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一寸山河一寸血,讲的不止是遭遇入侵时的悲壮,还有进行开拓时所要流的热血。
任何族裔都有慷慨悲歌的时候,那是民族在遭遇入侵时,将士与百姓奋起抵抗,为了使祖祖辈辈生存的土地不至于丢失,前仆后继地与敌人展开厮杀。
进行疆域开拓也在每一个民族都有过,有些民族开拓得异常艰难,不但要与敌人拼命,更需要与大自然搏命,几乎每一寸土地的开拓都是用鲜血来浇灌。
纵观历史长河,为了生存空间而战的战争多不胜数,竞争的残酷之下不知道多少民族被历史长河这条洪流所淹没,并且是真正意义上消失掉,成为其他民族壮大的养份。
不想在激烈的竞争中消失就要一直保持血性,不单单是在遭遇入侵时的敢于拼命,还要亮出獠牙敢于攫取所能见到的土地。
每一个民族都有属于他们的开拓期和保守期。、开拓期的民族最有进攻性,他们会对任何所能看到的敌人发起入侵,极为可能是不断的胜利却一次性输个干净,那是该民族没有将侵占来的资源进行有效消化。
停止开拓而进入保守期的民族(国家),他们实际上就是踏入衰弱期,通常在这个时候还会被周边异族不断侵袭,要是没能奋起再次进入开拓期,事实上该民族(国家)就已经进入灭亡倒计时。
“我们是有计划地进行入侵,并非想要一蹴而就。”伏伟将在明天登舰离港,需要与司宏壮进行密切的沟通:“这个据点的重要性勿需多言,还请子俊尽快步入正轨。”
司宏壮的回应是庄重点头。
汉国在阿三洋这边会建立非常多的据点,以司宏壮所在的据点为主基地,向周边不断进行扩张,再分设诸多的子据点。
入侵路线上的据点有很多作用,主要功能之一就是为入侵部队提供后勤保障,作为中转站的用途自然不必多讲。还是舰队的维修和维护基地,更是停靠港口。另一个作用是作为屯兵点,使远航而来的部队可以喘口气。
“半月后,第二批舰队会从番禹出港,该是两个月左右会抵达此处。”伏伟笑了一下,提醒:“子俊当前之急,乃是多多建设囤物仓。”
从番禹到对笈多的眼前基地耗时两个月是在顺风的前提之下,若是逆风时间会更长,用六七个月的时间才抵达并不显得夸张。而那是用船桨,不是依赖风力。
伏伟这一次出港,是探索这片海湾的周边,至少是先将海况给摸个大概。等待第二批舰队过来,也到了他们回到据点补充淡水等物资的时间,尤其是对各类能提供维生素的物资最为需要。
得益于该处据点有天然的深水港,船只并不需要在海岸线之外远远地停下来,对于装卸货物是一个极好的便利,也预示着司宏壮对港口的建设应该摆在首位,要不舰队过来而难以找到泊位,对于一个军用港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我看了日志。”司宏壮说的是据点关于船只往来的记录,那些是张力之前的成绩:“已经多次发现不明船只在附近海域活动。”
“嗯?!”伏伟没有权利观看据点日志,就问道:“什么情况?”
“大汉在这片海域的船只数量突然间增多,该是引起了周边国家的注意力。”司宏壮对海航真的不熟,却不代表推测不出一点东西:“再则,我们在沿海的动静想捂都捂不住。”
他们所选择的据点,位置是在骠国的西南部沿海,虽说这片地方不是骠国的疆域,可谁能保证没有野人在面临入侵时向骠国求援?
这片区域,以笈多王朝的实力最为强大。一个实力强大的国家肯定是会将影响力辐射到周边各国,弱国遭遇到来自远方的强国入侵时,向地区强国进行求援,似乎并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暂时还没有非我方的船只抵近观察。”司宏壮拍了拍文牍,用一种必然的口气说:“但那是肯定会发生的事情。海军方面可有应对方案?”
汉国的海军并没有建设多少年,相比起一些早就在近海玩的民族和国家来说,汉人海军才是婴幼儿时期,又因为在海上并没有对手,可以说极度缺乏相关经验。
所谓的缺乏经验是,包括中枢在内的指挥体系,全部都没太搞明白海战是怎么回事,进入他国势力范围的海域又该来怎么进行操作。
伏伟眨着眼睛,说出了应对方法:“见到,便是俘虏一艘,或是击沉一艘?”
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很是有点后世破交战的味道,却也足以说明刚刚进行航海的汉人对自己的力量有充足的自信,就是会平白无故多了许多的敌人,但他们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司宏壮脑子里蹦出的词是“果然”,一副无语的表情面对伏伟。
“有什么不对吗?”伏伟也知道接受的命令很霸道,却是没有任何的迟疑:“大汉有能力消灭任何敌人,不管是陆地上的,还是海上的!”
“虽然会打草惊蛇,却好像没其它更好的办法。”司宏壮多少是有点无奈地说:“消灭船只能够起到战争迷雾效果,确实比他们能探查到真实情况好。”
事实上会进入这一片海域的国家绝对不多,目前而言也就是笈多王朝的船只。不过这一片海域并没有笈多王朝太过重视的海上商路,对于笈多王朝最为重要的是通往埃及的航线。
笈多王朝主要的海上贸易对象是东罗马人统治疆域下的希腊人和埃及人,对与之有陆上通道的萨珊王朝贸易份额反而不多。
笈多王朝与萨珊王朝的外交关系究竟怎么样,汉国这边还没有官方的确切情报,但是从贸易份额能够判断出,双方哪怕不是水火不容,关系也绝对好不到哪去。
国家与国家的贸易份额会提供很多的信息,就算是双方存在竞争,也是谁都奈何不了谁,谁都有是有依赖对方的地方,贸易份额才会占两国出入口的大份额。这种情况下,存在互相依存的国家不会轻易使竞争演变成为战争。(类似天朝与美帝)
古时候国家与国家的贸易没有现代那么复杂,笈多王朝既然与东罗马的贸易份额大到夸张到的地步,又与萨珊王朝的贸易份额低到可怜,可以推测出相关的地缘政治关系。
笈多王朝与中原王朝的商路或许有,却是可以肯定比对萨珊王朝的贸易还低,司宏壮手中的据点日志谈到有不明船只出现在这一片海域,极可能是该片海域汉国的船只增多,引起笈多王朝的注意力,不会是发现这边已经有汉军据点,更不是因为笈多王朝的船只到马六甲海峡就有去无回。
说到底,当前的航海的往返并没有那么快速,但凡是跨越数万里基本是以年计算,汉军掌握马六甲也才是近半年的事情,笈多王朝对往东而去的船只没有返回察觉端倪至少是要到明年。
至于目前为止,季风并没有被多少人发现,航行于海上的船只基本还是会依赖于人力船桨动力。一艘船的人员配备,战士可能只占其中的三成,相应水手却会占到七成。
许多国家在船只人员配备上面还有一个共同点,分为战士、水手、奴隶。战士自然是用来拼杀的武力。水手除了操作船只之外,必要时也会参与拼杀。奴隶的存在是用来作为劳力,也就是划动船只的船桨,为船只的移动提供动力。
有了前进基地,伏伟这支舰队可以卸载掉更多的物资,仅是保留本次航行的所需,使船只减少负重能够跑得更快。他们离港之后,是以三艘船为一个编队,依照事先划分的区域进行探索。
阿三洋这边的海域与南1海差不多大小,有区别的是阿三洋不像南1海有那么多的岛屿,进行探索必然无法轻易发现岛屿,能做的就是记录该海域的基本海况。
“根据之前的探索情报,位于甲三十二区域有一个岛链。”梁敏是旗舰大副,他说的那个甲什么,是海军格子图的一种编号:“除此之外,周边三百里方圆再无发现。”
所谓的格子图挺简单的,就是现代的一种战术地图。将某个区域的地形进行格子划分,横线有前缀代号,竖线也有前缀代号,第一个格子的编号自然是一,以格子编号确认位置。会玩战略游戏的人对这种战术地图并不陌生,就是用来向友方通报敌人是在哪里的。其实这种战术地图的出现,起初是炮兵用来更容易进行覆盖炮击的。
汉国海军使用格子图而不是经纬度图,那不是中原王朝到现在还没人搞明白经纬线嘛!
不管是叫经纬度,还是经纬线,又或者是子午线,其实东方和西方在公元前就有在做相关的研究。
东方搞出来的就是初始子午线,以本国的都城为世界中心,再以皇宫所在的位置来定线,这个就是中央王朝的由来。
西方第一次出现类似的理论是在亚历山大时期,比中原王朝这边有相关理论更早,一样是依照日照来进行相关的判断。
事实上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两者的初步理论在后面都被证实为错误,真正有成熟的经纬线,是在卫星发射之后的事了。
平蛮校尉部的基地是在后世的仰光,离阿三地盘的笈多王朝并不近,由于本方前往笈多王朝的船只还没有返回,伏伟连两者之间的距离都难以进行判断。
海上航行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但枯燥就是没有出现状况,没有状况既是好事。
枯燥的航行会使时间过得很慢,每个昼夜都好是漫长的煎熬,但伏伟宁愿这种煎熬持续更久一些,绝不愿意碰上海上的风暴。
汉国将这一片海域称呼为阿三洋,那是刘彦的一种随口称呼,要是没人进行更正,阿三洋真会成为官方称呼。实际上这片海洋有许多种叫法,阿三自然是叫印度洋,西方人却称呼为厄立特里亚海。
后世的联合国制定地图时,承认该片海域的称呼为印度洋,那是因为古印度真的一直在这片海域纵横,它数千年间就是属于印度的势力范围。
能够被某个势力纵横数千年,就算是文明再有断层,只要没有停止出海,就算是一些资料遗失也会很快补全。
“我们并不知道那里在发生什么事。”卡皮尔.马里克当然是阿三,还是高人一等的刹帝利,只不过是小贵族。他受命搞清楚东南部海域的新状况,暂时并没有收到船只失踪的报告。
关于阿三的种姓就不多赘言,首陀罗这一阶层在阿三的任何王朝都不会被记录到官方户籍,只有首陀罗以上的阶层才算是国民,因此阿三各个朝代的人口统计其实都是不完整的。
在阿三的王朝中,吠舍这个阶级才有经商的资格,就是由他们来充当国家资源流动的责任,当然也就负责对国外进行贸易。
“近期发生了怪事。”迪让.库马尔同样是刹帝利阶层,他看着外面的大海,说道:“以前数年都没能看到一艘来自东方的船只,半年内却有多达十三股的东方商人从海上而来。”
笈多王朝的建立是在公元三二零年,如今是公元三四八年。他们是在贵霜帝国的废墟之上建立,而贵霜帝国现在其实还没有灭亡,还有一个寄多罗王朝在后世的阿富汗区域苟延残喘,只不过这个寄多罗王朝自称并非大月氏,是小月氏人。
建立至今二十八年的笈多王朝,前几年一直在与周边国家开战,是近些年才相对和平下来搞内政,继承了贵霜帝国多数海军的他们,对大海利用正开始在走向巅峰,主要是开展海上贸易。
外面突然传来喊声,好像是瞭望手发现了船只。
“除了我们,还有谁在这片海域?”卡皮尔.马里克见副手摇头,振奋地说:“看来,我们并没有再次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