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曾经很多次,楚芥寻那么笃定地说,如果她都配不上四王妃这个位置,怕是天下女人都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她怕不会那么猜。真是荒唐,然而这个猜想是对的……
他早就知道了。然后步步为营,她不过是他想得到这江山路途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只不过这个棋子超乎了他的想象,不过让这个棋子做自己的嫡王妃也不是坏事,不是吗?
楚芥寻,你一肚子坏水,真是……真是恶心到她了。
这是楚芥寻第一次见她又哭又笑,难看!真是太难看了!
他不顾那只还在冒着血的手一下子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挤。“伊晴,伊晴,原谅我。我没想过……”
脸颊靠在他的胸膛上,闻着熟悉的气息,这回不再觉得害羞甜蜜了,让她恶心,恶心得想吐。
就算这场恋爱中有所波折,就算结局还是完美的。
他的出发点太让人恶心了。
宋伊晴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你滚吧!楚芥寻你滚!
她不是找不到男人了!她舍不得你,所以每次想到两人的差距,她总是想躲过去,一拖再拖。
她疯狂地挣扎起来,楚芥寻更不可能松开她,就这么死死抱着她。
她冷笑一声,一口咬在云破月划开的伤口处,宋伊晴只觉得嘴里全是血腥味……
她咬得很用力,舌头、口腔、喉咙全是他鲜血的味道,那股味儿让她想吐。
楚芥寻全身一僵,手臂的痛楚几乎让他晕过去,然而抱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反而越抱越紧。应该是那云破月伤到了手臂上的动脉了。
她松开嘴,把嘴里的血吐出来,“松开我!我恶心。”
楚芥寻根本不可能松开她,他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带她走,把她放在自己眼前,时时刻刻盯着。管她的外公,管她的家人,她是他的,始终都是他的!
“楚芥寻,你不松手,你信不信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
他全身一僵,抱着她的手慢慢松开。却转而抓住了她的手腕,他哑着嗓子,声音浑厚嘶哑,“你……你想自杀?”
疯了,简直疯了!
宋伊晴冷笑,没吭声。
她才不会脑子发傻去自杀呢。好不容易活了第二世,还没开始享福就去自杀?她脑子有毛病还差不多。
她不过是吓唬罢了,只是想让他松手。
因为她感觉到背部衣衫上黏黏糊糊的,是他的血……
宋伊晴用纯白的袖子擦了擦嘴,袖子上顿时出现了一片血迹,是他的血。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更不想看见你。让我回去休息一下。”见他拉住自己,她想了想,嗤笑,“我不知道你找我外公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不过我想我外公应该并不想听你说什么了。”
他进来的时候自曝家门,无非是想和陈报国说什么,以他的身份“外孙女婿”,自然会有很多可以说的。然而她并不想知道。
楚芥寻的确没心情和陈报国说事了,他现在只想宋伊晴看着他,像以前一样。
“别跟着我,我看见你会恶心。我要去休息。”说完就往雄黄寨里自己的房间走,连一个回头都不愿意施舍给他了。
这是第一次,宋伊晴看见他受了伤,不心疼,不担心,不为他包扎了……
宋伊晴恍恍惚惚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夜色下的雄黄寨还是很热闹,时不时能听到人说话的声音。
道路旁每隔几米就有篝火盆,上面的火把点亮了回家的路,然而她前方的路却是一片漆黑……
她自认自己聪明一世,竟然被楚芥寻从头至尾地耍?
厉害!
结果自己还没有走回去,突然跑过来一个女人,她脸上全是暧%昧的笑容。“小小姐,你快去大厅看看吧。”
宋伊晴没那份心思,她今天很乱。曾经以为的也爱她的男人不过是在利用她,她没心思去管其他的。
那女人拉住宋伊晴,挤眉弄眼,“小小姐,去吧。是好事。大王似乎很满意那个年轻人……”
宋伊晴一愣,很满意?
满意楚芥寻?
有没有搞错?
她刚才才和楚芥寻闹掰了,她外公就觉得楚芥寻不错了?
宋伊晴脑子有些乱,步子一转,掉头就往大厅里走。
楚芥寻的人已经全部撤了出来,宋伊晴一边走一边看着大厅里面,只见里面有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不是楚芥寻的……
因为楚芥寻不穿白衣服。
还未走近,就听到大厅里的那人声音冰冷,“我要见伊晴。”
原来……原来是沈初原。
他来这里做什么?嫌她现在不够乱吗?
陈报国哈哈大笑起来,“见伊晴?那个宋仙医?的确不错,我准备把她许给我孙子,留为己用。”
“……”这是什么情况?
宋伊晴站在门口没进去,奇怪地看着陈报国和站在一旁的陈有义。
云破月和陈有义的娘子都不见了……
沈初原袖中白手微微握紧,他眸色一沉,“信不信报官带兵搅了你的雄黄寨?”
陈报国微愣,大喝,“本大王是被吓大的么?报官?你报官去啊!本大王会怕?”
沈初原冷漠地看着陈报国,突然换了种说法,“把宋伊晴交出来,我给钱给你。”
原来……原来沈初原以为自己被抓进了雄黄寨啊?
她仔细看着他白色的衣衫,上面还尽量保持着纯白,脚边的布料不是烂了就是黑得不成样子。
他一个不会武功的公子哥深夜闯进山里,简直不要命了。
在被伤了心后,看到这点突然觉得有些温暖。
至少她的师兄,至少沈初原不会算计她。
陈报国看见了待在门外的宋伊晴,眼神示意她不要发出声响,更不要进来。他咳嗽了一声,冷笑,“给钱?本大王若是要你的沈府给吗?”
沈初原一怔,眸中闪过一丝怒火。
这雄黄寨的人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又想到伊晴在他手里还不情况,他周旋地道:“整个沈府不可能,沈府一半的家财可以。”
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那就真的没了……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