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就这些。”马硕把自己在外界的种种所见所闻，还有《灰山教典》里近几十年所发生的事情，统统告诉了穆雷。
捂着胸口轻咳一声，除了还有些憋闷，疼痛感已经若有若无了。恢复速度确实够快，若是寻常人恐怕会被撞个半死。
毕竟手臂和卡车还不一样，受力面积更小，那么相对力量也就更大。
看来除了恢复速度快，两根灵草更是把他的骨骼强度，已然提升到一个异常坚固的程度了。
这一次马硕完全述说事实，一点水分都没有。因为这些东西完全有据可查，对方可以任意飞到哪个城市高空去看。
马硕相信，凭对方的鹰之眼完全可以验证。前提是他敢于进入城市高空，不然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至于所谓的信任？
他可不敢把信任交到一个想杀自己的人身上！
这个曾经的强者此时异常可怜，可由于对方刚刚的所作所为，马硕又完全没有一点怜悯的意思。
穆雷的遭遇正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屁股坐到地上，牵扯着伤势让马硕微微皱眉，可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
至于穆雷，此刻正处在一嗔一怒的快速转换中。脸上就如同任意更换着面具，喜怒哀乐任意变化。
甚至马硕有些怀疑，自己一番话会不会把对方搞疯掉。
“人类赢了？赢了！复兴会！复兴会！天啊！”
自言自语不停嘟囔着，完全忘记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即便马硕抽出匕首对方也毫无察觉，如果现在要杀穆雷的话？
马硕握住匕首略做沉思，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
对于心已经死掉的人，杀与不杀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想罢，正要起身时穆雷也停下了呓语，一脸茫然的抬头看了眼马硕。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还有那么一丝如释重负之感：“你说，现在是人类主导世界？”
“嗯！”马硕微微点头：“人类打赢了异人，杀掉了所有复兴会里的成员，现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和平的。”
“输了？赢了！”穆雷目光略有些呆滞：“弱小的人类竟然赢了，不可思议，他们竟然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呵！雄鹰？北桑克！”
话音刚落，眼圈瞬间泛红。
“吧嗒！”两滴泪水滑落脸颊，当时灭了整个飞禽异人族群的北桑克，竟然用雄鹰代表自己？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让穆雷不由生出阵阵迷茫之感。
这时马硕才想起北桑克军旗的雄鹰，竟然和这云雕有着八九分相似之处。
或许，一举灭掉了天空异人的族群，既是整个异人战争的重要转折，也是北桑克最感荣耀的一场战役吧。
以此纪念莫贝尔家在战争中的荣誉，用人类的角度去考虑好像并不为错。可马硕看到穆雷此时的情形，心里是多少都有些不舒坦。
毕竟是被此事打击最大的人，可他又完全没有立场去做什么。或许只有在心中叹息一声，才能给自己一点安慰吧。
见穆雷疯疯癫癫不知何时才能恢复，马硕眼珠一转：“穆雷，你现在怎么想的？”
几经转折，头脑已经明显有些不清楚的穆雷，现在脑子里完全是一团乱麻。
呆愣愣坐在那里摇了摇头：“北桑克赢了，出不去了，彻底出不去了。还能怎么想？”
极度颓废的往地上一躺，仿佛喃喃自语的重复道：“马小白你告诉我，还能怎么想？”
马硕略做迟疑，抿了抿嘴接过了话头：“我在铁杉村有个师父，过段时间可能会来找我。所以。”
穆雷闻言一个挺身坐了起来：“你还是要走？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你竟然还要走？”
走字出口的瞬间，马硕从对方身上感到一股绝望气息。急忙抬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言论：“我不走！但我必须下山！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穆雷一愣，心情久久无法平复的情况下，根本想不明白马硕想表达什么。
马硕见状叹了口气：“不进村镇城市，不代表我无法生存！无论怎样你能活下来，那么别的异人也同样有可能！”
此言一出，穆雷先是一呆，随即转过弯来。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神色：“你，你是说。你要去各地寻找同类？你想干嘛？再个人类打一场么？”
马硕咧了咧嘴摇头否认道：“我又没病，干嘛要和人类打一场？还嫌死的不够多么？只要。”
说到这里，马硕略做迟疑：“只要不进人类居住地，应该可以一起生活的吧！”
话语里全是不确定的语气，但这无非也是给穆雷一个希望。
见对方没有回应，马硕再次补充道：“如果你有机会的话，可以飞的高高的去人类城市看一下，那可以验证我说的话是否属实。”
“好，走！我们一起看看！”刚说完，拉着马硕的胳膊立刻变身。下一刻，姊妹山顶一只巨型云雕蒲扇着翅膀，急匆匆向东南飞去。
那里，是白马城方向。再往东还有黑鱼城。
两个小时后，姊妹山之间的石屋旁。满脸忐忑的穆雷坐在一旁，看着马硕埋锅造饭。
紧张的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哪里还有刚才那翱翔天际的飒爽英姿？
看着正给山羊剥皮的马硕，穆雷几番犹豫终于开口道：“小白，刚刚飞会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两个男人，押着三个男人向咱们这过来。”
“五个人？”马硕闻言，手里动作立刻停下。满脸诧异的扭头看着穆雷确认道：“你确定？”
他不知道刚刚到底飞了多高，但坐落在峡谷口的铁杉村，已经微小到完全看不到的程度了。
呼吸更是异常困难，有种随时都会窒息而死的错觉。后来问了穆雷才知道，至少在8000米高度。
因为心中残存的恐惧阴影，让他想要验证马硕的话，还不得不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
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在那种高度飞行。即使速度再慢，差不多也是马硕能保持清醒的极限了。
此时一听穆雷这样说，心里的震惊完全无法形容。
8000米距离能看清人？这视力也太恐怖了！
穆雷急忙点头，他不知道那五个人到底什么身份。但一路观察他们，就像士兵押解着囚犯一般。
“两人背着步枪，另外三人带着枷锁！”略做回忆后继续道：“看那两人很像城市里巡逻的士兵，就刚刚看到的那种士兵。”
马硕闻言支起身子遥望南方，虽然他看不到任何人，但大脑却在飞速转动着。
“五个人里三个是囚犯，还是来这里？”马硕微微皱眉，看了眼身后的穆雷：“我有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