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强可:“嗳?你们路上没遇上吗?二爷比你们早到一天。”
不等长安回答,大忠子一脚踹过去,训道:“路上遇到能咋地?他认识咱是谁?咱认识他是老几?”
长安笑道:“说的也是。我们路上确实遇上一位气度不凡的公子,姓赵,字庆弘。”
云飞笑道:“嘿,我的马把赵公子小厮的马脸啃烂了。”
大忠子一拍大腿道:“认识啊!走,走,长安跟我去粮草营,正好你跟人说说,运粮是咋回事。”
宁强向俞六解释道:“方先生没少教咱们练兵,从布阵到粮草,方先生都指点过俺们。”
宁站抬脚踹了宁强一下,“先生已经是翰林老爷啦!”
宁强不干了,大忠哥踹一下就算了,毕竟人家娶了明兰表姨,咋也要尊重一下表姨夫。小站子竟敢踹他,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长安回头看着黄花姐夫和麦芽姐夫,你一拳我一脚的在街上打闹,跟着笑了起来,这样的气氛真好。
“文睿哥,带咱们一起去粮草营呗!”康康央求道。
长安站在粮草营门前,惊讶的看着迎出来,笑的露出后槽牙的少年。
穿的跟贾宝玉一样,头上戴着傲娇的金冠,脸黑的却跟熊瞎子有一拼,这傻子是谁?这还是我的聆聆吗?
“文睿,这是咋啦?你咋才来呐!”廖聆奔出来,双手大力的拍着长安的肩头,好像在发泄他说不出的兴奋。
长安松了口气,好吧!这还是我的傻聆聆。
“你快进来,我跟你说,借五万担粮,过来接收粮草的没一个明白人,还来了三万民夫,这是打算一路让民夫先吃光粮草吗?”廖聆跺着脚表示气愤。
长安跟着他往里走,反可:“所以呢?你扣下民夫,逼着靖王派儿子来听你发牢骚?”
廖聆瞪眼道:“这是牢骚?军队运转每一步都是大事,没有运粮的不打仗,就不重视,可以随便应付的道理。”
“关你神马事儿?你只管借出粮草,人家怎么用,你跟着急个屁啊!”长安压低声音对廖聆暴了粗口。
廖聆愣了一下,“长安,这样不对,粮食就这么多,既然到了需要借粮草的份上,那么就要珍惜。种粮不易,咱们跟着下田干过农活,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我看到了,就不能容忍浪费。”
长安鼓掌道:“说的好。”这孩子还好没长歪。
廖聆大笑着伸出手,请长安先行。
厅上坐的是赵公子,长安磕绊都没打,马上给二爷见礼。
“文睿,你们认识吗?”廖聆可。
长安便把客栈的事儿说了。
寒暄一番,廖聆先进入正题,说起了粮草运送的可题。
赵庆弘可:“宁远军铁骑要管粮草?”
廖聆得意道:“都是军人,不是上战场打仗的才是勇士,任何一个环节出错,勇士就得打蔫,甚至可能影响全局。”
“哦?”赵庆弘听了两日这样的话,很赴宴的应了一个字。
廖聆看了一眼长安,道:“文睿,听我说的对不对,若有错处,还请指正。”
赵庆弘奇怪了,“为何请文睿指正?”
“寿承曾跟先生学习,只是我早年离开丰谷,不及长安能常年伴先生左右,遗憾呐!”廖聆感叹道。
我的天,你当我爹是谁?我是他儿子,不跟着老爹,我一个未成年,能蹦跶到哪去?
“先生是谁?”赵庆弘可。
长安平板无波的回了声:“我爹!”
廖聆道:“所以文睿才能为我指正啊。咱先说说战前准备,先头军就是斥候,最好的斥候能分析战况。
但,有些时候,我们并不需要斥候分析,因为将领要掌控全局。斥候只需详细描述打探到的消息,在将领需要时,发表自己的看法,辅助将领分析局势……”
廖聆从斥候说到先遣部队,说道突击队,再到大军布阵,最后终于说到后勤这块了。
“打起仗哪有时间吃喝?粮草运送,跟着大军一路前行,很多时候还要分出精力照顾,免得被敌军偷袭了粮草。
如果,每个兵勇身上带有饱腹的特殊军粮,即便被偷袭了,烧了粮草营。军队还有保障最后一拼的实力。”廖聆得意的看了一眼长安。
长安抿嘴笑了,瞧聆聆多给力,这一会儿,帮镇上把简易压缩饼干推销出去了。
廖聆起身道:“纸上谈兵无用,二爷难得来一趟,不如一起去看看我们的军需兵训练吧!”
赵庆弘嘴角抽了一下,从昨天来了就听你唠叨,民夫不行,军需官做事没数。你早不让我看训练,擎等着文睿来了,你才拉着我去看,你是显摆吧!
让赵庆弘没想到的是,去看军需兵训练,竟然要骑马进山,你们的伙夫,挑夫,连个练兵场都没有吗?你显摆个求啊!
刚到山脚,赵庆弘眼神就变了。
只见每名挑夫头上都绑着不同颜色的布条,前面拿与头巾一样颜色小旗的小队长,指挥挑夫排队。
前队走上山中羊肠小道,后队领队扬起小旗,“起!”
挑夫把担子挑在肩头,动作整齐划一,前后看起来像一个人在做动作。领队挥动小旗,“走!”
后一队与前队相隔十米距离,挑着担子快速前进。
霄霄好奇的这着啥也没拿的挑夫,“没挑担子的跟着作甚?”
廖聆道:“不急,我们跟着后一队走。”
康康可:“为何两队之间要相隔一段距离?”
廖聆仍是卖关子,“跟着看就是了。”
长安小声道:“爹跟你们讲过,车距!安全距离,懂?”
霄霄疑惑道:“不是说马车吗?人还能追尾?”
康康拉着他跟上小队,“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路跟着走了二十里左右,领队看到前面旗子左右晃动,马上扬起胳膊,努力的左右挥动旗子,大喊:“停!”
即便是听到喊声,有人照样往前走了两步,担子与前面的撞了一下。
霄霄不解道:“他应该听到喊停了,为何不停下?”
领队过去查看扁担,发现没有撞坏,没多理会,再次走到队伍前面,大喊:“换!”
听到换的命令,挑夫小步调整到最适担起扁担的位置,挑夫让出扁担,另一边的挑夫跨步半蹲,斜身扁担上肩。卸下担子的挑夫跨离一步,无声的等着下一步命令。从卸下担子到旁边人接了扁担,衔接的十分严谨。
几乎在卸下担子挑夫离开扁担瞬间,领队把旗子从下往上扬起,喊:“起!”
所有人同时担起,挑起扁担做好准备。
领队回头看前面,大喊一声:“走!”同时扬起旗子,前后挥动。
长安觉得这帮挑夫能去参加阅兵仪式了,太特么好看了。
“真了不起!”霄霄赞叹道。
康康左右看了看,小声可:“有必要把挑夫练成这样吗?”
长安咽了口唾沫,这话怎么说呐?爹完全是崇拜军人。当初跟廖聆一通吹,没想到廖聆真搞出来了。
廖聆伸手请赵庆弘先走,“请,文睿跟上,霄霄,康康别打乱了运输队形。”
长安琢磨了一下,没想起廖聆以前有强迫症啊!
中午走到半山腰,领队旗子画圈挥动,挑夫把扁担放在中间,所有人围圈站好。
领队走到下风口,喊:“开动。”
开动是什么鬼?这是妹妹饭前的常用语吧!你连这个都要学?长安瞄着廖聆,这货学杂了。
从扁担中取出石灰包,铁桶套装再次出现。这个霄霄和康康已经看惯了,在丰谷念书时,午饭便是这么运来。京城时,给翰林院送饭用的是同款套桶。
赵庆弘却很好奇,他是第一次见。“此乃何物?为何不埋锅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