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愕之际,这老混蛋这个时候把球踢过来,我怎么接啊?他不可能不知道阴司身份是不能和生人说的。
正在我想掀桌子的时候,只听老和尚不紧不慢地说着:“陈先生整天看书绘画,修身养性也算是一种修行。加之他为一些故去的人画像也算是功德,所以他不会遇到恶鬼。”
我去,这样都能圆回来?他扯淡的能力几乎和我一样了。不能再让他这么说下去了,赶紧问道:
“大师和我们协会的会长也相熟啊?据说当时我进协会的时候,大师也知道了。”没办法,旁边还有一个张卫东,说话只能这样了。
法师一愣,随即呵呵一笑:“对对,我和贵会会长相识。我还知道他给你一个不小的资质。”
张卫东见我们聊协会的事,他哪感兴趣?就起身打个哈哈说出去庙里逛逛,不能光喝茶不给茶钱。见他走出去后,老法师俨然就是一副: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要问啥就麻溜的表情。我把独股杵拿出来,净见法师看了一眼。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似乎他早就已经知道我肯定会用鬼气去炼制。
“这法器是贫僧随师父修行时,师父给我防身用的。那时候时代也不好,整天在山里。出门不是蛇鼠虫蚁就是豺狼虎豹。结果防身没用成,倒成了修行的道具。那时年少好动,静不下来。师父就将这法器放置我手中,来提高我的注意力。久而久之就有了念力,等不再需要用它来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一件法器。”净见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贫僧将它赠于陈先生,已刻下符篆,非先生之外的人是无法使用的。所谓法器,自然是有灵的;怎样让它认主变成你手中真正的法器就得看你的缘分了。”
好家伙,净见法师一口气就把关于法器的问题全回答了。而且他还告诉我,如果再遇到阴司办公切勿像上次那样冲进火场救人;更不要以“人”的身份去救人。
“法师,您说我不能去救;我理解,毕竟我是阴差;但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为什么不去救?”
“谁死谁生,这不单单是你们阴差的事。世间事皆因果,违因果,救一人陨万人。”老头轻描淡写地说着。但经历过上一次火场,就明白这个“轻描淡写”背后都是些什么样的心情,他见的肯定比我多;当我还在不信鬼神的时候,人家已经是住持法师了。
“陈先生,有个问题想和你探讨一下。”净见看我不讲话,为我重新换了一杯热茶。
“谢谢法师,您请说。”
“先生现在贵为阴司上差,对鬼有什么理解?”
居然是和第一次见白无常时他问我的问题一样。要是搁以前,我肯定又开始满口跑火车地胡扯;但现在别说对着这么个老和尚,就是一般人这么正经地问我,回答的时候我也不会再嘻嘻哈哈了。
“我觉得鬼是有执念的,看电影什么的总觉得什么厉鬼、怨鬼。但后来才发觉那些厉、怨都是一种执念。肉身虽然死了,但这个执念太深就会加剧死时的痛苦;从而更加加深这份执念。自从自己去鬼城里逛过后,更加确定这一点。有对生的执念、有对亲人的执念、有对爱的执念……”
“啪啪啪。”净见竟然鼓起掌来:“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啊。”
见我疑惑地看着他,净见又慢慢开口了:“那你可知道你当阴差除了无意中帮过地府外,还因为你的执念?”
我一惊:“法师,这个怎么讲?”
“因,果。”净见脸上渐渐严肃起来“若不是因为你画了《鬼门关》,那些地府阴魂怎么能从你画里回去呢?你又如何在地府立功?又如何得以活阴差身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导致你开始画这样的画的呢?阳间会绘画的人很多,偶尔被阴司调去当差役的也很多;但偏偏你就获此殊荣?”
看我一脸懵逼,净见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他们,是因你而来。”不等我回过神来,净见接着说道:
“陈先生之前的执念可是直达地府的,阴司也曾派人上来寻你;皆因你背后几世亲人的执念保护了你。因为你的执念之深直接穿过了生死的边界,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你开始找寻边界;你想褪去尘埃,没想到却丢弃了人的身份。也就是从那时你可以感受人的死亡,当家里有人去世时,不论有多远你也有感应;若单单是这样也不足为奇,毕竟人与人之间有一张命网链接;有时但自己身边的人发什么,亲近的人是能够感应到的。但你不但可以感应,还能在无意识状态下主动去连接别人命网。别人梦见地府之事多半是噩梦,但你却是真在梦中去了幽都地府。一个非修士的人,却在模糊边界游离,不如把你招如旗下;如要越界也可有力量阻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