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得瞪大了双眼!
老弟怎么会沾上这种东西!
见我震惊不已,医生又安慰道:“人已经保住了,等出了院,送去戒毒所吧。”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便离开了。
我回到病房里,老弟干净地躺在病床上。
脸上已经没有那么浮肿,眼窝却是深陷的。
他看起来比之前要瘦,面色也有些蜡黄。
我们家到底是遭了什么罪,老弟为什么要跟那些人混在一起?
卢茵茵去缴了医药费回来,见我坐在床边黯然神伤,便到我旁边安慰。
“山哥,别担心,我刚问了医生,文才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他现在是在退麻药,睡着了。”
我拉着卢茵茵的手,勉强一笑:“你先回家吧,这里有我守着,你明天还要上班,我自己在这儿没关系的。”
卢茵茵忧虑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那你注意休息,我先回去,明早给你们带早饭过来。”
“嗯。”
卢茵茵走了,我守在病床边上,老弟的身体恢复了体温。
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吧。
只是,老弟吸du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卢茵茵?
毒瘾难戒,戒了也很容易复发。
老弟,我该拿你怎么办?
躁动的双手揪着我的头发,我现在除了难受更多的是心烦。
靠在床边我也有些许睡意,这时,护士推着药水进来换药。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是秦珍珍。
秦珍珍站在门口朝我招了招手。
来得正好,我也有问题要问她。
“你是不是想问我,我怎么知道江文才在垃圾站?”
我点点头,眼中并没有惊讶。
“怎么了,江文才还没死,你就摆出一副家里死了人的样子,别把他丧死了。”
“要是没有别的话说,我就进去了。”
我转身准备离开,秦珍珍拉住我。
“你等等。”
“其实,半个月前,我就知道了江文才的在哪里,在干什么。”
“本来我也不关注他,只是他太高调。”
“虽然他不赌了,但他却沾上了du品,还到处跟道上的人吹嘘跟我有关系。”
“因为打着我的旗号,他结交了不少狐朋毒友。”
“吸du,把所有的钱都吸光了,最后还倒欠人家几十万。”
“最后那些人来找到我,我没有理会。”
“所以他们就又倒回去找江文才。”
“我留了个心眼,叫我的人跟过去看着。”
“但也只是看看,并没有让他出手相助,主要是对方人多,寡不敌众。”
“反正我的底线是留一条命,其他的我不管,我要是管了,就落实了他跟我关系匪浅的谣言,我可不想惹一身骚。”
秦珍珍看向我,我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我点点头。
“哦,谢谢你,我弟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我再次准备回病房,秦珍珍又拉住我。
“江文山,你这是什么态度?又不是我把江文才打成那样,你跟我摆什么脸色!”
我推开秦珍珍的手。
“你保了文才一条命,我替他谢谢你,至于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秦珍珍被我气得甩手就走。
虽然我心有不忍,但我必须忍住。
我不能再心软。
如果再纠缠不清,对我,对秦珍珍,对卢茵茵,都不是好事。
回到病房,老弟的气色已经好了一些,只是仍然很憔悴。
第二天一大早,卢茵茵就带着营养米粥来送早饭。
好在她工作的医院离这里不远,赶过去也不会迟到。
护士来换药的时候,老弟终于醒了。
“文才,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老弟本来就瘦,现在简直就是骨瘦如柴。
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老弟半睁着眼。
“哪里都感觉不舒服,胃里更不舒服,我饿了,快喂我吃饭。”
老弟态度十分恶劣,但说话却有气无力。
我现在并不想跟他计较这些,只要他醒过来,喂饭就喂饭。
我像伺候大爷一般伺候老弟吃早饭,他还总是挑刺儿。
要么说米粥太烫,要说我喂得快了,或者慢了,要么说勺子太小,喂饭姿势不对。
我忍到最后,终于喂完最后一勺。
然后将碗磕凳子上,甩了个脸色。
老弟却洋洋得意道:“我要撒尿。”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大爷。
比起失去他,现在他作威作福的样子我更乐意接受。
每天我都守在病床前陪老弟斗嘴,给他喂饭,擦身体,倒屎倒尿,他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好了许多。
只是这一个周里,他已经偷偷犯毒瘾犯了两次。
阿凯也来探望过两次,卢茵茵还是坚持每天炖些汤什么的送过来。
医生说,一个月后,老弟就可以出院。
我都想好了,一个月后,只要老弟改邪归正,跟那些狐朋狗友断绝往来,我就带他回家。
如果他不肯,我就是绑也要绑他去戒毒中心!
这件事我跟卢茵茵也商量过,她是同意的。
今天,老弟已经住院半个月,他可以下床自由走动。
只是内脏器和肋骨以及头颅还需要留院观察,所以不能出院。
但我就轻松多了,终于不用像伺候大爷一样了。
这半个月来,我们兄弟俩朝夕相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晚上,我拖着医院的行军床在旁边陪睡,这一夜,我睡得很沉。
第二天早上,我在卢茵茵的推搡中醒来。
“山哥,文才去哪儿?”
我揉了揉眼睛,环顾了一圈儿,东西都还在。
“哦,可能是去上厕所了吧,他最近被好吃好喝伺候着,吃得多,拉得也多。”
收拾一番,今天卢茵茵休息,她来医院陪我。
过了一会儿,护士过来换药,问我老弟去哪儿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半个小时过去,老弟掉厕所里去了?
打他手机是关机,我只好去厕所挨个找找。
然而,我将上下三层楼的厕所都找遍了,也没有见到老弟的人影!
我心中开始惴惴不安,跑回病房。
“茵茵,文才好像不见了!”
卢茵茵大惊,上前握住我的手安慰。
“别急,兴许是出去散步,忘了时间。”
“医院有监控,我们可以先去调监控看看。”
在护士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医院的监控室。
从卢茵茵来的时候开始倒着看,一直看到了昨天夜里我睡下不久。
监控里显示,昨天夜里凌晨一点,老弟探头探脑出了病房。
他穿戴整齐,还披走了我新买的外套。
重要的是外套里还放着一万块钱现金。
那是我昨晚取出没来得及交的住院治疗费。
监控里他猫着手脚,躲过了护士,顺利进了电梯。
医院大门的监控也显示,老弟出了住院部,就直奔医院大门。
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就这样走了。
就,就这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