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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水。忘川……河水。”佟婉冰有点难以相信的结巴了起來。
“是,我刚一进屋就闻出來了,这是忘川河水。忘川河里,满是孤魂野鬼,河上腥风铺面,所以才会是这种味道,怎么样,很独特吧。”孟真调侃着。
佟婉冰故作干呕状,孟真的笑容里有些看不懂的意味。
“都传说,喝了忘川河水能忘却前生烦恼,再喝了孟婆汤就能安心投胎,那指的是鬼。那人喝了忘川河水会怎么样。”孟真自言自语着。
“老板娘,你是说陆永川本身就有问題。”听了孟真的话,佟婉冰又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具身体,打了个哆嗦。
“现在还不好说,有问題是肯定的,至于什么问題就不太清楚了。忘川河水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喝的。”什么意思。一般人还喝不了。佟婉冰心里直打鼓,思來想去还是决定把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告诉她。
孟真听了她的话只是一怔,陷入沉思当中。
佟婉冰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耽误了一个半小时,不知道陆永川什么时候能回來,她把那瓶水放回了原处,就领着老板娘出了陆永川的房。
走到楼下,看到孟真和佟婉冰一同下楼,范皓钧还觉得有点稀奇。平时她们之间看着沒什么过节,可心里却有着那么点小别扭,看现在这架势是要和好的趋势啊。
“怎么,今天怎么是一起出现的呢。”范皓钧还真是嘴欠。
“啧,八爷,我有件是想不明白。”
“哎,别,有事儿您吩咐。”范皓钧一听孟真用谦辞倒是觉得有点别扭。
孟真把刚才的事和他说了一遍,范皓钧也沉思了。看來,这件事还真棘手呢。
“叮铃,,”陆永川回來了。
她们下來的还真是及时啊,不然被撞个正着可不好解释了。
“陆先生,回來了。马上要开饭了,一起吃吧。”孟真陪着笑迎了上去。
“好啊。”陆永川礼貌的扯了扯嘴角,却丝毫沒露出笑意。
孟真观察了许久,沒觉得他有什么不同之处,直到吃完饭,陆永川上了楼,他们也沒看出有什么不妥。
“老板娘,既然看不出什么地方不对,那我们就晚上去后院儿看看,沒准儿运气好,还能看到佟婉冰说的那个无头的身躯。”孟真点了点头,恐怕在沒有一点头绪的时候,这个办法是最好的吧。
吃过晚饭,这三个人就搬了小板凳,坐在后院儿的树下假装纳凉,直到蚊子给他们包围了,也沒有看到佟婉冰说的那无头的身躯。范皓钧一边拍打着蚊子,一边直呼上当了。
眼看着十点快过了,虽然陆永川的屋子还沒有关灯,却始终沒看见他们想看的东西。孟真叹了口气,下令十一点回房睡觉。
大家都拖着脑袋等着十一点好去睡觉的时候,忽然,一个低矮的看似无头的身躯从窗前走过。
虽然只是一刹那,三个人,六只眼,看的是一清二楚。
“走,我们现在就上去看看。”老板娘发话,佟婉冰和范皓钧冲上了二楼。
用力的拍了几下门之后,屋内沒有任何的反应,大家都感到奇怪。
孟真上前,“陆先生,你睡了吗。我们有些事情找你。”紧接着是一阵拍门。
而奇怪的是,屋内依旧沒有任何声音,拍门声继续,而且用力过大,仿佛要把门拍碎一般。
此时屋内有些轻微的响动,“谁啊。我都睡了,我脱衣服了,不方便开门,有事儿明天说吧。”声音的确有些慵懒。
范皓钧还想着再拍,孟真使了个眼色,他们三人退了下去。因为,孟真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计划。
陆永川从不在客栈吃晚饭,明天说什么也得留他吃顿晚饭不可。
第二日下午佟婉冰把陆永川强拖硬拽的拉出了房间,陆永川几乎快要疯狂了,他不停的说要投诉佟婉冰,她简直就是个疯子。
陆永川与佟婉冰在走廊争吵着,孟真此时出现了。
深吸一口气,“怎么了陆先生。”一副和气。
“你们这个女员工不分青红皂白就闯进我的房间,把我拉出來,我要投诉她。”陆永川气急败坏。
“陆先生,佟小姐看你这些天都不怎么好好吃饭,一是怕你饿坏了身体,二是怕传出去,好像我这客栈做的不好吃似得。佟小姐人比较偏激,不会表达,是我让她去找你的,咱们今天早些开饭,不知道陆先生爱吃什么呢。”孟真此话一出,陆永川的气消了一半儿。
“我……还是不吃了……”完全沒有了刚才强硬的态度。
“陆先生可别浪费了我们一番心意哟。”陆永川不知怎么拒绝,只是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道了句,“好,但是一定要在七点之前结束。”
孟真冲佟婉冰使了个眼色,以示成功。
眼看着六点五十了,陆永川扔下手中的碗筷,却被一直在他身后的范皓钧所拦住,“陆先生,想去哪里。”
“我吃完饭了,难道还不可以回房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们想知道你的秘密啊。”
“我……我有什么秘密。”
孟真缓缓的站了起來,“你若沒有秘密,每晚在你房中出现的无头身躯是谁。而你……是怎么搞到忘川河水的。你拿它做什么用呢。”
陆永川的神色有点慌张,张口结舌的支吾了半天,“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谁你先别管,先说说你……”孟真话还沒说完,佟婉冰满脸的惊讶。
“陆先生,你……你怎么……”颤抖着的手指,让陆永川知道自己真的出了问題。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晚了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此时的他跪在地上痛哭,而他的身体,已经变得苍老而又佝偻。
原來,佟婉冰看到的那具无头的身躯,并不是真的无头,而是佝偻着身体的陆永川,这一切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四十年前,我上山砍柴,救了一个被狼追赶的动物,它说,它能帮我实现青春永驻。本身我也沒拿它的话当真,沒成想,到了晚上,它竟然给我叼來一瓶又腥又臭的水,说青春永驻只能是白天,晚上又会变回原样,为了保持每天早上都能变得青春,晚上七点之前必须喝那又臭又腥的水。刚开始并沒有觉得有什么变化,后來我只是显得比同龄人年轻些,渐渐的,我发觉我真的和别人不一样了,周围的人娶妻生子了,而我却不敢,周围的人老了,儿孙满堂了,而我却孤家寡人,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了,只有我,还活着。”
看着功亏一篑的陆永川失声痛哭的场面,佟婉冰突然觉得是自己害了他,或许,她不应该多管闲事的。
“我完了,我快要死了……”面对死亡,六十多岁的陆永川依旧很害怕,也许他从沒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孟真,都不希望会是如此的结局吧。
“我会把你的事情查明白,给你一个交代。”孟真拍了胸脯保证了。
一连三天杳无音信,佟婉冰很焦急陆永川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因为祸从她起。
终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范皓钧和孟真一同出现在忘川客栈的楼下,佟婉冰隐隐的觉得,事情要有个结果了。
而此时的陆永川佝偻着身躯,拄着拐,下了楼,原來他早已恢复成了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他的戏法儿一旦被人识破,将不再受用了吧。
“你的事情终于有了结论了。”孟真却是一副云淡风轻。
“怎么样。”陆永川的声音苍老而又沙哑。
“四十年前你救的那个动物是什么,现在已经无从查找了,我们估计可能并不是什么幻化成精的动物,而可能是只地狱逃脱的小鬼幻化的,而追他的也可能不是狼,而是一些抓捕他的鬼差,当然,鬼差也不一定是黑白无常。”说罢,她看了看范皓钧。
范皓钧一脸的黑线,怎么也不能变成狼或者狗去抓鬼吧。这事儿,他是干不出來,谢昊轩那就不一定了,范皓钧想。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它会取到忘川河水了。而你……”孟真故意把声音拖的很长。
“怎么。我怎么了,,”陆永川有些激动。
“那鬼对你还是挺不错的,居然把阎王爷的生死薄给撕了……”
“啊,那……那陆先生怎么办。这也不是他干的啊,”佟婉冰有点急了,而陆永川早已看透了。
“阎王爷决定了,此人生死例外。他会向天帝秉明的,你就放心吧。”
“真的,太好了。陆先生恭喜你。”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沒想到我陆永川一辈子,竟也能碰到如此奇人异事,也算沒白活。谢谢各位了,”一句话,无所谓的高兴与不高兴,一拐一拐的上楼了。
只留下,楼下呆立的三个人。陆永川用娶妻生子,子孙满堂的代价,换來了他的青春永驻,却被佟婉冰的好奇心破坏了,他们自认为的好事,也许毁了人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