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别着急。先喝茶暖暖身子。”
琼华虽不喜却还是忐忑接了,喝了几口,越畅问,“可觉出什么不同?”
琼华不解,摇头。
这越畅素来弄些什么神仙药术,皇帝与他们常常在一起服用这些神秘的药剂。
须臾,琼华便觉得视物有些重影,忙得问:“你这给我喝的什么茶?”
越畅笑而不语,琼华心疑加重,“我皇兄为何还不来?!”
“陛下并不想见你,只是让我来劝公主而已。”
琼华蓦地置了杯盏,“你敢骗本公主?!”
那越畅呵呵一笑,笑意邪魅,他缓缓靠近琼华,“我越畅对公主可是倾心已久,故而见公主在外头吹冷风心有不忍,是以才叫公主入阁暖和。”
琼华见他胆色不小,来不及与他逞口舌便想离开,忽然手臂被他一下子拽住,她觉得头晕地晃,只看见他一张奸\/邪的笑脸在自己眼前旋转。
顷刻间,她被那越畅给压在了地毯上,一番又啃又抱。
琼华哪里受过这样的耻辱,脑海里一片杂乱,只恨不得此刻去死。
慌促中,她只摸到了一个钗子,然后朝着他身上胡乱插去。
因着冬天衣着厚实,起先越畅压根不在意仍旧是对她动手动脚,直到那一钗插到了他的脖子上,他方才“嗷”地一声嚎起来。
丝雨并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只听见这一声嚎叫,才慌促不管不问跑进去。
眼前的情形让她大吃一惊。
公主衣衫凌乱,披头散发,拿着一柄带血的钗子满屋追越畅,公主哈哈笑着哭着,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
护卫和内监跑了进来,公主就势夺了一个护卫剑追着越畅,还砍伤了一个内监。后来皇帝来了后,亲自将公主的剑夺了下来。
越畅却战战兢兢跪地道:“小臣得陛下之令,本来想劝慰公主殿下,哪知公主忽然发疯失仪,伤了小臣。”
项承钰见越畅脖子淌了血甚是上心,遂传太医医治,丝毫没有追责。
一旁的公主躲在角落里只嘻嘻笑着,笑着笑着,她就哭了起来。丝雨跑过去想将她拉了出来,她却死活不肯,只喃喃开口,“秦大哥,秦大哥……”
自此,公主的病一天比一天重,陛下以失心疯伤人将她关入冷宫,而越畅却更得皇帝宠爱,还升了内廷官职,简直无法无天。
……
“这个越畅先前就有不轨劣迹,未曾想如今他主意打到了公主身上,自此之后公主病情越发严重。”
“项承钰到底知不知情?”
“我想是知情的,越畅之后收敛了大些,但越畅巧舌如簧,都以公主生病胡言乱语为借口,陛下对他并不做处置。这两年,公主身边只有我一人可信,其他的宫人趋炎附势,莫不落井下石,是以丝雨没有保护好公主。”
说着丝雨落下了泪水。
闻听琼华这几年的遭遇,秦雍的心早就痛上千百遍。
如若不是自己,琼华又如何遭这样的罪。
错过的何止是四年。
袖笼里的手缓缓攥紧了拳头,他素日沉稳不易怒,明明胸腔里一团怒火,却只能咬牙吞下。
更让他忍气吞声的是,杀了越畅却不能理直气壮。
他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一人做事一人当,今个他杀了越畅却不能向项承钰直接坦承,反倒要假以琼华之名。
今番他没有去杀仇池王,说不定那项承钰会给自己一个欺君之罪,自己伏法倒也不怕,但是他要救琼华离开,故而他不得不一再隐忍,甚至让琼华背负了杀人之名。
*
房间里灯火如豆,朦胧中几个人围在那儿似商量了半天,
“掌门,眼下依我看别去仇池国了,直接带了公主杀出重围算了。皇帝人再多,但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
说话的是秦雍的一个师弟。
灯下秦雍一脸沉郁,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的看着桌子,似有沉思。
也有人道:“那怎么行啊?公主身体病着,我们可以隐忍在暗处,可万一她病发不可控制,很容易被人发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啊?!现在江师弟已经去往仇池国,本来说好百里外相会的。唉!”
秦雍始终还是沉默不语。
良久,他缓缓道,“仇池王杀了便是,只是去杀他之前,我要入宫一趟!”
“掌门,您现在去不等于是说您没离开京都吗?”
“不用。只要京城的城关,有我进出的记录,便可以混淆皇帝的耳目。”
几人点头说好。
“事不宜迟,我这就亲笔书写信函一封,劳林师弟带回到北齐交给齐帝,要快,十五天之内。”
“十五天?有点紧。”
“所以你今夜就要离开。”
秦雍来到书案前,略一思索,飞快提笔书写。
“三弟如面,秦雍有急事相求……”
笔迹刚劲有力,不过三五句话,很快收好遮了起来。
秦雍到底给萧子隽去了封什么书信,竟然搬出了兄弟情义,此乃后话。
二日,皇帝在御林苑接见了秦雍。
“秦某听闻公主出事,故而日夜兼程赶了回来。”
“你赶路需要三天,折回来却只用一天一夜。这速度是飞吗?更何况这消息传过去不也得有时日耽搁?”项承钰眼眸射出寒意,显然不相信。
“陛下,看来您并不清楚江湖习惯。江湖人帮内传信则都有自己的一套暗号,信条传送也都是飞鸟相传。况我秦雍出了京城的确未急着赶路,故而离京也不太远。”
“那你做什么去了?”
“回陛下,秦雍打听京畿外百里有一个名医,虽然双眼失明,却最善针灸,据说最善脑疾。故而秦雍前去打探这个人。”
“那现在此人可带来了?”
“秦雍着急不曾带来,不过正在来时路上。秦雍的师弟江飞要过两日才能和这位名医赶回来。”
原来,秦雍给了先前替自己离京的师弟江飞去信,江飞已经按照秦雍之意去请这位所谓的名医前来。
如此一来,项承钰虽有怀疑秦雍杀死的越畅,却因没有凭证只得作罢,更因伤口并不似青云派的剑法。
项承钰道,“你可有见过琼华?”
“回陛下,秦雍日夜兼程,刚回来只听说了事情尚未来得及去。特来奏请陛下准许。”
“朕准了。”
“谢陛下。不过,秦雍有些疑问,想让陛下解疑。”
项承钰冷眼瞟了一眼,“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