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哥，你喜欢我么？”蝶语背靠着桃树突然问道。“什么？”少年一愣转头望着月下的美女。
“没。。什么，小妹是说这月色好美啊，你不觉得么？”蝶语目光有些躲闪。臻首轻摇满头青丝滑落双肩，她玉手轻笼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木梳子，就在月色中就在桃树下梳起满头秀发来。
少年别过脸去，心中涌出一丝苦涩，望着苍空明月淡淡地说：“说，是啊，今晚的月色真的好美。”
见蝶语白皙而绝美脸上闪过一抹失落的神色，少年心有不忍开口说道：“蝶妹，为兄今世姓轩辕，既然你那么喜欢叫我白哥哥，为兄便更名白华阳好了，想来山鬼姐姐不会怪我。”
他话音刚落印堂上的蝴蝶胎记又悄无声息地多出一道断纹。蝶语闻言又惊又喜：“其实名字不过一个符号，无论你叫什么，都永远是小蝶的白哥哥。”
少年笑了：“相比轩辕白，我倒是喜欢白华阳这个名字。”
握紧蝶语的纤纤素手动情地说：“而你，永远是我的蝶妹。”
微风徐徐，带着一丝暖意，一丝柔情。少年和蝶语在山谷中开辟了一块田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很充实。蝶语种瓜种豆，少年辛苦采摘。他们还在草庐后开辟了一处花园，种上了许多的花卉。有菊花，牡丹，芍药，玫瑰，百合，蔷薇，春天里百花争艳，芳香四溢。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彩蝶翩翩的花园里漫步。秋天里，两人幸福地在田间劳作，享用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夹了一口青菜，放进蝶语的盘子，少年有点担忧地问道：“蝶妹，你作为修道者，本无食用人间烟火的需要，但现在就跟凡夫俗子一样，会不会对你的修为有所影响？”
蝶语闻言微微一笑：“小妹尚未化形时以百花露为食，化形之后，我们妖修和人类修道者不同，无需辟谷。”
日子就这样幸福地过着，又一个冬天来临了。少年脸上的忧郁一日重过一日，脸色也更加的苍白了。见他日益不开心。刚开始蝶语虽然疑惑但没好意思去问，后来终于忍不住问道：“白哥哥近来很不开心，可是有什么心事么？”
少年望着天空中如铅层云，勉强一笑说道：“与蝶妹在一起，为兄怎么会不开心？或许因为冬天天冷的缘故，心里有点烦躁吧。”
蝶语是个聪明的女子当然不会轻易的就相信。直到一天夜里终于发现了白华阳的秘密。那天一早蝶语打好了温水请白华阳洗漱，在推开房门的瞬间，看到她的白哥哥正在大口地呕血。见此一幕蝶语脸色大变，手里的木盆‘啪’地摔到地上。
抬头看到花容失色泪水涟涟的蝶语，少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责怪地说道：“蝶妹，你来了。怎么没敲门啊。”
蝶语张了张嘴半晌走过来问道：“白哥哥，怎么了？怎么了？”
等了许久少年才叹息一声：“我本不想让你知道，既然你知道了，就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无力地靠在床上，少年带着一脸痛苦地陷入回忆中，满满地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位白发白瞳的小男孩降生在青丘一家贫寒的农户家里。因为他一出生就白瞳白发，没有哭闹，被村里人当成了妖怪，在寒冷的冬天被他的父母狠心遗弃在山林里。
小男婴没有哭闹，在气息将尽的时候留下了一滴带着体温的眼泪和一声谁也听不到的呢喃：“蝶妹，对不起！对不起，此世又不能去找你。”
温柔地抚摸着蝶语的素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清泪，少年接着道：“这些事是我后来才记起。”
蝶语泪水涟涟地问：“你后来怎么活下来的？难道是山鬼救了你？难道传说是假的，都说山鬼不能接近生人，否则就会消失。山鬼能接近的除了妖，就是灵了。但小妹从你身上感受不到半点妖的气息，但肯定也不是灵，因为灵没有实体。”
少年笑了涩涩地笑了：“你说对了，我不是妖也不是灵，其实我只是男婴流下的一滴眼泪，被山鬼姐姐塑进了男婴冰冷的体内又复活了，姑且算是人吧。但也不是真正的人。但我可以像人一样生活，唯一的一点就是不能动情不能流下眼泪，我已经流过了，体内的眼泪已经不多了，一旦那滴眼泪流尽，我将不复存在。所以蝶妹，一旦我去了，你不要伤心，此生遇见你已经足够。”
蝶语哭了，无声地啜泣，她抚摸着少年的脸说：“白哥哥，你还说我傻，你才是真的好傻，为了你我今生不再哭泣，也不允许你再哭泣。”
这对历经苦难的痴男怨女紧紧地相拥，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猛然抬头，少年脸上闪过一抹歉然而痛苦的笑意，轻轻在蝶语耳边说道：“蝶妹，请答应我也不要悲伤，也不要难过，为了曾经我坚强的活下去。请答应我。”
蝶语一脸茫然，不明白少年为何这么说，但那随着而来的轻轻一吻，令她迷失中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
少年将心爱的女人搂在怀里如释重负幸福地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要坚强的活下去。”
少年话音刚落，蝶语就见天空刹那间变成了一片墨染，在电闪雷鸣中一道粗大的白色闪电陡然降落，直挺挺朝少年的背上落去。用脆肉的肉体直憾雷霆，噼里啪啦的电光闪烁中，少年开心地笑了：“正如我所料，你毫发无伤。山鬼姐姐传讯，说你妄开生死印，今日未时将有天谴降至，劝我离去。”少年的身体如星光般地开始散落，羽化，张了张嘴却在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唯有含笑地深处手去抚摸蝶语的脸庞，那离别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怜惜与爱意。
再次见到爱人的逝去，蝶语的心被痛苦撕扯着，发出了惊天的恸哭，在少年闭上眼睛整个身体即将消散的瞬间，带着一脸决绝和痛苦，毅然吐出了一颗璀璨的小珠子，朝少年口中塞去。假如有人看出定然会惊叫出声，那哪里是什么小珠子分明就是蝶语的内丹。蝶妖内丹刚一入口，少年羽化消散的身体又奇异地开始重聚起来。望着心爱的人渐渐恢复原样，虽然依然昏迷不醒，蝶语却含泪笑了。在泪水滑落中，失去内丹的她再也不能保持人形，化为一只一只翩翩彩蝶落到少年脸上久久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