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叔父认识刘站长,今天我是來找刘站长开后门买火车票的,现在车票买好了,我就先走了啊,不打扰你们谈话了。”安小姐似乎不想让刘文秀说他们之间的事,抢先自己先说了一套说辞之后,直接摆手告辞,人家出门走了。
高全对这个安小姐沒什么印象,这人走就走了,他也沒留意,洪莹莹却是眼睛一转,凑到高全跟前轻声打了个招呼:“我先出去一下。”随后跟着拉门去了室外。
高全脸色不变,继续和刘文秀聊着有关火车铁路上的问題,洪莹莹出去自然有她出去的理由,对这个女人高全也沒什么特别需要担心的地方,凭着洪莹莹的应变能力以及那一身的功夫,一般还真不会有什么危险。
“谏之是在哪里发财呀。”聊了半天刘文秀才想起來要给几人倒茶,他这个站长室连个秘书都沒配,端茶倒水的都得刘文秀亲自动手,煤炉子上坐着水壶,刘文秀打开柜子拿出几个玻璃杯、捏一撮茶叶,端起暖水壶给每人冲了一杯茶叶水。
“什么发财不发财的,我就是在各地之间做点小本生意,正好认识陆游先生,陆先生说他有个同学在岳阳火车站做站长,我这才冒昧的让陆先生带着來拜访刘站长,有失礼之处,还请刘站长海涵。”客气了几句,高全话锋一转,“刘站长说是调度室就能决定火车变道,还能知道火车都从哪儿來,往哪儿去,命令扳道工扳道岔,真是神奇呀,不知道刘站长能不能让带我去参观一下调度室。”
“这个。”刘文秀犹豫了一下,脸上显出了难色,“谏之呀,不是我刘某小气,这实在是制度不允许,铁路上的调度室是保密部门,外人是不允许参观的,要是以前,看也就看了,你知道,现在咱这里是日本人的天下,我这个站长也就是听起來好听,你们來的时候也看见了,火车站到处都是日本人,这些日本人哪个我也不敢得罪呀,日本人來了之后,专门强调了调度室的保密性,就是我这个站长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是不能随便进入调度室的。”
刘文秀拒绝了新佑卫门的要求,陆游脸上白了一下,看向高全的眼神有点畏惧了,他害怕这位新佑卫门少佐当场发怒。
“哦,原來是这样啊,刘站长执行规定还是蛮坚决的嘛,这样很好,嗯,很好。”高全冲着刘文秀竖起了大拇指,人家工作认真,虽说有点为鬼子工作的嫌疑,可你还真挑不出人家的毛病,难道严守保密制度错了吗,高全除了竖大拇指不能说人家任何的不是。
陆游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脸色稍微恢复了一点。
“陆游你很热吗。”刘文秀见陆游擦汗,不由奇怪的问了一句,这站长室虽然不能说是很凉爽吧,可也沒到热得要出汗的地步吧。
“哦,沒事沒事,这两天有点感冒,早上吃了发汗的药,现在身上有点热,过会儿就好了。”也真难为陆游的随机应变了,能想出这么一个蹩脚到家的理由。
“感冒了就要注意休息,要多喝开水。”刘文秀对他的这位老同学还是很关心的,端起暖水瓶又给陆游的茶杯里蓄满了水。
门一开,洪莹莹进來了,高全侧头一看,洪莹莹微微摇了一下头,高全就知道她出去这一趟沒办成什么事,不过也沒遇到什么危险,高全站了起來,“今天來拜访实在太冒昧了,改天我做东,一定请刘站长好好吃一顿,好了,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刘站长工作了,告辞。”高全一站起來,陆游跟着也站了起來,“文秀,今天我就是带着谏之过來和你见个面,等什么时候你不值班了,到我家去,咱哥俩好好喝两杯,或者过几天我再专程去府上登门拜访,今天就先告辞了。”
“一言为定,两天之后我就休息,到时候我一定到你的陆宅登门叨扰,你可别不在家呀。”刘文秀也是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好,那咱们就说好了,两天之后我就敞开大门恭候大驾,一整天我哪儿都不去,打扫了庭院,就专门恭候你这位贵客了。”
几人嘻嘻哈哈拱手作别,刘文秀亲自把陆游一行人送下楼,楼下的鬼子一看,这还真是刘站长的客人呢,你看,人家刘站长都亲自送出來了,执勤的鬼子对刘文秀还挺客气,举手敬礼,就好像刘站长真是他们的上级一样。
送到楼下,刘文秀就沒再往远处送,就站在原地不停地挥手示意,一直到一行人走出视线,这位刘站长才转身回了办公楼。
路上一行人什么话都沒说,直接回了陆宅,城里的戒严令还沒解除,路上除了鬼子汉奸一个老百姓都沒有,临街店铺更是集体关门歇业,街上也确实沒什么好逛的。
一进家门,陆游就借口身体疲惫,去后面休息去了,高全带着柳七等人进了老陆家的堂屋落座,现在陆家堂屋已经基本上变成高全他们的议事厅了,即便是陆游本人,想要进堂屋也要经过门口的战士通报,陆游一生气,干脆也不來堂屋了,反正这帮人也不能把他家的堂屋搬走,等那些人早晚走了他再去,省得见面心里别扭。
“莹莹,今天你出去办什么事了。”在堂屋里各找座位落座之后,高全先问洪莹莹,今天只有洪莹莹离开他的视线出去了一趟,高全直到现在才得空问情况,彪子、柳七、石磊都把眼睛看向了洪莹莹。
“我见那个安小姐可疑,就打算出去跟踪她,找到她的蛛丝马迹,沒想到她从站长办公室出來之后,直接往火车那边去了,通往火车那边的路上都是日本人和汉奸,我走到楼下就沒往那边走,可能是我想多了,安小姐就是去赶火车的,不过,我听见你介绍自己名字叫做高谏之的时候,在场的除了陆游,这个安小姐的表情也很不正常,当时我就怀疑她了,想要跟上去找出问題,现在看來是我搞错了。”洪莹莹的神情有点沮丧,谁承认自己犯了错误心里都不会很舒服的。
“你沒错。”高全给了洪莹莹一个肯定的评价,“那个女人确实有问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