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也就是一点血,只要能顺利救活向涛倒也没什么,但是事情似乎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的血一点到向涛的皮肤,立刻就消失了,不再像之前一样的,擦了好几遍都擦不掉,而且这都不算什么,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当血迹还没消失完的时候,胸口心脏位置的血已经彻底不见了,反倒是那颗有力的搏动着的心脏竟然忽然停了一下,转而又很快的搏动了起来。
但是那搏动的规律非常的反常,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心跳,像极了跟着某种旋律而跳动的音乐喷泉。
我看到这一幕恨不得手上的血都要给紧张没了,而阿莲这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的更是捏着我的手指都在抖,眼睛一动不动的紧盯着那个异常的心脏。
“阿莲阿莲!你要冷静,你一定要冷静,向涛就靠你了!我们都靠你了。”
看见她这样,我心里更是慌了起来,但嘴上还是要安慰她,如果让她看出来我都慌了,那向涛估计就没得救了,眼看着都到了最后关头,原本只要顺顺利利的把蛊虫收回来就好,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岔子,说不心慌,那是假的,那是骗人的!
可是,我除了能安慰劝一下,我又能怎么样?陆雨馨和陈叔在外面奋力的抵抗着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的敌人。
大家都有各自的战场,一个都不能折进去!当然,向涛更不能。
阿莲看了看我的眼睛,终于收起了时不时就用愤怒来保护自己的眼神,冲我露出一个坚定而又有力的眼神,嘴里在喃喃的道:“不紧张,我要冷静我要冷静,邪不压正,我们能赢的,我们能赢了。”
很快她便收回了眼神,专心看着向涛那颗已经变异了的心脏,嘴里还在念着那些话。
我愣了一会,看着她现在满头大汗,着急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刚刚从神经病院走出来的姑娘。
照这样子,哪里是什么冷静,这分明就是已经慌得不行了好么!
我连忙将她抓着的那一只手反手握住了阿莲,她的手早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这样子握住她,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她我和她一起在战斗罢了。
“阿莲,好好看看,好好想想你学过的东西,怎么样才能救向涛,靠你了,我会帮你的!”
我想可能是我之前给了她太大的压力,赶紧把话变了个方式,不再逼她,而是让她想想学过的,怎么样才能够救得了向涛,至少阻止向涛现在的异常情况。
阿莲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向涛,浑身的经络已经爆出皮肤很多了,再慢点估计整个经络都要给从身体里顶出来了。
她一把从我的衣服上抢过那个小别针,往自己的中指上扎了一下,用血在向涛的胸膛山画了一个图,和道家的符咒完全不一样的图,倒像是一种特殊的,只有苗疆才会有的图腾。
我不知道这个图腾究竟有什么作用,但向涛那颗关乎性命的心脏终于又恢复了之前的跳动方式,即使它并没有一直的固定在一个位置,但再怎么移动也没有超过图腾中心的范围。
看着安静下来的心脏,我顿时舒了一口气,只要心脏没问题,至少内脏的各大器官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这算是给我吃了一剂定心丸。
但阿莲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把我的手给放开,反而又在我的中指上戳了一个大口子,正中血管,源源不断的血很快便跟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向涛的心口上。
阿莲把我的正一个手指都放在了那个移动着的心脏上,心脏顿时不再乱动了,规律得不能再规律了。
但是我的血似乎没有想停下的来的意思,也一样源源不断的流进了隔着那层微弱的皮肤里。
难不成这玩意儿还会吸血?这可真是比医院里病人输血还要简单得多,而且还没出现半点不适应的症状。
就这样杵着有了一会,向涛的经络也随着我的血的流入而渐渐安静了不少,不再继续往外凸着,而是开始渐渐的出现了回落的迹象。
也不知道外面陆雨馨他们的战斗怎么样了,打斗的声音渐渐小了许多,也没看见陆雨馨或者陈叔的影子被打落,反而是坐在地上对峙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间明明才过了一会儿,给我的感觉却像是已经过额大半天了。
我的血还在往向涛的心脏里流,而我的眼睛开始有点花了,看阿莲都快要看不清楚了,时而分身成两个,时而又变成一个。
迷迷糊糊中,竟然听见阿莲在叫我:“林木头!林木头!你怎么了?”但是阿莲明明就连头都没有回过来看我一眼,怎么可能是在叫我呢!
紧接着,我的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抖动,就跟东北请仙儿上身时一样的抖个不停。我明明是不想抖的,但是我的思维似乎并不能控制我的身体。
我听见阿莲在大声朝着帐篷外面喊叫:“小叔!你快来!快来呀!那东西要上林木的身了!可是好像又上去。”
到底是个什么鬼?什么上身不上身的,我实在是听不懂,我感觉我的整个眼睛能看见的都是一片白雾,这就跟整个眼球的白色都露出来了似的。
没一会功夫,一片白茫茫的视线里,竟然出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那影子足有两个人那么高,身体块实得就跟山里的黑熊似的。
妈耶!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不成就要是这个东西要上身?这么大的东西要是上了我的身,我还活不活?
心里一千遍草泥马奔腾而过,但是那黑影并没有因为我心头的想法而离我远一点,反倒是来得越来越近了。
而我的视觉里只有白色,就跟张开眼睛就看见漫山遍野的浓雾似的,但是我真切的知道我是在帐篷里面,并不是在什么一望无际的荒野,要逃的话只能走出帐篷去,可是走出了帐篷不远处就是高速路,到哪里恐怕要比在帐篷里还要死得透透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冲那高大的黑影吼道,也顾不得旁边的阿莲听见会什么反应,她应该能理解的吧?虽然这要是搁不知情的人听见肯定要生气了。
但是那个高大的黑影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发出了呼呼的声音,想是在吼叫,但这就是在向我挑衅没跑的了。
近了更近了,那个黑影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可还是感觉就跟站在了远远的雾里一样,它的大手一挥就要把我给打翻在地。
这时,我的身子抖得更是剧烈了,像是因为害怕那个黑影而做出来的应激反应,又像是它在指挥我抖似的。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我这是要晕过去了么?完了,兄弟,我来陪你了,这回咱俩就比比是谁先醒过来吧,后醒过来的,等回了家,就要请客吃饭,就这么约好了,向涛,我的好兄弟。
我在心里说到,还会再醒过来的,我会,向涛也会,这种意识无比的坚定,只不过不确定会是什么时候罢了。
就在我整个人的脚底越来越软,如同踩到了棉花一样的软,而此前跪在地上给向涛擦身子的一双膝盖更是已经失去知觉了,不知道是麻了还是木了。
突然,空气里一声爆喝:“哪里来的胆敢在此放肆!”击碎了我眼前最后的一片白茫茫的大雾,那个黑影也随着这声爆喝瞬间瓦解掉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随即,我的眼睛又能看见帐篷里的一切了,虽然阿莲和陈叔的人影都是好几个,但还在又能看见了。
我依旧跪在向涛的旁边,一手握着陆雨馨的手绢,一手递到向涛的胸前。
“快,阿莲用你的银针封住他的命脉!”陈叔命令着阿莲,阿莲连忙从随身斜跨的一个刺绣小包里拿出一排银针扎往我身上扎。
我不是应该会疼么?怎么连点酸味都没有,我想开口告诉阿莲我的这个反应,但是连嘴巴都张不开了,更别说发声说话了。
阿莲和陈叔的身体逐渐恢复到一个了,可是在帐篷里并没有看见陆雨馨的身影,这让我有些着急起来,想要回头往帐篷外看看,但是整个身子僵硬得就跟快要石化了似的。
连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还想着陆雨馨的安危,我真是快要傻瓜透顶了,她那么厉害,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陈叔见阿莲给我扎好了针,便蹲下身子查看向涛的情况。
此时的向涛,已经身体特征已经平稳了好多了,脸上不再那么死白了,开始有了几丝红润的颜色,呼吸平稳,身上细小的和一般的凸出来的经络也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只是颜色还是很明显,我猜想着可能是因为皮肤的颜色问题吧。
而那几根主动脉也渐渐的回落了,中间那颗吓人的心脏也终于不再移动了,虽然还停留在体表,但看样子,也快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