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接了电话之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跟我说:“又出事儿了!杨大人十分恼火,让咱们两个立刻赶过去。”
我团弄着手里的黑影说:“那这里怎么办?总得弄出个子午卯酉来才行吧!”
黄毛说:“事急从权,咱还是火烧眉毛顾眼前吧!
老杨那家伙快疯了!不知道有多大的雷在等着咱俩呢?
这里先放一放,反正罪魁祸首已经抓住了。”
老黑哥刚刚把身上的面和油抖落干净,一边擦着脸一边说:“你们俩着急就先走吧!
我留在这守着,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我笑了笑说:“你确定?”老黑哥说:“这有啥确定不确定的?”
我随手摸出一只空瓷瓶,把手里那团黑影团吧团吧塞了进去,封上口塞进了口袋。
黄毛在前,我们俩相跟着就出了百味斋。
到了大门口,一脸焦急的童老爷子和他的大厨就围过来。
童老爷子很迫切的问:“抓住那个祸害没有?这条死狗受了我家几百年香火,不思回报,反而祸害起我家来了!
真正的是岂有此理,这回你可千万别轻易放过了他。”
站在我身边的老黑哥,晃动着两只前爪,浑身直哆嗦。
看到这种情景,我也不想雪上加霜。
我只好含混着说:“抓是抓到了!似乎另有隐情。
偏偏我们两个现在又有紧急任务,没时间仔细调查。
这样吧!您这百味斋先不要营业,等我们俩空下来,再替您弄个水落石出。”
童老爷子看我们俩的神色,知道我们是真有事儿!
也就没有硬拦着,只是在我们两个上车的时候,歉意的拍了拍我们两个的肩膀。
黄毛一脚油门,车就冲了出去。
我看着一脸沮丧坐在我身边的老黑哥说:“用不着这样吧!就是一个误会,回头找个机会解释清楚不就完了!”
老黑哥叹了口气:“你们人类真复杂,内心也真可怕!
那个谁说的什么来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听着一条成了精的大黑狗在你旁边拽文,这感觉还真的好奇妙!
不过我也没什么更好的说法,来安慰老黑哥,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想了!
黄毛在前排叹了口气:“我说鸟哥,谁都不服我就服你呀!
跟着你哥哥,要不把腿跑细喽那都配不上你的大名。”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说我是个瘟神,乌鸦吗!所到之处自然是倒霉横行了!
我一笑:“少整这些没用的!后悔了抓紧滚蛋,当我稀罕你呐!”
黄毛苦笑了一下:“这一辈子是不能够了!黄毛太岁哪能离得开瘟神呢?
只盼着下辈子,咱兄弟俩都托生个好人家,做一回富家公子,那时候再当一回高山流水吧!”
我摇摇头说:“免啦!那玩意儿太清高,不适合我!
有时间我还是拉拉二胡,敲敲鼓比较美气。”
黄毛侧脸说:“说真的,好久没听你拉二胡了,抽时间给我拉几曲,让咱这个粗人也陶冶一下。”
我说:“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不过不能在千叶寺拉,不然和尚们一定抱怨我扰了他们的休行!”
黄毛撇了撇嘴:“他们要是能够听到你的琴声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跟我在一起那时候也是标准的一个粗坯。
没见到你有啥文艺细胞,他怎么就会拉琴了呢?”
我皱着眉,心里说,我比你还想知道呢?
老黑哥似乎摆脱了刚才的阴影,他上下打量着我说:“乌鸦,你可不是凡人。
别说拉二胡,就是说能上天入地我也信。”
我看了看老黑哥,我知道他们的眼睛特殊,能看出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就问了一句:“莫非你老黑哥看出点什么来?”
老黑用爪子挠了挠脑袋说:“就是看出来什么也不能说!更何况我是真的没看出来呢!”
我脸一板:“老黑哥,你这就不够意思吧?”
老黑哥一看急了:“我向天发誓,我真的没看出你身上的问题。
不过绝对和大多数人不一样!你也知道我道行浅薄,真的没有骗你!”
看老黑哥的态度就知道他没有说谎,刚刚涌上来的一肚子热情,立刻又冰消云散了。
黄毛说:“咱可是快到了!也不知道老杨抽的哪门子疯?照我说咱还是小心点好!”
对于杨大人这样急迫,我还是觉得有点诧异!
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大问题,不过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有什么事儿?
黄毛开着车到了一个豪华小区门口,老杨的驾驶员老李就出现了。
他直接上了车,指引着黄毛把车开进了小区。
我在车上就问老李:“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催命似的把我们叫过来。”
老李憨厚的一笑:“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好像是杨处的老朋友家出了点事,你们过去不就知道了!”
老李不肯说,我也没有追问。
老李指挥的黄毛把车停到了一栋楼的门口,我一看,这是个复式楼的结构。
下了车,我就问老李:“是这里吗?”
老李说:“没错!我刚才送杨处过来,就是这个楼门洞。”
黄毛打量了一下:“老杨的朋友可不是一般人!
不过就这样把咱们叫过来替他处理私事,这是不是有点假公济私啊?”
黄毛的话刚说完,楼门一开,老杨一步迈了出来。
他用手一指黄毛:“你小子不知道咋回事别瞎白话,你知道吗?出事的孩子可是英才小学的学生。
要不是你们两个办事秃了反帐,那孩子还不好好的,用不着像现在这样。”
黄毛说:“英才小学的学生怎么了?他出了事儿就能赖到我们两个头上,您这逻辑思维可是有问题?”
我在旁边推了一下黄毛:“行了别废话,咱先上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我一说话,黄毛和杨大人都不吱声了!
杨大人头前带路,我们进了303室。
其实就算不用杨大人带路,我和黄毛也能找到。
楼里传来的那种痛苦嚎叫的声音就是最好的指路明灯。
要说这痛苦嚎叫的声音可不像是个小孩子,更像是一个成年的女子!
到了屋里,杨大人直接领着我们进了一间卧室。
虽然我和黄毛很关切孩子的状态,还是略微看了一下这家的人和环境。
楼房当然是复式的,人就更熟悉了!
那对年轻的夫妇正是我们早上注意到的,英才小学的老师。
只有一个老头我和黄毛都不认识,估计这位就是老杨的朋友那位英才小学的校长了!
既然说是孩子出了状况,那应该就是我们早上看到的那个小姑娘。
到了床前一看,果不其然,早上看着那个聪明活泼的小姑娘被束缚带死死地困在床上。
看着这样聪明可爱的孩子被捆成了一个粽子,我的内心就是一痛。
在瞧瞧她的状态,我就不由自主的在心里骂娘。
没错,这事情大条了!难怪老杨急着把我们叫过来。
黄毛当然也看出了,一直不出声的老黑哥说:“这他妈谁干的,死鬼夺舍也得挑那个灵魂出窍的人。
哪有这样蛮不讲理,硬生生夺舍的!”
我说:“少发点牢骚吧!说啥也没用!
要是不把这丫头的魂魄找回来,那咱们怎么办也是白搭!”
黄毛也说:“这倒是真的,暂时还得让这死鬼在小孩子的身体里呆上一阵儿!
不然就算是找回了小孩子的魂魄,那身体也不能用了!”
我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老杨和他的朋友一家人看的傻愣愣的。
老杨拉过我:“小鸟,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跟空气说的哪门子话,难道这屋里还有别的什么?”
我摸着鼻子半晌无声,不是我不想说个明白。
只是眼前的情况有点复杂,要是处理得稍稍有点儿不慎,那可真就麻烦了!
我整理了一下措辞说:“这孩子的情况很麻烦,严格的说,现在的孩子已经不是你们的孩子了!
她的身体里住进了另外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只鬼。”
老杨没说话,老杨朋友一家人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白痴。
估摸心里一准儿在想,这人别是哪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吧?
怎么满嘴的胡话,一点儿也不着四六呢?
我几乎是捏着鼻子说了下面的话:“不管你们能不能理解,或者说你们把我当成一个疯子。
现在最紧迫的是,要找回小姑娘的魂魄,如果找不回来,那这孩子就死定了!
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就是详细的跟我说一下这孩子今天的行程,具体都去了哪儿?
从哪里开始表现的不正常?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我郑重提醒你们,这事关你们孩子的生死!”
年轻的夫妇和那个老头一起看向了老杨。
老杨说:“乌鸦是我最信任的顾问,也是我们特勤处出类拔萃的后起之秀。
我相信他,我希望你们也相信他。”
其实不用老杨这样说,那一家子也想明白了!
他们相信老杨是绝对不会找一个疯子来的,老杨又这么说了,这家人看我的眼神儿就不一样了!
我向黄毛一招手,黄毛走过来之后我对他说:“你把他们说的话都记清楚了,然后再跟他们解释安排一下招魂的办法。
我先过去处理一下孩子的身体,既不能让她夺舍成功,也不能让她轻易的逃走,不然咱们可就白费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