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身边的夜宜若没有半点话题是有关自家哥哥的,至始至终都围着步清楚的话题转,这让夜迁尘觉得很受伤。
“太子哥哥,你不知道打断他人的话是很是礼节的行为么。”显然,自家的妹子夜宜若夜小公主完全抓错了重点,对于自己还没说完的话被打断十分气愤,登时松开了挽着夜迁尘的手,叉腰看着夜迁尘,柳眉上挑,龇牙咧嘴的说着,哪里还有半点公主形象可言。
夜迁尘是一脸的黑线看着夜宜若,幽幽地说:“父皇这次让你来是何缘由,若儿不会忘了吧……”
这叉着腰还打算继续方才话题的夜小公主一听这话,立马瘪嘴,愤愤地说:“太子哥哥就知道欺负若儿!”
说完这话,走到夜迁尘的对面做下,将头移向车窗外,不再看夜迁尘,嘴里还念念有词着:“楚姐姐,太子哥哥越来越不像话了,就知道欺负自家的亲妹,若儿这几年过得好孤单,想当初……”
夜迁尘见夜宜若这趋势就知道这话瘾是又犯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若儿,如今你可是要去炎汉寻驸马的,怎么就不想想正事呢,整日的楚姐姐楚姐姐,你就真的一点不觉得烦?”
夜宜若听闻夜迁尘提起两国联姻之事,倏地掉转回头看向夜迁尘,鼓着腮帮子,说:“别提什么劳什子的驸马,一提就烦,要不是担心你又把楚姐姐留下,到时候还不带回盛周,若儿至于牺牲这么大么!”
“牺牲?”夜迁尘不由一愣:“如此说,一开始,你便是抱着这般想法?”
夜宜若点点头,十分得意地说:“聪明吧,不就是个驸马么,若儿高兴就招,不高兴就不招,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父皇还能拿若儿怎么着不成。”
“真的是个方过及笄的小姑娘家,父皇怎么就老是给我出难题呢。”夜迁尘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唯一的亲妹子夜宜若,只觉得无力感越来越深刻了。
“输了!输了!太子完败!太子完败!”一声突兀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
夜宜若满眼冒星地看向出声处,语笑嫣然地说:“语鸽真聪明。”
夜迁尘顿时阴阴地看着那笼子里的绿毛鸟,眼里已经泛起了杀气,面上却是带着笑意。
“笑里藏刀,笑里藏刀,杀鸟灭口,杀鸟灭口!”笼里的语鸽,顿时扑闪这翅膀在笼子里闹腾起来。
“太子哥哥,你跟语鸽较什么劲呢,难不成觉得语鸽说的你认为是对的么。”夜宜若怒视着夜迁尘。
这么一堵,夜迁尘也不好发作了,只是挑起眉梢,淡淡地说道:“什么鸟语,我何时当真了。”
夜宜若汗颜。
口是心非的狐狸哥哥。
随即有点担忧地看着语鸽,默默地想:看来下次又会成光秃秃的鸟了……
马车外,马上的晁雷和晁火对望了一眼,齐齐了然,看来这回的炎汉之行只怕会更加热闹了。
炎汉第四百零三年,康定二十五年,隆乾京都的臣民们刚刚庆祝了一年一度的新春没多久,正是新一年的开始,春节过后五日,万盛宫中便传来陷入昏迷整整八年有余的自家皇上风元正已经醒转的消息。
紧接着,便是三日之后的宵和节,万盛宫中又传来了自家皇上风元正下旨传位太子风惊澜,登基大典定于下月,并册封二皇子风源、三皇子风贺、四皇子风秦、五皇子皇甫珝、六皇子风涯为王爷的旨意。
一石激起千层浪!
民间,官员间,皇室间,一时间众说纷纭,他们齐齐想到的是八年前的多事之际,原以为,风元正的寿诞因为莫名的昏迷而草草了事必将引起一系列的皇位争夺,而最受瞩目的莫过于五皇子皇甫珝,这个有着双重身份的不凡皇子。
谁知,之后的几日乃至往后八年之内,太子风惊澜都是稳稳地守着代理朝政一职,丝毫没有动摇,皇甫珝也是怡然自得地偏安珝翔宫,整日的栽栽花儿,种种树,抚琴作赋,渐渐地淡出了炎汉的政治权利中心。
太子风惊澜也跟个没事人似的,时不时的碰上个节日,便差人送礼给自己的五皇弟皇甫珝,偶尔还来珝翔宫坐坐,一派的兄弟祥和之气。
经过这八年的时光涤洗,人们也渐渐忘却了当初,因为太子妃的一句话,后来引发差点废除太子的一事,然揭发者正是五皇子皇甫珝,传言听说之所以会有这事情的发生,只因太子殿下竟是在珝翔宫中安插亲信,随后竟是让五皇子皇甫珝知晓,这都是盛周太子来京前一月的事儿了,加之当时京都外接迎时,夜迁尘的那一席话,时不时地煽风点火,如今的有些炎汉官员想起当时的心情还是惊魂未定。
这一切都昭示着炎汉之后将会有一段不会太平的日子,怎么料想,随着汉皇风元正的昏迷,这些都石沉大海,悄无声息了,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福祸相抵了。
随着,封王的旨意一下,皇甫珝也搬出那珝翔宫,迁至王爷府入住,算来也有了几日的光景了。
珝王爷府是在五皇子皇甫珝当年周岁之际,汉皇便开始下旨建造,其规模之宏大,景物之奇异,数不胜数,而周岁开始便建造王爷府的也只皇甫珝一人,由此可见,风元正对皇甫珝的器重与宠爱,这也是为何太子风惊澜一直视皇甫珝如眼中钉肉中刺。
珝王府的一处假山边,荷塘澄澈,游鱼可见。
皇甫珝一身淡紫华衣,盘地而坐,檀香袅袅,纤长的手与琴上转动,墨发半冠,玉带横额,眉若刀裁,一双丹凤眼紧闭着,薄厚适中的俊唇自带殷红,如璞玉般的面庞尽是一副恬淡之态。
琴声悠扬,春风徐徐,好不逍遥自在!
刚寻到皇甫珝的笑兰,看到这幅景象不由得呆住了,王爷还是这般云淡风轻。
感觉到来人的气息,皇甫珝睁开双眼,琴声骤停,一双黑曜石的丹凤眼平静深沉,看着远处发愣的笑兰,动了动唇:“阿步的事办的如何了?”
“啊?”笑兰正暗自可惜琴声怎么就停了,对皇甫珝的问话一时间竟没转过弯了,想了一会儿,这才答道:“楚管家说了,一个时辰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