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桀听到钟湛蓝的这些话,酒意醒了三分,十指牢牢钳住她的手臂,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湛蓝那时候常黏在枭沉身边,自然清楚靳言和他的交易。
靳言嫉妒楚小离在先,又无意中发现枭沉在苦苦找寻楚小离,于是帮助枭沉从枭桀的身边抢走楚小离。
包括那些媒体报道、让枭桀误会楚小离和枭沉有别的关系的事情,都有靳言在一旁出谋划策。
钟湛蓝是个能说会道的高手,她把整件事说的凄婉哀伤,同时又激起枭桀心中染了许久的怒火。
“嘭。”
枭桀重重的往木质茶几上一拍,茶几脚断了两根。
他晃晃荡荡的站起来,神色极为颓然,眼睛通红着,若是此时有人进来,绝对想不到这是平常人口中那个温柔枭副总。
枭桀想起楚小离离开自己的那些日子,他以为是她背叛了他,一度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手臂上现在还有一条条划痕,证明着那段情带给他的伤痛。
枭桀又重重踢了梳妆柜,玻璃的碎声、瓶瓶罐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显得异常吓人。
钟湛蓝目的达到,悠悠的提醒:“那现在还要不要和这样一个女人结婚,全看你的选择了。”
“哼,”枭桀轻哼:“事到如今,她还想我娶她吗?”
他和靳言结婚,本来就是被家里逼迫的。枭桀也承认,挽着靳言的手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靳言的容貌家室确实能给他争面子不少。可那终究不是他想要的女人。
钟湛蓝站起来,拂了拂碎在耳边的发丝,哼着歌走向门外。
靳言听到响声,急匆匆从隔壁的房间走进来,迎面撞上钟湛蓝。
钟湛蓝微微向她点头,然后离开。
靳言往里看,枭桀已经把室内的东西毁得差不多,地上狼藉一片,可他的动作仍在继续,霹雳哐啷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从背后一把抱住枭桀,嗓音里夹杂着丝丝颤抖:“桀,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啊?”
枭桀怒目,一把推开她。
靳言重重摔在地上,背后的玻璃渣刺进肉里,她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
经过半个小时的应酬,楚小离笑得脸都僵了,枭沉也没有让她休息的意思。
楚小离累得厉害,为了能让她和枭沉看起来更般配,绿妆特地给她配了将近二十厘米的高跟鞋,鞋跟太重,她走路好几次差点崴到脚。
枭沉总是眼疾手快,在她将要摔倒时,稳稳将她搂住。
楚小离皮笑肉不笑:“谢谢枭总。”
临近傍晚,落日余晖映在枭沉的眼中,他眼睛亮亮,心情似乎不错:“夫人不必客气。”
楚小离愤懑的站好整理裙子。
枭沉举着杯,漾着杯中的红酒,一面跟人寒暄,一面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若不是早知道夫人的脾气,我还真以为夫人对我真情实意,屡屡借摔倒来夺得为夫的注意呢。”
他看到楚小离乖乖的待在他身边,旁人叫她枭夫人时,她也有礼貌的点点头。
这些举动,都成功取悦了他。
楚小离气的两腮鼓鼓的,头扭向另一边,哼唧道:“臭不要脸的。”
枭沉趁机偷偷捏了捏她腰间的肉,带着警告的意味:“你说什么?”
“我说枭总您脸皮能包包子。”楚小离立刻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此时,杜立群的目光终于从黎平姿的身上收回,想起今日还有最要紧的事情要办,他便收起了心思。
他一路逢着个人都敬酒,终于来到枭沉面前,眉梢抖了抖:“枭总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枭沉最善于和这些人虚以为蛇和打哈哈,他搂着楚小离的腰更紧了些,“杜总说笑了,我看杜总已经快到而立之年,怎么还没有能喝到杜总的喜酒。”
杜立群抿着唇贴近酒杯,等待枭沉的下一句话。
枭沉的笑意深了一些:“如果杜总还没有心上人,我这里倒是有许多合适的人选,不知杜总可愿去我那里看看。”
杜立群自然不会真的去枭沉那里物色什么心上人,枭沉的人到了他身边,难保不会把重要信息往外传。
“枭总客气了。”杜立群朝楚小离打量:“杜某还是觉得孤家寡人更自在。”
杜立群仿佛只是单纯的来叙个旧,之后便离开了。
离开时,趁枭沉和楚小离不注意,不动声色的朝江芷递了一个眼色。
江芷点头,走上前替楚小离整理好裙摆,顺便把手中紧握的东西藏在了里面。
有风吹来,树叶沙沙。
楚小离咳嗽了一声,枭沉拍拍她的背,转头吩咐江芷:“去给夫人拿点温开水。”
“是。”江芷答。
“我不渴。”楚小离仰头,对上枭沉深沉四海的目光。
枭沉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是关心你吗?”
他不过是想支开江芷而已,尽管也有些关心楚小离的身体,但就算把事实说出来,楚小离那个女人也不会理解。
他的薄唇贴近她的耳朵,热气都洒在她的耳朵和白嫩的脖子上:“杜立群突然过来,你以为他只是简单的过来叙旧?你从现在开始,乖乖的跟着我,我们看看他们玩了一出什么样的把戏。”
楚小离脸上有些燥热,点点头。
才要和枭沉往前走,礼堂的门口便发生了突发状况。
楚小离仰着脖子才能看清那边的人。
身边的人纷纷议论:“那不是新郎官吗?怎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新娘好狼狈,脸上青一款紫一块的。”
枭桀他……这时候了还想悔婚吗?
那边,枭桀已经扼制不住怒气,偏偏靳言还不依不挠,让他一定要把这婚礼继续下去。
靳言苦苦拦着他:“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退婚,你把我置于何地?你把靳家置于何地?”
她已经搬出靳家,可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枭桀见宾客都在,郑重的宣布:“今日,诸位在这里给我做个见证,我和靳言的婚礼,就此作罢。”
场内一片哗然,记者们见挖到了爆炸性新闻,纷纷举起相机,不愿错过这独家报道,而其他人,活生生看了一场闹剧。
“不是,他只是喝多了。”靳言想要将枭桀劝回屋里,可泪水已经止不住的往外涌,她泪眼婆娑。
恍惚间,她想到了什么,目光越过人群,直接向枭沉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