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里木没有正眼看田露,语调平稳地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离开柯蓝吧,你们两个不适合,我的媳妇我只认丽苏这样的,你懂吗?”
陈里木终于按赖不住内心真实的想法,终于说出了实话,表达上并没有不妥,总比大动肝火直白的指责要强。
田露不是傻子知道这话的分量。
“这是不是柯蓝的意思,他也是这么想的吗?”
“柯蓝这段时间有没有回来,有没有理你,你心里不是‘静’的吗?”
田露感到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就要瓦解了,原来在他们家始终不受欢迎,没有缓和的余地,原来憧憬的罗曼蒂克爱情就这么轻易被击毁。噙满泪轻轻地冷哼一声嘲笑自己。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对我有偏见,为什么非要我走才……”田露有些说不下去,感觉人稍微一动,眼泪就会从眼眶决堤而出。她不是一个脸皮厚的女孩,她知道一旦选择走后,就没有回头路。婚姻不是儿戏,对于爱情她想作最后的努力,不想人老时会后悔。
“不是我对你有什么偏见?事实就是如此。”陈里木辩道。
“我会离开的,但有一件事,请您一定要弄清楚,丽苏流产一事真的与我无关。”说完这些,田露使劲的咬了咬Cun,忍住打转的眼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陈里木站着的地方。绝对的不允许自己把脆弱和死皮赖脸的一面在陈里木面前流露。
陈里木看着田露离去的背影,无耐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田露到了房间,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挣扎着涌出了眼眶,止不住地往下淌,憋了很久的难过痛苦出声,随即咬着毛巾嚎啕大哭,声音堵在毛巾下发出嘤嘤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住。对着镜子,红肿的眼睛,睫毛上还挂有泪珠,用毛巾轻轻攒了攒睫毛上的泪珠。
抽.出抽屉,拿出结婚证看了看,里面的登记照甚是好看,田露迷恋地看着,曾经的美好浮现在眼前,不禁破涕为笑。
不过,现实的残酷很快将她惊醒。随即将证放在桌上,网络上查阅到某机构政务服务发生调整,可从网上下载离婚协议书文本,她下载到电脑桌面上,在里面进行了修改和补充,条款很简单,打印出。
她不想再厚颜拖泥带水,果断地、冷静地签上了大名。
又简单的将自己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打包,联系了物流快递上门取件,打包寄出,剩下的一个背包,一个拖箱,自己随身携带。发现抽屉里一直很少用的贵宾会员卡,犹豫了一下放在自己包里了。
给丁柯蓝留了一个字条,告诉他缘已尽,误会难解,愿此生多保重,祝幸福!结婚证和协议离婚书已放在桌面上,你给的卡我现实了点,还是那拿了,因为我确实没有钱寸步难行,以后如赚到钱了会还给你。
再三环顾四周,房间已然恢复了住进来的样子,只是,为了不希望它数字化功能折叠回去,她将此开关暂停使用,因为她经常在房间里,不需要折叠。这大概是和初次来时的唯一区别吧。
一切完好,安然如初。
田露拖着行李箱,走出大门,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丁家的住宅,她不想麻烦李德了,坐着快递公司的顺风车出了半山公寓。
田露原本不想给陈里木告知去向的,思来想去还是给陈里木发去了短信:木姨,请允许我还这样亲热地叫您,我知道您是一个有内涵、有素养的长辈,由于缘分问题,没能做到尽善尽美让您满意,但是请您相信我,我并不是您想象很恶的人,由于我的肤浅,在言行上造成了您对我的偏见和误会,深感抱歉,我痛定思痛,决定离开柯蓝和丁家了,去重新开始我的新生活了!祝您平安健康快乐!露笔。
陈里木看到后,对于田露的走,心里还是微微有点空落落的感觉,但不是不舍。
田露原本想给丁柯蓝发一条微信,告知离开目前走的情况,手机打了几行字,删掉了反复的打了几行字,反复的删掉了。
眼睛还肿着,昨晚又是哭了一宿,思考了许多。
她没想到结局竟会是这样收场。之前给丁柯蓝发过短信,但没有回音,打过手机没有接,她已经灰心了。
下了顺风车,拖着行李箱,无心看路边景,不知不觉中已到飞机进站口了。她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再给柯蓝打个电话作最后的坚持,或者盼望奇迹柯蓝会打电话过来,那么她会立马改变决定留下。
滑动着手机屏,更无反应,飞机候机室不时语音播报起飞时况,给她造成一种紧迫感。目光在手机上作最后停留,百般不愿的关了机。心想:难道我们的缘分就是这么浅吗?
深耸了鼻子,步伐加快进了进站口安检。
比较戏剧性的,也许是丁柯蓝工作告一段落,也许思想上想通了,脸上重拾招牌微笑,开着私家车回家。他想先去见田露,然后再去探望母亲陈里木和虚弱的谢丽苏。
然而回到公寓、回到房间,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的味道。
他在房间转了一圈,遥控器上换了一块电池,家居设施自动折叠,很快恢复之前的另一种摆设和格调。
在桌上,他看到了那红色证书还有协议书,旁边放着500字左右的书签,字面上言简意赅。
他心里一紧,立刻拨通田露电话,关机状态。
陈里木和阳紫过来了,陈里木示意陪着的阳紫去忙一下自己的事,她有话要对柯蓝说。
阳紫听话的走了。留给只有他们母子俩的空间。
“她走了!”陈里木对丁柯蓝说道。
“妈,怎么回事?”丁柯蓝将离婚协议书和便签撕毁,用劲揉捏成一团。
“这要问你呀。”陈里木说。
丁柯蓝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一向对待事情把持冷静的他,此时气不匀,忐忑不安,内心仿佛被无形的大石压住,嘴巴不停的颤抖,焦灼的目光望向陈里木,摇着头,无奈和惶惶。
尽管是这样,丁柯蓝声音很镇定的问:“什么时候走的?”
“上午。”陈里木答道。
丁柯蓝欲火急火燎冲出去找。
陈里木喊道:“你到哪儿去?”
丁柯蓝停住脚步。
“没有方向性,你到哪儿去找?”陈里木提醒。
这一提醒不打紧,还真的就停住了欲去找的心。他拨了企划部夏梅汉的手机。原本是让他问一下他的下属陈阿妹,让她帮忙联系一下田露,他找田露有点事。
但觉得不能节外生枝,让夏梅汉把陈阿妹手机号告诉一下,他要亲自打电话给陈阿妹。
夏梅汉立刻发了电话号码信息gei丁柯蓝,瞬间纳闷,akye找阿妹做什么?
陈阿妹听见手机响,一看是akye的手机号,激动得手颤抖,号码是曾经找田露要的留存的,故而有来电显示,已看到最高层头儿给自己打电话,陈阿妹心里还是挺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