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阵窃窃私语。前面十二宫的宫主个个仪表不凡。光是看面色都让人有种强烈的压迫感。但这位贪狼宫主脸上这抹散不去的娇羞是怎么回事?!
两名仙女姐姐忙上前将贪狼宫主扶起,两人侍立两侧便教人移不开目光。夏西镜还未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原来昶夜就是天同宫主!
可不是说天同宫主能当上这个宫主只是因为他是帮主的堂弟么?!
方青竹清了清嗓子,“今日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这两位宫主会在你们之中各挑选两名收为关门弟子。当然若是资质太差,也可能不会收徒。你们好自为之。”说罢便对昶夜和贪狼分别做了个请的手势。
昶夜正要起身,贪狼已经一步跨上前一把握住了夏西镜的手,“小镜子,咱们又见面了。怎么样,想我了吗?”
夏西镜还没来得及擦掉嘴角的口水,昶夜已经大步上前将两人拉开。
他笑盈盈地看着贪狼,“怎么?你要跟我抢人?”
贪狼瘪着嘴,“夜哥哥,我怎么会跟你抢呢。女人从来都是主动到我怀里的呀。小镜子,你说是不是?”
夏西镜头还没点到一半,昶夜一张大手已经按在了她光滑滑的头顶,扭着她的脑袋转了转。贪狼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叹了口气道,“唉,我本还想将这方帕子送给我的乖徒儿呢。真是可惜了。”
旁人不识,但夏西镜却是认识那帕子的。那是红尘死前奋力想从怀中抽出来的锦帕。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昶夜抱着胳膊看着夏西镜,眼睛笑成月牙形,“小镜,我向来最尊重别人的决定了。既然贪狼宫主相中了你,你自己做选择,是跟我还是跟他?”
夏西镜虽然想要那锦帕,却更怕昶夜当场将自己就地正法。她不敢犹豫,立刻抱住了昶夜的胳膊道,“我当然是要跟着我们敬爱的天同宫主您了。”昶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贪狼捏着锦帕晃了晃,“罢了,都说□□无情戏子无义,今日看来果真是不错。人走茶凉啊。”说着将锦帕收进了袖中。夏西镜眼角的余光瞥见,暗暗决定今晚找机会将那东西偷来。
昶夜毫无悬念地只收了夏西镜一个徒儿。剩下佟书陵,凤青叶和龙天影三个人。其余的人对龙天影和凤青叶自然是构不成威胁。不过这贪狼宫主和别的宫主不一样,挑人不要其他,只要模样好。
龙天影生得不错,只是相貌过于刚毅了些,少了些柔媚。凤青叶却不同,一双丹凤眼,多瞧男人两眼都能把魂儿勾走。小小年纪尚且如此,时间长了就更不必说了。
贪狼扫了众人一眼,“你们可都有什么才艺么?”话一出口,在场的星灵面面相觑。他们都是些孤儿,哪有什么时间和金钱学才艺?
佟书陵怯生生地举手道,“刺刺刺绣算不算?”话一出口,其他的人齐刷刷看着他,目光五味杂陈。贪狼饶有兴致地瞧着佟书陵,“双面绣会不会,给本宫主的袖口绣上一只狼爪。”
佟书陵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贪狼伸出一只手来。另外两名神仙姐姐从袖中取出一只荷包,里面正好有各色的针线。佟书陵便半跪着在贪狼的衣袖上刺绣。
“还有谁有什么才艺?”
夏西镜双目炯炯,用鼓舞的眼神看着龙天影。她身为公主,什么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六艺七礼的,应该是信手拈来啊。可龙天影握着拳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夏西镜都忍不住想冲上前去帮她。
就在周围一片寂静的时候,凤青叶忽然跨前一步施礼道,“贪狼宫主,我会跳舞。不知可否入宫主之眼。”
夏西镜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这大好的机会被凤青叶抢了!再有机会就要等下一批星灵到的时候,也就是三年之后了!
凤青叶摆好了架势,瞧着模样定是练过。凤青叶一手举着一条红绫,风吹起她的裙裾,身姿曼妙地舒展开来。她一只脚划过地面,忽然,夏西镜感觉画风一变。凤青叶大幅度动作甩着红绫,脑袋晃动起来。
全场夏西镜和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凤青叶居然跳起了民间的一种类似于秧歌的舞!伴随着红绫的忽上忽下,凤青叶的表情十分喜庆。眉眼挑起,嘴角含笑。那一瞬间,夏西镜特别想走过去问一句,为什么放弃治疗?
一舞毕,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惊世骇俗的舞步中难以自拔。夏西镜心中冷笑,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抛砖引玉。龙天影虽然是她的第一女配,但总也该有个第二第三女配来抛砖引玉才是!
就在夏西镜满怀希冀瞧向龙天影的时候,贪狼忽然鼓起了掌,“好!没想到星曜楼还有你这样的人才。本宫主决定收了你!你可愿意?”
凤青叶擦了擦嘴角的血,方才被方青竹一掌打成内伤,又强自大幅度舞蹈导致她伤情发作。她重重点了点头,单膝跪地拜道,“徒儿凤青叶愿誓死效忠师父!”
贪狼抬起衣袖。佟书陵会双面绣果然是不假,但贪狼本想要他绣狼爪。可这肉呼呼的小手掌分明是猫爪。夏西镜和龙天影都为佟书陵捏了把汗,生怕贪狼宫主一个不高兴就将佟书陵就地正法。
没想到贪狼捏起了佟书陵的下巴,“果然好手艺。我听闻最近紫曦国男风盛行,想必好的就是你这口。本宫主就收下你了。”
佟书陵高兴地退后一步,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
经此一役,夏西镜得出了一个结论——红衣装逼男的审美有问题且非常扭曲!若非如此就是凤青叶和佟书陵两人开了挂!
方青竹起身道,“那么今日就到此为止,剩下的等待下次机会吧。”夏西镜和龙天影四目相撞,一个焦急一个淡然。
“天影,你留下。”红莲起身走到龙天影身边。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红莲便随方青竹离去。
夏西镜跑了过去,“怎么回事?”
龙天影抬眼看着她,“他们说十四宫的宫主都不肯收我。”夏西镜刚想安慰她,便听得龙天影继续道,“因为楼主要收我为亲传弟子。”
夏西镜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涌起一丝悲凉。难道上天是要告诉她,龙天影才是真正的女主,而自己只是个女配!否则这么女主的命运为什么不能砸到她头上?她可是要做门主夫人的女人!
等等,这句话明显有歧义。她要做门主夫人,但是加了个的女人。难道上天听到她的祈愿,领会成了她要做门主夫人的女人。而龙天影就是门主夫人?!苍天呐,大地啊,现在纠正语法错误可不可以啊?夏西镜心中悲鸣…..
十四宫收徒这一关堪堪通过,接下来便是各奔东西。因为各宫宫主的性格不同,所擅长也不同。
所以他们在星曜楼各地的分堂各自为政。
惟独是昶夜和门主都留在星曜楼的总部,所以两人不用分离。屋子里,佟书陵收拾好包裹,依依不舍地拉着夏西镜和龙天影的手絮絮叨叨嘱托个不停。
“两位姐姐,以后我不在了,你们的衣服记得要自己补。地面每三天就要扫一次,不然会有很多头发。桌上要常擦拭,脸盆里的水也要勤换。西镜姐姐,你早起一定要叠被子。天影姐姐,你的以后一定要学会自己穿衣服梳发髻。千万别找西镜姐姐梳头,她为了不梳头已经把头发给剃光了。”
龙天影和夏西镜只觉得佟书陵说的每一句话简直都是羞耻play。夏西镜眼泪汪汪地握着佟书陵的手,这么好的免费小保姆以后还真不好找了。龙天影亦是伤感,好不容易有这么个下人使唤,终究还是要走的。她瞥了一旁的夏西镜一眼,以后也只能勉强拿她当丫鬟使了。
凤青叶冷哼了一声,抓起桌上的剑对佟书陵道,“你若再不走,贪狼宫主等急了恐怕就不要你了。”
佟书陵抹了抹眼角的泪,忽然将一样东西塞进了夏西镜的手中,便起身跟着凤青叶走了。
夏西镜张开手掌,一方锦帕舒展了开来。那是一方鹅黄色的帕子,角落里绣着一个字——萧。而锦帕之上以炭笔画了一幅画,眉目清晰。每一笔都带着丝丝斩不断的情意。
这…..这是红尘的画。画中不是旁人,正是熟睡的夏西镜。他为她画上了长发,她睡在稻草堆中,眉眼舒展。透过画仿佛可以看到下笔之人满目的深情。夏西镜的指甲几乎要陷进皮肉之中。
龙天影从夏西镜手中拿过帕子,这画她不认识是谁的手笔,这个萧字她却识得。萧傅雪,红尘的俗家名。民间有句顺口溜叫,萧郎过关山,贼寇闻风散。说的就是红尘当年的英勇战绩。
她看着这方帕子有些难以置信,她记得这帕子是红尘的母亲给他织就。红尘自幼随母亲一起生活,功成名就之时母亲也已经过世了。所以他对这帕子宝贝得紧。当初她调皮夺了来擦脸,都被他恶狠狠凶了一顿。但今日居然会看到他将夏西镜的睡颜画在了这锦帕上。
看来红尘此次是真动了心。而且对象居然是夏西镜!龙天影只觉世事玄妙,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过了两日,龙天影和夏西镜便各自跟了各自的师父修行。昶夜之于夏西镜来说太过熟悉,夏西镜跟着他成天出任务,在实战中培养经验。
而龙天影不同,楼主显然走的是学院派的道路。每天只在星曜楼训练龙天影。龙天影是个闷葫芦,平时话很少。而楼主话就更少了,基本上两人十天半个月才能说上一句话。
龙天影虽然跟了楼主许多个月,但却觉得其实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若他摘掉面具,或者不是在星曜楼遇见他,龙天影甚至都无法将这个人认出来。
转眼三年过去了。这三年中,龙天影,夏西镜,佟书陵和凤青叶四人在每半天一次的鬼门关中都
活了下来。同一批入星曜楼的星灵也是所剩无几。
龙天影和凤青叶能活下来是思索当然,而夏西镜向来是个不确定因素,倒也没人觉得奇怪。只是佟书陵也顺利活下来,多少让人大跌眼镜。
他们接受着星曜楼最专业的杀手的训练,小心翼翼地完成每一个任务,多少次死里逃生。三年后,尽皆成了星曜楼的中坚力量。
但在这批人紧锣密鼓地被训练的同时,天下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六国势成水火,战乱不断。虽没有扩展到大规模,却也在彼此的边境一次次发生战役。强国试图
联手吞并其他弱国,结成了一个叫九紫的联盟。此联盟便是以六国最强两国紫曦国和九黎国组成。其余小国在两国铁蹄之下苟延残喘,希图以微薄的力量与两国相抗。
而这样的局势之下,刺客便成了这些小国国君们一项不可避开的选择。星曜楼的生意就此红火了起来。
而夏西镜和龙天影不知道,这场六国的纷争,最终将她们两人也吞噬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