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对赵成的言辞未置可否,但他只想知道,为什么赵成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来告诫自己?
“这和逐曦有什么关系!”他终于忍不住质问起赵成。
“本王决定,把她送给蒙古主将,也就是那个号称蒙古第一勇士的苏德鲁贝尔。如果她能够成功完成刺杀,或许可以替朝廷化解这一场危机。”
龙缓缓地摇了摇头拒绝道:“我已经承诺过她,把她当妻子来爱护,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你不要忘了,你也承诺过本王。当然,你可以拒绝,即使本王不杀掉你的妻妾孩子,她也一定活不成。”
因为,你们的感情太深,如果你们联手反叛本王,本王会毫无还手之力!
或者有朝一日她知道了毁掉自己原本尊贵生活的罪魁祸首正是深爱的冯智伟,她会恼羞成怒的进行报复,终将会波及本王!
龙陷入了无尽的烦恼,他知道,只要逐曦由暗转明,就一定会成为王爷的眼中钉。可是他没想到,即使他突破重重困难立逐曦为正妻,也依然阻止不了王爷杀人灭口的决心。
而赵成所顾虑的还有一事:在龙频频做出令他生疑的事情,导致龙的信任度不断降低至冰点的时刻,刘钦的尽忠渐渐地成为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实力,如果此时逐曦吐露真相令刘钦知道一直被视作恩公的贤王竟然是最大的幕后黑手,到了那个时候,不要说让他尽忠了,就连王爷的命或许都难以保障!
他不想大业未成身先死!
他那么小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容许一个知道那么多秘密的杀手活在京城?
赵成冷冷地看着一语不发的龙,替他做了决定:“本王答应你,只要她顺利刺杀了那个蒙古大将,今后绝不会动她一根寒毛。你知道,本王向来言出必行。”
“若是末将拒绝呢?”
赵成早就预料到龙会拒绝,这也是他第一次抗拒王爷的命令。“很简单。她是你二十年前的战俘,私自征用外族战俘,罪同谋反。”
谋反!又是谋反!难道赵成想把将军府变成第二个朱家满门抄斩吗?
“王爷,你真要赶尽杀绝吗!”他的话语中分明夹杂着怒火。
赵成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于公于私,她都必须在京城彻底消失。现在边关告急,你告诉本王,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龙再度陷入了沉默。良久,才吐出了一句有气无力的话:“为什么一定要在今晚?今晚可是……”
“她太爱你了。只有在新婚之夜被你利用出卖,她才会恨透你,永世不会回到你身边。你们本来就不可能的,本王这样做,对你,对她,对本王,都是有益无害的。”
龙有一干妻妾,有年幼的孩子们,为了私情牺牲掉这些无辜的家人,他做不到!更何况,即使牺牲了他们,他也无法带着不省人事的逐曦突破府外王爷的包围!
“王爷,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说。”
“如果王爷有朝一日继位为天子,可否容许末将真正的迎娶她?”
一向稳重的赵成听了这个请求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龙,你真傻。待本王继承大统之时,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本王绝不干涉。”
“看来,末将已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听到这句话后赵成嘴角微微上扬显得十分满意,他知道,龙已经做出了选择,他终于妥协了。
“龙,事不宜迟,你亲笔写一封手谕,本王会交给她。”
“为什么?”以前他给逐曦指派任务的时候,时常会用密函的形式传递信息。但是,现在不需要这个吧?
赵成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解释道:“不仅仅是传达任务。你最好写清楚,你娶她不过是为了抬高她的身份,有着龙威将军刚刚迎娶的正妻这一头衔,再加上她的如花美貌,你说,对那些常年征战的蒙古蛮夷而言,该有多大的吸引力?”
“不要说了,王爷!”他攥紧了拳头,浑身都在因愤怒和恐惧而瑟瑟发抖。赵成把事先准备好的纸笔放在了依然在燃烧的龙凤花烛之下,示意他尽快起草文书。
在这里反抗无济于事的。以王爷纵横朝野的实力,他若是想干错利落地除掉逐曦,那么即便是冯智伟这样的高手,也不可能与大半个朝廷对抗。
更何况,王爷所说的罪名——私自征用外族战俘,也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如果我们没有相爱,那么彼此都会安安稳稳的走上各自的人生……却不想风流滥情的龙威将军,竟然栽在了一个异族战俘身上……
恐怕这种展开,就连工于心计的赵成也没有预料到吧。
所以,他才要尽快除掉这个障碍——这个障碍不仅仅是逐曦本人,更多的是她和龙彼此之间的感情。这份感情已经威胁到了赵成的存亡,必须让其尽快消失!
龙面如死灰地写完了给逐曦的文书,右下角盖上了将军大印后交给了赵成。
“王爷,希望你不要违背承诺。不可以对她出手,完成大业的时候,末将会再次接她回到京城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赵成若有违此誓,便会不得好死。”说到底,赵成根本没必要骗他。
“那……王爷……好自为之吧……”这一刻他完全失去了人中之龙的风范,像一个筋疲力竭的可怜虫一样,颓然地呆坐在铺满花瓣的卧榻上,犹如在诉说整颗心都被挖空的空洞。
赵成今晚的任务完美收官,他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龙的文书后,拍手两声,门外进来了两个十七八岁的美貌婢女。
“本王知道今天你洞房花烛夜,虽然没了明媒正娶的夫人,但龙你这样的英雄,一夜春宵怎么可以没有美人相伴。”他简单介绍道:“这是馨儿,这是宁儿,姐妹俩都是京城丁员外的宝贝女儿,今天,本王把她俩送给你。这两个漂亮的黄花大闺女,总归不次于那个水性杨花的小婊子吧?”
这哪里是送美人给他,根本就是派这两个婢女监视龙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