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有二百余人,个个目光冰冷,极为凶悍,远非府中寻常卫士可比。
他们把大厅围了个水泄不通。手中利刃寒光闪烁,一片肃杀之意散于大厅,吓得厅内不少人都感到颤栗。
云霁铭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出乎意料的发展到这一步。当他看到甲卫进屋之后,已来不及多想,顿时一声怒喝:“云甲卫听令,速速退到厅外!把守四周,不得在此逗留!”
“遵命!”领头一位队长,对云霁铭的发令,没有半点迟疑。即刻带着麾下卫士又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这……”
云天飞顿时愣住了,府内最精锐,又比较神秘的的云甲卫,不是已经被自己掌控在手了吗,怎么会……
他直盯着云霁铭,云霁铭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蓦地转冷,对向木长兴。
他语气冰寒道:“木长兴,我儿这件事,看来还有你的一份,你敢参与其中,莫不是以为,云某这些年,枪已钝了!”
云霁铭口中接着道:“依我对你多年的了解,你做不出这样的事。再说,我云家在这忻罗城内,也谈不上威胁到你的地位。今日这般做法,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木长兴看了看旁边的年轻公子一眼,耸了耸肩,诡秘的笑了笑:“云老兄莫恼,我今天来此并无大事。现在,你还是先把你的家事处理好吧。至于我们,只当不存在便是。”
云霁铭怒火中烧,如此说法,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没待他发作,云天飞忽然抢身而出,意外中带着浓浓焦急道:“木城主,前段时间,你我不是约好,也答应了助我达成心愿。你也可从中获得好处,为何…转眼之间就变卦,行这背信弃义之事?”
“住嘴!你怎么还不明白!”云霁铭猛地喝住云天飞,不让其再说话。
他冷斜一眼,道:“想不到啊!你木长兴也是这种卑鄙小人,枉我认识你多年,今天才算见识了。
今日酿此局面,怪我!可这都是你外婆一手造成的,一手造成的啊!”云霁铭情绪激动,不住埋怨道。话中又是自责,又是悲愤。
云霁铭此时已顾不上许多,生怕云天飞再次做出不智举动。
他定定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恍惚间,陷入了回忆之色。
口中缓缓说道:“当年,我还年轻之时,有一次,去临近前饶郡的裕闵郡访友,不想,在这期间,就生出一桩祸事来。
裕闵郡内有一大家族,名为海家。族中有两名地通境的地境士,更兼财力雄厚。实力在郡内首屈一指。
可惜,海家阴盛阳衰。族中女眷甚多,男丁却极少。就连那两位地通境的高手都是女流出身。
当时,海家的家主名叫海玉,膝下仅有一女,已到了出嫁的年龄。只是,这女子眼光甚高,对其母为她选的人家一个都看不上,这女子又性子刚烈,海玉无奈之下,只得任由她这女儿自己选择了。
于是,这女子便大胆之极的开了个选郎盛会,会上只言,只要年龄在二十以下,若有人能在三场比试中连胜过她,便心甘情愿嫁与胜者为妻。
大会那一日,我恰恰与好友在街上闲逛,听闻有这等事,便也好奇的准备去凑凑热闹。
到了会场,人潮涌动,一个接一个未满二十的年轻小伙,接连上台,可最后都纷纷败下阵来。
不是在吟诗作对中有所不如,就是在书画比拼上逊了一筹,要么就是在二人比试战力时输了。反正没有一个能连胜那女子。
那阵,我年轻气盛,而且手底也有几分能耐。便没有按捺住性子,跳了上去,与那女子比试。
结果三场下来,我连连告捷,次次胜了那女子。本以为,这下可以娶得佳人归。但没有想到!在我去拜见她的母亲,也就是海玉时。
她母亲竟然提出一个令我实在无法接受的条件,便是让我入赘她海家。我断然拒绝这个无理的要求。
堂堂七尺男儿,怎可去当别人家的上门女婿?再说,当时举会之间,并没有言明这一点。
气愤之下,我辞别好友,返回家中,不再去想此事。虽然有点遗憾,但入赘她家,是万万不能容忍,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可是没想到,过不几日,海家竟然亲自带着聘礼登门,直言我既然参加了选郎盛会,又是胜出者,就应该让她海家招赘为婿,否则就会毁了那女子的声誉。
我父亲当时也很愤怒,认为这有辱门风,同样拒绝了海家的意思。
然而,海家先礼后兵,随即就派出了那两名地通境后阶,连同五名地脉境和三十名地脏境的地境士,不由分说的堵上门,说若要不失那女子的名誉,只有让云家从这个世上消失。
当时,云家势单力薄,别说地通境,就连地脉境的地境士都没有几个。
真要拼杀起来,对于海家来说,连个浪花都翻不起。为了不使云家覆灭,万般无奈之下,我父亲只得屈辱的接受了这桩毫不遮盖掩饰的逼婚。
就这样,我成了海家的上门女婿。但是,我心中十分的不甘,这一切都是自己没有能力争取到幸福的缘故。
我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握于手中,任意揉捏!要想摆脱那种屈辱的境况,只有成为更厉害的地境士,厉害到再没有人能左右自己的意志。
自那以后,我便疯狂的刻苦修炼,目的只为了离开海家,自立门户。
终于,在我三十一岁时,因为我的刻苦,外加天赋缘故,我早早的成为了地通境初阶的地境士。
这个时候,海家虽然还很势大,但已经无法完全掣肘我的意愿了,即便我要离开海家,她们也奈何不了我,一名地通境初阶的地境士,已不是她们能随随便便揉捏的了。
就这样,我再次回到了忻罗城,父亲把家主之位传给了我。我真正做到了自立门户。
自那以后,我与海家基本上脱离了关系。不再受她们的役使。而是真正自己一个人开创基业,壮大云家。
那种脱离束缚的快感,曾几度让我痴迷。远不是那种寄人篱下的悲戚可比!
那名与我成婚的女子就是天飞和天翔的母亲,而海玉正是他们的外婆。
云霁铭将辛酸往事娓娓道来,厅内众人或知情的,或不知情的,在听了云霁铭的叙述之后,都能由衷的感到他那深深地愤懑之情。
“那又怎样?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也不是你这样对我和老二的理由!”云天飞神情激动道,他的心中,仿佛和当年的云霁铭一样,苦闷与不甘之情溢于言表。
与此同时,在距离忻罗城向东不足千里处,一条荒无人烟的小道上,一骑二人,面对眼前通向不同地方的三岔路口犯难了。
“寒大哥,这…哪条才是通往忻罗城的道路啊?”云屹看着眼前的情况,迟疑的问向胡寒。
“我…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跑这么远的路。临行前,爹爹让我们沿途询问他人,不致迷失方向。
可咱俩已经七八天没见人影了,先前问到的讯息,走到这里,也断了。现在,我实在不知道该选哪条路啊!”胡寒苦恼的挠着头,对这种情况也有些束手无策。
“唉,一路上,我们好几次错投路径,使得回程时间耽搁了不少。现在,又被迫停在这里,可惜了,今天就是爷爷的生日,看来我是无法按时赶回去了。”云屹叹口气,心情有些低落的说道。
“云屹,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通路程,才害得你今天没能赶回去。真的很抱歉啊!”
胡寒憨厚的不好意思道,那充满歉意的神态,配合他那一脸的悍气,虽然很是不搭调,但看在云屹眼里,心还是暖暖的。
“寒大哥,你不用自责。你和老伯肯千里迢迢送我回家,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又怎会怪你呢。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误就误了吧。迟些回去也是一样的,只要能平安到家就行了”云屹好言安慰道。
在云霁铭生日没有到来前,云屹还是很心急的,希望能按时回去,给云霁铭送去好几个惊喜。
但现在,明显已经误了期限。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云屹也无可奈何,只能叹息一番,反而不再像原来那样急切了。
更不会因此而埋怨胡寒,他虽然顽皮得很,可并非是个不明事理的人,这原本就不是胡寒的错,又何必把自己的不满推给人家,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更何况,胡老父子对自己有天大的恩情,待自己也非常之好,为这点小事,实在不应该生出抱怨之意。
这样想着,云屹也不着急了,反正已经错过了,那迟几天早几天也就没多大关系了。
云屹指着左面的一条小道,对胡寒说:“寒大哥,咱们就走这条道,如果途中遇到个人,咱们问明情况后再说,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寒大哥,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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