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奢望不用很辛苦就能有丰厚的工资、就能够过有一定质量的生活。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自上班以来,从未有过的休假通知下发后,她欣喜若狂,即便每天固定有一定的工作量,但在假期里可以完成。
许昌给她批假时,她非常高兴,在家工作量远比在单位工作量要少得多,虽有工作,但可以接受。
七天的假期,该干什么呢?
思来想去,说回老家吧,老家太多让人窒息的事,给她满满的负能量;说不回老家吧,显得不近人情。
说什么也要回老家看看的。
但不想在老家呆太久,想给自己留点时间休息。
想着这么多年,还从未远行旅游过,想把剩余的几天假期留给自己。
下班后,她快乐如风,赶紧制定出行计划。
田露计划的行程里,有过约叶星空一起出行的念头,一想到人家叶星空也要工作,而且即便他同意去了,男女有别,会让认识她的乡亲或熟人说闲话,男女授受不亲。
田露收拾随身携带的衣物和用购了许多日常必备的简易携带物,装在旅行箱包。
箱包放在出门一角,又上网定好先回古家岭的车票,一切准备妥当。
放飞的心再也沉不下来,如小鹿七上八下乱撞,心激动到半空,多年来没有过的雀跃之感。
轻微的蹦跳起来,已经有些高兴得失控的状态,一会儿在房间打起圈圈,一会儿做出平时难得做的肢体舞蹈动作,兴奋的情绪如脱绳的小马,放荡不羁。
她大口的做着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态,暗暗对自己说:“淡定淡定!”
稍作平息后,她要把快乐的消息与叶星空分享。
兴高采烈的来到叶星空房门前,听见房间里有声音,寻声聆听,原来是陈里木和叶星空谈着话,像是在询问叶星空的工作日常。而且还时不时地穿插着回忆丁柯蓝点滴的话语。
陈里木一个人在做说话的主角,可怜天下父母亲,叶星空的耐心聆听是对陈里木的最大孝顺。
叶星空在陈里木讲到丁柯蓝的日常点滴,竟有些冲动,想告诉她真的丁柯蓝情况。
但他也有自己的考虑,一旦告诉陈里木她儿子已死,那会增加老人的痛苦,还不如就给老人一个“儿子还活着”的念想,而且万一陈里木知道自己是外星人,会不会被惊吓。
为保护长辈健康,叶星空决定暂时吞下“真相”。
田露不是有意听“墙壁子”,她听了不到一分钟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走了几步再回头望,感觉有话对叶星空讲,却无奈没机会说出来的失落感。
悻悻地回到自己房间,耸了耸肩,朝着窗外甩了甩胳膊,做了一个放松的动作。大有不告诉他也无所谓,明天临行前,给他发条短信吧,就这么定了,田露暗暗决定。
选定的行程,按计划进行假期。
半天的行程,辗转交通,终于到达古岭村村头,路过的房屋,大多做着农活或闲聊的老乡亲,热情的和田露打招呼:露娃回来啦!
或者叫着:哟,露娃这才时间没回来嘞。
田露一一友好的回应着。
地震后,村子里的房屋进行了修缮,和以前的住宿格局差不多,一个有着“乡愁”味的村庄依然能看到影子。
回乡下,田露没有奇装异服、涂脂抹粉,回老家素面朝天,入乡随俗,否则,以农村传统世俗的眼光看待会显得格格不入,会招来非议。
田露才不愿为了穿着打扮而招乡亲们闲话,这对家族和个人声誉都不太好,所以,田露穿了一件朴素的、平时不大怎么穿的布衣短袖淡绿色T恤,和一个浅色牛仔裤,显得青春活力又大众化。
事实上,她在工业园区平时穿的大抵也是随意的,但这身随意打扮,在古家岭村还没怎么穿过。
步行十来分钟,终于到家了。
田露妈妈、爸爸、奶奶和二婶出门迎接,关切地询问着她。
连卧病在床的二叔几欲撑起来,想到大门处迎接田露,被二婶摁住唠叨道:“起不了床就甭起床,有个三长两短,大家都不好。”
居秀和罗大花早就张罗了一桌好菜,像过年般的丰盛,大有“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欢愉。
入席就座,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谈论家事国事左邻右舍事,欢声笑语。
田露心想,家里要是永远这么和谐美好该多好,可惜按照习惯,狂风暴雨及负能量将会在午饭后来临。
这是可以预知的,否则,那真是“太阳从东边升起”的稀奇。
孩子似的扒了口白花花大米饭,自言自语道:“嗯~,还是家里的饭菜可口。”
田露接连扒了好几口饭菜。奶奶脸笑开了花,连连喊道:“慢点慢点——,别咽着了。”
田露口里还来不及吞咽饭菜,鼓着腮帮回道:“奶奶,咱们家里的饭菜最好吃了,就是光饭,我都可以光吃上好几碗呢?”
一家人的目光始终瞩目着田露。田露如今是这一家唯一赚高工资,有体面工作的人,是让他们在村里扬眉吐气的骄傲。
他们把发家致富、改善生活质量的希望寄托在田露身上,嘴里虽没有明说,行为上确实这么做的。
罗大花告诉田露,她的爸爸现在在一家旅游摄影协会做兼职,工资只能满足日常家用,要是头疼脑热住院啥的,大开支的话,完全入不敷出。
田露也知道目前家里的现状,如遇困难,她怎能忍心拒绝家里要她支助的渴望呢?
果真,傍晚,奶奶、二婶轮番上阵诉苦,论是非。
二婶告诉她:“隔壁的黄大麻子老婆见有几个臭钱,我们在门口栽了几棵树,说是我们超过了她家的台基界线,趁我们不备,半夜里将我们的树都给扯了,你说气人不气人,以前你家爷爷还在世,你二叔还康健,看谁敢这样做?湾子里这伙人,都是狗眼看人低,仗着族人多,或者有几个钱、或者除了几个光宗耀祖吃国家饭的,就猖狂得不得了。”
奶奶也在一旁跟腔:“唉,这村子里的人就是这样,嫌贫爱富、欺横霸世、仗势欺人随时可见,所以,咱们家要强大,现在金娃才起步,工作还不体面,就指望你了。”
田露抬眼望着长辈,家族兴起的重担可想而知落在了田露身上。
她们对田露充满期盼的眼神,让田露备感压力,但又无从说起。
田露的妈妈心疼女儿,对罗大花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有维护田露之意,说道:“妈,你们可不能把这些压力转到田露身上啊,她是我女儿,我了解她,她虽有工作了,可臂膀不硬,担当重担还欠火候,我不希望她过得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