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尔海军上将的改装是两个连续的,根本没给她出来放厥词的机会,因此等到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若亨·约安尼斯进行紧急危机公关的一周后了。
“莱蓓——”酒红色短发的小女孩说着走进工厂,刚好跟正从改装渠里走出来的舍尔海军上将,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阴暗起来。
“啊,马克斯……有中将先生的命令吗?”Z1正在询问舍尔海军上将,突然听到Z3的声音,连忙回过头来。
“是的……玛斯中校。”看了看还在兀自不明所以的舍尔海军上将,Z3出言谨慎,语气也紧绷得近乎棒读,“似乎是有重要的客人来访,中将命令您立即前往办公室报到,海军上将舍尔的改装暂时不关注也可以……不过既然已经完成了,那就可以省去后顾之忧了。”
“我带舍尔海军上将小姐去办公室——”
“不,客人很可能已经到了。中将说如果海军上将舍尔的改装已经完成的话先待命,不要去报到。”
“额……好的。”
Z1想了想蕾蒂娅·阿道夫·冯·舍尔的前科,没好意思对中将红果果的不信任表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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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诸君了,虽然有的人已经在去年见过面不过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石田猛。”
一头略浅的金发,天蓝色闪着海蓝灵光的坚定双眼,略显苍白的肤色,腰间佩着血红色的妖刀,来者正是青色舰队的提督。
“先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吧,石勒苏益格小姐?”
石勒苏益格-荷斯坦应了一声拿出一张资料:“目前在地中海生成的基地深海栖舰包括四个传统的鬼姬级别大家伙,分别出现在罗马教廷的马耳他岛、法国的土伦港、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南端和土耳其的托布鲁克要塞。其中,马耳他岛在深海栖舰之乱初起时已经全灭——这也是天主教廷最后的罗马城外领土,西西里岛南端的居民在2013年已经全部迁往亚平宁半岛、土伦港由于土伦港基地鬼姬没有直接攻击本埠故正在从容避难中、土耳其的托布鲁克要塞则已经受到基地鬼姬的攻击全灭了。非传统的基地小鬼主要集中在撒丁岛最北端及其一个小离岛、还有红海的苏丹港一带。前者在深海栖舰之乱开始时也已经全灭,后者也被深海栖舰几乎全灭,据说只逃出半个骑兵(高速装甲车)团。”
“托布鲁克和苏丹港……土耳其的北非领土第一和第三大军事基地,就这么丢了的话只剩下一个开罗,利比亚甚至埃及的独立形势可要总理先生好好操心了。”石田猛顾左右而言他,“关于这些基地深海栖舰,陆上诸君有没有什么详细的情报呢?”
“可以确定土伦港的基地鬼姬是维希法国的、马耳他岛的基地鬼姬是英国的,且对轴心国有着确定的恨意;西西里南端的属于盟军登陆意大利的战场留下的,其意识究竟倾向于哪一边尚不明了,罗马小姐已经去西西里岛刺探情报了;托布鲁克要塞同理,不过这个就没有人能够去刺探情报。四者全都带有大型中/重轰炸机。”
“没有问题……”石田猛点了点头,“各国跟地中海的新深海栖舰战况如何?”
“意大利刚刚使用陆基战斗机缓和了罗马之围,现在正一边全力防守、一边等待英国的轰炸机和罗马小姐的情报到账;斯拉夫联盟方面,花子·宇佐美少将才刚刚到达希腊,还没来得及采取任何行动;然后,法国和土耳其各跟地中海的深海栖舰打了一场会战……”
“结果如何?”石田猛问。
“全败,西欧邦联的前进基地已经从法国退到了西班牙,土耳其方面……戈本轰沉。”
一提到这个话题,石田猛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看起来各国的战况也都不好看,我在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去收集情报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我还是得去一趟法国。”
“约翰生少将吗……怎么了?”
“对土伦港的处理可能会攸关所有法系深海栖舰的未来……我怕她会认死理,所以得去劝劝她。”石田猛扶额说道。
“几乎所有的由法系舰转化成的深海栖舰,除了胥库夫、两个空想级之类的少数几个之外,都经历过土伦港的自沉事件……”石勒苏益格-荷斯坦说道,“虽然那桩事算不得伟大,但至少还是符合名誉的。您是担心约翰生少将她……?”
“不用担心,以她的性格,板上钉钉会对土伦仅仅以自沉这种手段进行的抗争嗤之以鼻的。对于因此而作为深海栖舰重生的土伦港,什么都不说的话她肯定是见敌必杀不用谈;即使知道了前因后果,她九成九也会十足鄙夷。然后,法系的深海栖舰知道了她对土伦港的态度的话,想再劝回她们就会很困难了……我先看看能不能劝住她。”石田猛叹了口气。
“明白……需要别的方面的协助吗?”若亨·约安尼斯点点头。
“反正之后还得回来一趟,去见见沃尔夫冈先生。这边就先放下好了。”
说着话的时候办公室的传真机也开始打印,很快一纸授权书就发送了过来。
“兹令日本援德舰娘‘伊8’转调至柯尼斯堡……”石勒苏益格-荷斯坦去拿传真的时候顺嘴就念了出来。
“……海军部这是在养蛊吗。”若亨·约安尼斯不禁远目,“……不过,这倒不是我们能操心的话题。玛斯中校!”
“啊……是。”
“通知‘日方援德舰娘伊8’,立即来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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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讲道理,潜艇虽然是死硬派,但绝对不是心理年龄低,闻声知雅意,突然转调意味着什么她还是很清楚的,毕竟是在玩政治阴谋比西方记者还快的东亚长大的。
“虽然说的是一周之内向柯尼斯堡报到,但是施特罗海姆少将是个急性子,最好还是尽快出发。”若亨·约安尼斯还是一如既往表情泼水不透。
“……提督,果然我还是觉得,我们有必要在关于信仰问题上交流一下。”日本援德舰娘出言谨慎。
“……请讲。”若亨·约安尼斯的脸上没有任何可以辨别出态度的表情。
“国家社会主义对这个世界的德意志而言是个暴动的理论,因此不被欢迎——这一点我已经知道了;在我们的世界,国家社会主义也已经随着我们的失败而宣告破灭,这个我们也并不打算否认……我想留下的,只是在全新的世界留下一方安宁的信仰之地,只是作为一个已经就木的帝国的遗民的最后尊严而已。我们可以做任何事以换取世界对我们的承认,为了我们信仰的自由,我们愿意做出的贡献与奋战不输给任何人……因此,请尊重一群已经被击败过一次的遗老的最后矜持,容许我们的信仰。如果连您——连提督都不允许我们的信仰自由的话,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呢?”
金色短发的潜艇说完这些话之后,照着日本的礼节深鞠一躬。
若亨·约安尼斯没有回答。
“……提督?”
“只是凯恩·冯·施特罗海姆少将向我要人而已,我不明白您想说什么。”若亨·约安尼斯面无表情,敲了敲桌子。
“……真的?”平日显得有点过于cute的潜艇盯着主方提督追问了一句。
“何况他手下的主力正是和您同一立场的舰娘,您的前述对话跟他说才是正道。”若亨·约安尼斯的表情依然严谨,严谨到连石勒苏益格-荷斯坦都几乎忘了他这句话根本就没有回答“是不是真的”的问题。
“对不起……那么我就遵从命令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