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见毒气弹也没有,再次呼叫机群进行轰炸,然后再度发起步兵冲锋。这一次的轰炸更为凶猛,爆破炸弹、杀伤炸弹、燃烧炸弹从打开的弹舱中扔下,带着尖锐的啸声一枚又一枚落在丘陵上爆炸。
剧烈的爆炸声中,大地被震的微微摇晃,熊熊烈焰冲天而起,巨大的汽浪卷起飞沙走石,金属弹雨倾泄而下,翻卷的黑烟遮天蔽日,似乎世界未日已经到来。
掩体中的国军如同置身于十级强震之中,虽然反斜面工事缓冲了部分炸弹的威力,但还是有三分之一的掩体轰然瘫塌,更有一发爆炸弹直接落入一机枪掩体中爆炸,十多个国军被炸的支离破碎,全被没了人形。
当飞机停止轰炸后,大批的日军再次蜂拥而上,这次他们得到的是死命令,必须攻下国军的丘陵阵地。
“鬼子上来了!”不知哪个国军高呼一声。前沿阵地上,卧倒的国军纷纷抬头,拍拍满身的灰土,将轻重枪支的保险拴打开,黑洞洞的枪口全都对准了集群冲锋的鬼子。
这回率先开枪的是沈少寒,德制g43半狙击步枪射出的子弹穿透了一鬼子的心脏。胸前一标血箭激射,那鬼子象是被一股隐形的惯力撞的连连后退,仰面栽倒在地。
惨烈的战斗再次拉开序幕,死亡的乐章再次奏响。密集的弹雨下,鬼子如串血葫芦样倒下,但也将一枚枚榴弹掷入到国军残破的掩体中,紧接着国军又将鬼子的掷弹筒手狙杀,周而复始,双方都有大批的士兵倒下。
杀红了眼的鬼子再也不排什么散兵线,三十多个日军敢死队头上缠着画有鲜红旭日旗的白带,怀中抱着烈性炸药包,高呼着“天皇万岁!”发起自杀性攻击。
7.7亳米机枪子弹收割而来,一下子就将二十多名鬼子打成一堆碎肉,剩下的十来名鬼子还在疯狂冲锋,又招来了步枪子弹的射击,中弹的鬼子纷纷倒下,但还是有一个身中数弹的鬼子凭借惯性冲到一处暗堡近前,拉响了导火索。
“轰隆!”一团耀眼的火球闪起,暗堡被炸垮半边,碎土石块满天飞扬,里面的六名国军全被炸死,那么鬼子更是炸的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师长唐永良亲自拿着一把花机关对着冲上来的鬼子扫射,三名鬼子被他撂倒。忽然,一个警卫员高呼一声:“师座,小心!”飞身猛然把他扑倒。“轰!”一发迫击炮弹就在他俩身边爆炸,掀起的尘土盖了唐永良一身。
“狗日的!”唐永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小王你没事吧?”一推倒在一边的警卫员,却发现他满脸是血,已经没了气息。
唐永良赤红着双目,怒吼道:“小鬼子,我操你祖宗!敢死队给我上!”
由抽签抽出来的敢死队员,身上绑着手榴弹,义无反顾的拉开引线,从斜陡的山坡上跳下,在轰轰的爆炸声中,血肉横飞的与一群群鬼子同归于尽,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侵略者的死亡。
这些敢死队员没有抱怨运气差,也不是为了那二百大洋的安家费。他们中多半没什么文化,说不出为国家为民族这样的大道理。他们只知道只要能打死侵略者就是浑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他们都是忠勇的英魂,中华民族的脊梁。
双方的士兵就这样倒下了一批又一批,但都象打红了眼的野兽毫不退缩。萧剑鸣用狙击步枪再次打爆一个鬼子的脑袋后,他大声叫道:“退到第二道战壕,用大抬杆和土炸弹招呼小鬼子!”
国军阵地上炮火似乎渐渐稀疏下来,进攻的鬼子大喜,如打了鸡血般更加兴奋,在一名少佐的带领下一百多人已经冲上丘陵。
“嘭嘭嘭”就当鬼子立足未稳时,十二架大抬杆射出的满天钢珠霹头盖脸的向鬼子们射来,这些可以打破铁板的钢珠只要打在人身上就是一个血窟窿。于是哭爹喊娘声中,成片的鬼子扑翻滚地,身上全变成了马蜂窝。仅这一轮施射,就打倒了七十多名鬼子。
鬼子的惨叫声未停,土炸弹又接踵而至。三枚手榴弹和一个装满汽油铁钉的油瓶绑在一起制做成土炸弹,爆炸后绽开朵朵绚烂的火花,不少身上着了火的鬼子在鬼哭狼嚎的乱冲乱撞;铁钉弹片满天飞舞,无情收割着鬼子的血肉和生命。
冲上阵地的一百多鬼子不到三分钟就几乎全部报销,于此同时,几个开战以来从未开过火的隐蔽火力点又突然喷射出耀眼的火花,又打倒一大片正向阵地冲锋的鬼子,鬼子的进攻再一次被遏制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战火的硝烟将天边的残阳渲染的更加如血,地上堆满了横七竖八死状可怖的尸体,枪支零件散落一地,几处未燃尽的余烬还徐徐吞吐着青红色的火苗,残破的旭日旗颓倒在烂泥之中,刺鼻的血腥味似乎粘稠在空气中挥之不去。惨烈的战斗终于暂告结束,留下的是如炼狱般的凄惨场面。
鬼子这次进攻本是发了狠,出动了两个大队一千三百多人,但在付出了阵亡七百多人,伤三百多人的代价后仍然没有攻克国军阵地。对面这片不高的丘陵就象难以逾越的险峰,阻挡了鬼子的一次以次进攻。
夜幕终于又降临了,百十来名国军翻过阵地,到战场上搜集着散落的枪支弹药。因为隔着宽广的鄱阳湖,不用担心鬼子打冷枪,这些国军都没什么顾虑。他们将还可以用的枪支,散落的子弹、鬼子的钢盔、落在地上的战刀等凡是有用的东西全部拿走,对还有一口气还没死透的鬼子,毫不客气地用刺刀捅入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