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大夫收了手,摇头叹息,“尊夫人的情形很不乐观啊,这胎像不稳,现在能不能醒过来,要看这副针下去能否管用?”
元嵇眼眸蓦地闪出一抹惊恐,“大夫……无论如何,我都要她们好好的!你一定要救她!”
他大口喘着气,语气十分的激动。那大夫摇头叹息一声,“我自是尽全力医治,只是夫人情思甚重,抑郁在怀,加上气血不足,如今心脉受损,我试试吧。”
直到天明,元嵇尚未合眼。
*
话说这夜,乌兰城将军府亦是通宵不熄灯。
房间里传出些说话声。
“牢房情况如何?你替本王给邱将军安慰一下,委屈他了。”说话的乃是乌维王子罗佑。
乌籍是一旁听吩咐的,此时道:“殿下勿忧,牢房我特意安排了都是外紧内松,尽量不要让邱将军吃苦。但是邱将军却一力要求不要优待,他说这戏要做就要做得逼真。他担心前来探监的将军们看出什么破绽。”
罗佑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如此真是辛苦了邱林智这位老将军,他的家人是否还在闹情绪?”
“回殿下,按照邱老将军的意思,他的儿子已经被捕了。”
“如此忠臣良将,父王的在天之灵一定欣慰,我乌维一定要复仇雪耻,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平定部落各方的动乱,复兴草原。”
原来,上半夜的鸿门宴,乃是罗佑和乌兰城的大将军邱林智计谋的一场局中局。
邱林智的这一套乃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
乌维王子的真正目的乃是利用邱林智,引出当年真正背叛父王的内奸,以及勾结外邦部落,围攻当年左贤王乌罗追的敌人,甚至他怀疑当年罗家堡的惨案和大火也是这伙人所作所为。
君臣二人说了些话,乌籍道:“夜已深,王子殿下还是先休息吧,末将告退。”
乌籍走后,罗佑却迟迟不能入睡。
辗转反侧,终究是披衣而起。
院落,冷月如霜,小风刺骨。
地上人影清寒孤寂。
有瓦砾什么从屋脊上滚落下来。
“谁?!”
一个腾跃,罗佑的身影窜了过去。
“钟叔吗?”罗佑眸光里全是质疑。
此人行色匆匆,转过了身体,抱拳行礼,“主子,是我。”
“钟叔,这么晚你怎么在此?”
钟无崖不慌不乱道:“回主子,上半夜发生那般大的事情,属下岂能睡得着?更兼听见您的房里有动静,故而,属下亦不放心主子的安全,故而守在附近。”
罗佑眸中闪过一抹疑惑,这么晚了他并未着大氅,此时却一身暗色的江湖衣,难免让人生疑惑。
但是面上,罗佑却并不在乎。
他主动拍了拍罗佑的肩膀,“既如此,钟叔陪我歇一歇吧。”
二人沿着廊子边走边言,起先是家长里短。
“主子,近来可还习惯这里?”
罗佑负手而立,朝钟无崖点头,“钟叔,说实话,我没想过北漠也有乌兰城这样的城池,甚是繁华。”
“那便好。我听说云中城才是北漠最为繁华的城阙,不过那里草原牛羊甚多,靠近辽河,想来与这乌兰边城的风土人情大不同。”
罗佑虽不想去云中,但是云中乃是父王乌罗追的都城,他要振兴父王旧部,继承王位就必须前往云中。
忽然,罗佑顿住了脚步,问他,“钟叔,您可听说昨夜抓到一个女犯,她声称认识我,称呼我罗大哥。不知,钟叔和我说说我的过去。”
“堡主,这不是为难我吗?关于那个女犯我也是才听闻,并不得见。我想,就算见了,也没什么用。少主与我们十余年分别,又怎会了解少主的曾经?不过”
“不过什么?”
钟无崖看了看罗佑,这才慢条斯理道:“堡主所用功夫和刀剑之法,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殇影楼鬼影手手法有些相似……不过,这也是属下的猜测而已。至于主子这些年经历的什么,无涯不敢随意猜测。”
“钟叔说的不错,近来我亦在梦中回想起之前的片段,似乎有你所言的殇影楼,还有齐人?”
钟无崖略有吃惊,“殿下,可有想起什么?”
罗佑摇头叹息,眉宇间有些惆怅,“故而,我想提审那个闯进来的女子。思前想后,觉得她未必就是有所图谋的奸人。”
夜色下,钟无崖眸色中一闪而过的慌乱遮掩过去,“眼下已经是三更了,殿下要想提审人,最好是明天为宜。”
罗佑点了点头,遂不再提及。
二日一早,古熙来报,“殿下,刚刚狱守来报:昨夜狱中的女子逃了!”
“什么?!”罗佑还在内帐更衣,闻言破帐而出。
“殿下,无须着急。此女即便乃是奸人,却也不会打探到什么有用消息。逃了也好,她不过是利用殿下旧人身份迷惑您而已。”
当夜这女子乃是一副孕妇扮相,然而牢狱重重,她竟然能如履平地逃离,想来这身份是假的,连扮相也是假的,她不是孕妇,而是功夫高手。
罗佑默默点了点头,遂不再提及此事。
不一会儿,乌籍将军前来。
“殿下!好消息!”
罗佑笑着迎了出来,“乌籍将军和古熙大人可谓是勤快啊,到底何事?”
乌籍这才看到古熙,更看到了殿下身旁有一个窈窕女子为他整理衣冠。
此女,乌籍似乎哪里见过。虽然殿下并不避讳这个姑娘,但是乌籍却心有芥蒂。
罗佑看出乌籍的意思,遂侧过头来,对那女子温和道:“晴儿,你且等我。”那风晴表面张扬,但在罗佑跟前甚是乖巧温柔,此时福了福身子离去。
乌籍单从这个礼仪便瞧出此女乃是汉人,眸中闪过些思虑。
“殿下,我们的计谋开始见效了,蛇出洞了。邱老将军被冤入狱,昨夜已经有人去联络他的部将,甚或亦有人去他的府邸,据线人来报,不少人表达了对殿下您的不满。”
罗佑眸中不动声色,只缓缓摸索着手里的那半块玉符,沉思一会儿淡淡道:“越是这种情形,越要正确区分和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