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外头,传来话:“夫人来了。新匕匕奇中文网新地址:”孙祈佑这才步履蹒跚,整了整衣服,尚未出来,母亲已经入了内。
“到底怎么回事?!”
“少爷不过醉个酒,你们竟然都一个个死猪一样在外面守着?!”
“佑儿,怎么了?”孙夫人已经看到了儿子嘴巴红肿流血的模样,关切的很。
孙祈佑醒了些,却也未想到这一层。只用绢子擦了擦,“不打紧。是儿子不好,扰了母亲。”
“让你们少夫人出来!”
孙夫人眸色凌厉,喝道。
于此,宁轻语不得不走了出来。衣裙已经仓促间收拾妥帖,只是发髻来不及收拾有些歪散,那嘴巴已然肿了起来,尤其那脖颈处的咬痕明显。
孙夫人一看这情形,就猜到了什么。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你身为妻子,岂可这般对待醉酒的夫君?”
“我原以为你是个贤淑良德的女子。今日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退了婢女后,孙夫人命宁轻语跪下。
“不要以为我不管事,就不晓得你们的事。”
“佑儿左一个侍妾,右一个侍妾,都说是你宽容贤淑,原来,却是你不够尽心侍奉丈夫所致。”
“你也不是小姑娘,这闺房之事,难道还没个了解?!”
“你要是不明白,就问问底下的侍妾如何侍奉佑儿的,向她们学着点。柳妈,你私下也督促着点。”
宁轻语跪在那,脸红一阵、白一阵。
这侍奉夫君,床帏之欢。她的确不懂,也不愿懂。
孙祈佑于心不在这里,她也不稀罕。于身更不专一,非但孙府侍妾不少,外头梁园红粉也从不缺。处处留情的男人,她直觉得恶心。
她宁轻语青春已经葬在了孙府,曾想着纵容孙祈佑的心有所属,期待自己能独善其身、留一份初心。
她宁轻语一直是清冷的,孤绝的。
在她看来,孙夫人却让她学习那些侍妾用来讨好男人的法子,尤其还是一个身心皆不专一的男人身上,这是下流的、屈辱的、完全没有自尊的。
何况,她还是处子。
她心里的人,不是孙祈佑。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绝不是。
她恨他。
从今开始,她恨他。从前的那个孙祈佑不在了。
从前,她对他还存着一份愧疚,现在,她则一分也没有了。
她容忍他与旧情人相会,允许他朝三暮四、左拥右抱,只为换自己一份宁静而已。却不想,他在旧情人那里受了气,回来拿自己出气。
话说孙祈佑二日醒酒之后,直觉得头痛头疼,昨日的事忘记了大半,只记得自己好似发火砸了东西,然后母亲来了。
昨日他说的那些话,做过的事记不大着,他并未当心事,却仍旧是闷闷不乐。
孙祈佑之所以不快,只是因为崔明月对他坦白。
“我自小就仰慕他,可惜他从来都不拿正眼看我,终于有一****能做他的侧妃,你觉得我怎么可能不高兴?从一开始,就是我骗你的,我是巴不得嫁到宋王府……”
“不,不……你嫁给宋王全是因父母之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你对我的情不是假的,而萧子湛这样的人不会真的去爱一个女人。”他口上虽如此说,心里却渐渐认定崔明月所说为真,可是他接受不了这个真相。
“是又如何?可我还是喜欢他。虽然,对你也并非无情,但我爱慕的永远是萧子湛。为了他,我什么都肯,哪怕继续以你我的旧情维系你对宋王的投靠,我也乐意!”
“你醒醒吧!孙祈佑!我不忍,不忍心再继续欺骗你的感情,我不想将你我旧日的情分全都败光。事实就是,我并非旧情难忘,于我而言,怎样取得他的信任和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明月……你在胡说!自欺欺人!”他哈哈大笑,如利刃刺入他的心间。
这么多年,他一直深爱的女子居然不过是在利用自己。这么些年,他为了她愿意牺牲利益,讨好宋王,为了她伴在别人身侧又痛了多少回?为什么自己要爱这样一个女人?
可如今,明月抽身离去,他连爱的资格都没了。
他害怕若自己没有了明月,他的人生再也不会有爱了。
往事如风,青梅竹马,被父母之命棒打鸳鸯,一场赐婚,明月嫁给了宋王,而自己最终娶了宁侯长女。
他向来游弋于风月场合,千杯不醉,昨日却喝得酩酊大醉。
他隐约记起自己发了酒疯,此刻有些担心宁轻语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候,外头传来:“那个臭小子呢?!”
“回老祖宗,将军刚,刚醒——”回话的小厮吞吞吐吐。
听见拄拐仗戳着地板进来的声响,孙祈佑赶紧拿起外袍一顿稀里糊涂穿。
“石郎,你给我出来!”老太太发鬓苍苍,然气度和面相皆一派雍容,不愧是公主出身。
孙祈佑一听奶奶连自己的乳名都喊了出来,想来是自己真惹怒了老太太,连忙笑脸迎来,“祖母,您起得可真早,孙儿刚要给您请安……”
话音未落,老太太的拐杖已经戳了过来,“臭小子,还没人替你喝酒的呢,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婆?!”
“孙儿可不敢,祖母时时在孙儿的心里。祖母这般,难道是孙儿哪里做错了?”
老太太将拐杖跺在地面“叭叭”作响,“你昨夜在那园子里发酒疯,还使唤着你媳妇,你那短见识的娘护着你,却不管青红皂白,就将媳妇当众没头没脸说了一顿……”
孙祈佑方才知道昨夜的事闹得阵仗不小,竟然让母亲和祖母都知道了。
“石郎,轻语这孩子的品性样貌,祖母是什么眼界的人,怎么会看人不准?都是你……你这个臭小子——”说到气处,老太太这拐杖就要戳了孙祈佑身上。
孙祈佑一看自己是躲不过去,便一下子跪下,“奶奶,孙儿错了,喝了酒,昨晚的事什么也记不起来。”
“你啊,你啊!让奶奶说你什么好?!”
“你那娘百般挑你媳妇的不好,给你左右纳妾,这不快两年过去,府中可有添了?我这么把年纪,盼得什么,你就不能少往外窜,心留在府里?”
(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