说话的是首辅的嫡长孙,张致远,二十岁,相貌美的极为惊人,可以说是雌雄莫辩。

虽然他才二十岁,但在这一次的会试当中,也一样取得了一甲的绝佳成绩,可惜不曾被皇上钦点状元,只是得了探花。

虽然比不得状元陈学慎的盛名,但二十岁的探花郎,对于大明来说,也是寥寥无几的,值得读书人为榜样的,可惜遇上同届的陈学慎,生生将他的光芒遮掩下来,这也让张致远及其不忿。

“你不懂,爷爷自然知道他早已被赵子诚绑在他的船上,不过年轻人谁没有豪情壮志?他一个小小县令能给陈学慎带来什么利益?

若是我许给他一个大大的馅饼,你说他会不会调转枪头,对上赵子诚?如此一来,赵子诚的名声将毁于一旦,大明的读书人谁不愤恨挟恩求报的伪君子?

那赵子诚居然用自己老师的身份逼迫新科状元,年纪轻轻的就定下如此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足以说明赵子诚的虚伪,足以说明上原烤鸭店,不过是哗众取宠,更何况,不要多久,上原烤鸭店根本就维持不了那么巨大的助学基金了,到时候天下读书人自然更加鄙夷皇上的昏聩行为。”

张致远眼里闪过一阵厌恨,很快就消失不见,对自己爷爷的话,也只是做出恭敬的态度,表示自己赞成。

“你啊,还得好好练练,连你自己眼神都克制不住,将来如何承袭我的位置!你放心,一个小小状元,不过是爷爷眼里的蝼蚁,爷爷现在需要这个蝼蚁去溃败那早该溃败的长堤,仅此而已。

你如今要做好准备,这次内阁会推荐你去给太子侍读,爷爷这个位置终究会是你的,你跟着太子,好好带着他,让他对你产生信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张东岳看了孙子的眼神之后,极为庄重的教导自己最看重的孙子,自己毕生的期盼,就在他的身上了。

“是,爷爷!孙儿必定不忘好好教导太子!”

张致远被爷爷这么一说,脸色顿时一阵绯红,羞愧难当。是自己太过嫉妒那个陈学慎了,爷爷说的对,自己一个大明未来掌控者,何须要跟一介蝼蚁耿耿于怀?没的掉了自己的身份。

“嗯,去吧,将你二妹叫过来!”首辅张东岳,见自己孙子听进去了,也欣慰点点头,让孙子将自家最娇媚孙女叫过来,这一次见陈学慎,就让她微微露个脸,让那个陈学慎自己追逐他心里的自以为是去吧!

对于敏敏这个孩子,自己是有绝对把握的,没有任何男人见了她能保持清醒的,这是自己的绝胜武器,是自己得以保障张家江山的绝妙武器。

尽管大明始皇规定,大明的贵妃品级以上的女人,不得出自五品之上的官员,防止外戚强势。

自己也不打算让这个孙女进宫,先让孙子进入内宫,先等皇上殡天,看那个不堪的太子,是不是如他父皇一样,被自家拿捏在手里。

若是不能,这个孙女就是自家的保障了。但谁叫大明如今的太子,继承了他爹的昏庸,以至于见到自家孙女,强抢了入宫呢?自己虽说是首辅,官居百官之首,但面对如此强抢自家孙女的昏聩太子,也只能默默承受啊?

陈学慎见到张成,极为意外,自从客栈爆出自己是新科状元的消息之后,来拜访自己的人,络绎不绝,但首辅来人,还真叫人感到意外至极。

陈学慎本想干脆拒绝,不过想到大明这么多年来,所有读书人几乎都膜拜这位首辅大人,自己确实不该在高中状元的时候,做出高调拒绝的行为。

再说自己也想见见这位首辅,究竟何德何能,在大明能呼风唤雨这么多年?

陈学慎步入首辅府邸的时候,只有一个感觉,首辅的府邸,古朴,沧桑,没有一处显示出富贵繁花。

不过自己却看出些许不同,首辅的前花园里,赫然安放着几株造型独特苍劲的青松,而这恰恰是六叔费力打造出来的,当时六叔的标价,一株千两,六叔只养出了五株,竟然全部到了这里。

也许首辅的府邸里面,处处都是这些不起眼的奢华,不过是不识货的人不认识,过于识货的人,也许用风雅遮掩而过罢了。

不远处的竹园里面,悠然传来空灵的琴声,犹如在抚慰人的心田,叫人忍不住为止驻足。

陈学慎也稍稍停顿了一下,便收敛心情,跟着管家一路而行,去拜见首辅张东岳。

“学生拜见首辅大人!”

陈学慎初次见到首辅张东岳,心里还是紧张的,虽然入眼的不过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便服老人,但老人眼里的光芒,叫人不寒而栗,难道这就是官威?不,甚至不能叫官威,用龙威也不为过,他这些年不就是大明的暗皇么?

“好!好!果真是我大明的好儿郎,快起来!我早就听说了你的事迹,对你的身世,甚为不平,幸而你知难而上,终究拼搏出来如此耀眼的前程,你可知道,如今你的事迹,在京城可是家喻户晓了呢!”

首辅张东岳一副邻家长辈的慈善模样,这也是他收拢人心的一种手段,很多对他死心塌地的官员,都是从这一刻开始的。谁叫人长得就一副慈祥长者的模样呢?

“学生惶恐!”陈学慎做出谨慎姿态。心里却是提高了警惕,对首辅产生了深深的忌惮,不怕冷漠的敌人,就怕像首辅这样的笑面虎,这样人敌人,永远不会对你露出敌意,但动起手来,却绝不会手软。

若非老师之故,自己也不会得知这个首辅,会是如此虚伪之人,若非自己身在上原,亲身经历了苏屠户全家被灭一案,秦知府被首辅果断抄家的案子,自己也无法相信如此和善之人,会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全大明的学生,可都是在以他为榜样的啊!只能说他的心藏的太深太深,才会在大明屹立了几十年,都无人撼动他的地位。

“学慎不必如此拘礼,本阁对你一见如故,看你跟我孙子一般大,不经意间就当你是我家小辈看待了,呵呵!”

张东岳笑的一脸和煦,手轻轻在陈学慎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表示出长辈对小辈的看好。

一般学生到了这个地步,无不感激涕零,跪下的都不在少数,不过陈学慎却依旧是一副谨慎的态度,恭敬有余罢了。

“学慎啊,你明天就要被任命了,可曾有自己想法?”首辅心里微微发堵,这个陈学慎果然不是省事的人,收拢起来果然费力的很。

“但凭皇上安排!”陈学慎回答的中规中矩,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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