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判之前,我想知道凯瑟琳公爵你对关于我的这些指控有什么看法。”这个时候的曹团长仿佛正经了起来,开始主动的拉开这场审判的序幕了。曹团长翻脸确实比翻书还快,刚才他还像是个不看教化的叛逆青年,现在又像是个准备被教育的小孩子。
“也许会在某个不经意的午后,一丝倦意划过那位劫掠团团长的脑海,他默默的收起了自己的热血,离开比蒙帝国的怀抱中心,离开这块他默默用自己方式守护的领土,之后便再也没有看到他回来。或许这样的方式,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凯瑟琳愣了愣,足足隔了好半天方才理清楚思绪,慢慢说道。或许凯瑟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在心里面想好了这些,曹团长只是问了一下,她就直接说出来了。
劫掠团的人都面面相觑,凯瑟琳的话基本上已经表现出了她的观点。她就差没有直接说让曹团长自己卸任了,放弃劫掠团,放弃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础。所有人的脸色都在变化,变得越来越不舒服了,他们都没想过凯瑟琳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可是曹团长的命根子,要曹团长自己放弃这些,又谈何容易?就算是鱼死网破,这种情况也绝对不可能发生。
就连两个老爷子的脸色都变了,曹团长扬了扬手,止住了他们想要说的话。曹团长笑了笑,道:“我想知道的是,这是凯瑟琳大人你的想法,还是说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只不过是我个人的想法而已,有的时候放弃,并不是什么坏事。也许你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妥协,不过你要是真的那么在乎你自己的弟兄,或许你该往这个方向考虑一下。”顿了一顿,凯瑟琳又补充道:“至于其他的人怎么考虑的,我也不知道。”
听到凯瑟琳这么说,在座的人方才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都不得不承认,在很多时候,一向雷厉风行性子极端的曹团长反倒比其他人更沉得住气。一想到这只是凯瑟琳个人的意见,并不是比蒙帝国高层那些家伙的意思,那性质一下就轻了不少。
在凯瑟琳来到这里之前,奥老爷子也是给曹团长交过底的。关于这个所谓的内部审判,最糟糕的情况不过就是把曹团长的劫掠团团长职位给抹掉。而奥老爷子在这方面的建议就是,如果只是虚名的话,那可得而辞之。唯独兵权,是绝对不能交上去的。要真发生了要削曹团长兵权的这种情况,那就必须要抗命不从,哪怕佩德罗陛下亲临也不能退步。只要兵权还在手,那一切都好说,这是曹团长立足的根本。只要手里面还有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那一切都还好说,如果连这个立足之本都没了,那曹团长就什么都不算了。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这些基业,也将化为乌有,谁都承受不起这个损失。所以凯瑟琳一说到这里,奥老爷子都差点炸毛了。至于曹团长,他和奥老爷子永远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凯瑟琳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这个无所谓,要是凯瑟琳要想削掉兵权,曹团长立马把她扫地出门,剩下的都不用谈了,还谈个屁。审判,曹团长也可以不认账,大不了就是让劫掠团彻底的孤立无援,反正曹团长早就有这样的觉悟了。即便劫掠团是株无根之草,曹团长也不怕活不下去。
“你知道吗,凯瑟琳大人,你身上有两个优点,但是也有一个缺陷,而我有一双推波助澜的妙手和一个长处。若是我们强强结合,那绝对是一件美事。”曹团长一脸严肃的思考了半天,然后盯着凯瑟琳说道。这番话甫一出口,凯瑟琳直接听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
凯瑟琳是八面玲珑不假,可她绝对是跟不上曹团长的思维跳跃幅度的。她甚至还在认真的思考自己的身上有哪两个优点能够让这个目中无人的大背头都拿出来说,同时也在考虑自身到底是有什么缺陷。日理万机的凯瑟琳公爵在官场上的确是一把好手,可她直到现在,都还是孑然一身,从来没有和任何异性传过绯闻,当然就听不出来曹团长这个双关语是什么意思了。而其他的人都已经快要憋不住笑了,曹团长果然从根本上就不是一个严谨的人,即便是他被作为审判的对象,这货还是口没遮拦的开着这种玩笑。
直到凯瑟琳注意到其他的人都在曹团长的目光和她高耸的胸脯之间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次之后,凯瑟琳方才明白了曹团长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一瞬间,凯瑟琳的脸颊就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曹团长竟然敢在这种场合这么轻薄于她!
有对手时就征服对手,没对手时就创造对手……这就是曹团长。而且他这种性格不只是在战场上,而是在任何场合都一样。他总是喜欢把周围的环境变成一个他所适应的环境,然后再借题发挥,这一直都是他的惯用手段。凯瑟琳早就该知道这个大背头家伙没有那么好收拾,在南疆战场上的时候,他搅混水的本事就凯瑟琳就已经见过不少次了。而且每一次,他都把别人玩得团团转,这个家伙哪里会分什么场合?
“猛男?冈萨雷斯?曹,曹团长!请你注意你自己的名字,你可是一个纯正的帝国贵族,一个代表着比蒙帝国皇室脸面的人。你开这些低俗的玩笑并不能为你自己现在的境况有丝毫的好处,而且我并不觉得这个玩笑有什么好笑的地方。身为一个贵族,那就应该有一个贵族该有的礼仪!”凯瑟琳顿时俏脸上寒霜密布,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曹团长,你的玩笑太过分了。凯瑟琳公爵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作为神殿的前辈,我也该提醒你一下,你的所作所为早就让帝国的很多贵族心怀不满了。甚至还有人向佩德罗陛下提议削去你的贵族爵位,他们的立足点就是因为你平素的言行举止根本配不上你贵族的身份。明知道这样,你是不是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了?”莫妮卡也有点听不下去了,哪怕莫妮卡曾经在蓝贵坊的时候也把曹团长捉弄得够呛,可场合问题却不能不顾。看到凯瑟琳脸皮薄挂不住了,莫妮卡也及时的伸出了援手,这两个大美女的私交一向都很好。
“是吗?为什么我觉得这个玩笑这么好笑呢?”曹团长依然玩世不恭的摊了摊手,耸了耸肩,一脸不爽的道:“也请你别把你们所喜欢的什么贵族礼仪这些东西带到我们这里来,我们这里可是非常落后的,连城乡结合部都算不上。帝国那些贵族对我不顺眼又怎么样了?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又怎么样了?难道我就把他们当回事了?无论是这个劫掠团团长,还是那没有什么意义的贵族头衔,如果我什么时候不开心了,我一脚就将之给踢飞。就是那帮子天天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还喜欢到处指责别人的家伙,我可不会当回事,他们对帝国有什么贡献?他们有什么作为?他们才是一帮蛀虫,一帮吸血鬼!起码老子,还是一个为国谋福利的人。将一枚愚蠢的种子,埋进无知的土壤,施以装逼的肥料,再用贵族礼仪的毒汁来灌溉一下,最终八成只会结出一些自取其辱的人渣来。我,拒绝同流合污。”
“知道什么叫君子吗?君子的标准:一个善良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好相处的人。而我,就是这样的君子。”曹团长手一甩,唰的一声抖开了一把不知道刚才藏在哪里折扇,正面四个字“上善若水”,背面也是四个字“厚德载物”,全是用时下最流行的遒劲体大陆通用语写就。那一脸悲天悯人的圣人表情,足以让无数人在他面前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暴徒。曹团长恬不知耻的道:“君子之骄,骄傲的是一种风骨,他们不懂我不怪他们。”
“强词夺理!”凯瑟琳这个指派的审判员还没有说什么,莫妮卡却再也忍无可忍了。
“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曹团长根本就没有给莫妮卡发飙的机会,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帝国政坛上面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就现在帝国的体制,已经存在非常巨大的问题了,暗流涌动,而且各个派系之间相互勾结结党营私。放眼望去,看到的全是官官相护,看到的全是龌蹉的官僚主义。就拿凯瑟琳大人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她狮虎二族混血的身份,会轮到她来审判我吗?难道审判我不是走个形式吗?只怕在她来之前,关于怎么处置我就已经有了定论了吧?我讲不讲礼貌,有什么影响?这么个窝囊的鸟官,大不了老子不当了,还懒得受这口窝囊气。如果要整我,现在就直说,反正老子是不可能乖乖的束手就擒的,为了给佩德罗陛下一个面子,所有的罪行,只要你们写出来,我就敢签字画押,没有什么老子不敢认的。但是我拒绝回国去接受处罚,我就留在这里,谁来都不好使。同样,我也不会给你们难堪,你们根本就不用担心我会连累你们,我可以保证把你们平平安安的送回斯里兰卡,你们只需要对那帮混蛋说,老子不陪他们玩这种游戏了,老子叛逃了!”
这番话一说出来,顿时气氛就变得紧绷了起来。曹团长是没有乱说,每一句话都是有根据的,可是这其中有很多的敏感问题是不能摆在台面上来说的,曹团长却偏偏直言不讳,换成是谁,都会觉得曹团长的言辞太过分了。
曹团长的牛脾气明显一下子就涌上来了,也开始口不择言了,连叛逃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可想而知曹团长现在心里面有多么不爽了。曹团长不是没有一点怨气,现在比蒙帝国的体制确实是让曹团长非常的失望,如果不是军权神权两权分立的话,曹团长也不至于这么窝囊,直接服务于皇室还要被其他人责难和诟病,稍微有点问题马上成为众矢之的。更让曹团长心痛的是,佩德罗陛下最终做出来的这个决定,也让曹团长感觉帝国现在的国力积弱,在面对雷克斯帝国这种庞然大物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处置曹团长,这就是对雷克斯帝国示弱了,如果真的帝国够强大,用得着理会雷克斯人的施压吗?
“无论你怎么说,你确确实实是在雷克斯帝国境内还有萨克拉门托王国的境内引起了战争,这一点你能怎么解释?你又怎么解释得过去?”凯瑟琳被曹团长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造型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凯瑟琳真没想到自己带着一片好意前来,在这里却遭受到了曹团长极度恶意的揣测,她自然也就淡定不了了。
“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我又需要给谁解释?明白我的人,从来不需要我解释。不明白我的人,我懒得去解释,解释了也没什么卵用。”别人的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这一听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理由,而曹团长在这方面却一直很单纯,只是为了改善生活。曹团长顿了一顿,道:“信仰的力量足以把一个国家凝聚起来,帝国需要一个出头鸟。无论是英雄或者坏人都可以,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来当这个坏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曹某人对帝国到底是有用还是没用,到了时候你们自然就会知道!”
熟悉曹团长性格的人都知道,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乎已经是准备送客的节奏了。这个大背头就像是他自己说的一样,他已经不关心这场审判的结果了,他要按自己的意思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