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叶子的白色长褂落星舟有印象,这世上仅有两件。
是……怀闻?
落星舟顿顿,回到客厅里走到门口边抓起立在边上的雨伞走了出去,很快下到一楼。
电梯门“叮”的声启开,落星舟快步走出去,他想看清楚站在门口淋雨的人是不是刘怀闻。
是或不是?
他走得很急,显然落星舟的心里还是希望此刻立身在雨幕里的人是刘怀闻的,怎么说都是打小一起打闹着长大的好朋友,落星舟很想刘怀闻会幡然醒悟,痛改前非,做回以前那个喜欢守在落星舟家门口,捡小石子扔落星舟窗口喊他出去玩的那个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很深小酒窝的少年。
步子加快,终是走到玻璃门前了。
和落星舟料想的没半分差别,此刻站在雨夜里的分明就是刘怀闻,穿着墨竹白褂的刘怀闻。
三千年过去了,远远看去,他还和当年一样,看着干净清俊,白炽灯下还挺白净的。
听见脚步声,刘怀闻蓦地抬起眼睑,只见一把湛蓝色木柄雨伞“刷”的下打开,雨夜里款步走来一个挺拔高岸的帅哥。
这人的脸跟唐星洲的可以说是没半点一样了,除了帅这一点,刘怀闻当真找不出来落星舟和唐星洲有相同的点了。
“诶……你半夜三更不睡觉站在小区门口淋雨干啥?”落星舟叫了刘怀闻一声。
刘怀闻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落星舟,若不是在凶宅施法那晚九龙飞星罗盘转动了,刘怀闻打死也不会相信眼前的落星舟就是他的好兄弟的。
“怎么不说话?”落星舟见刘怀闻呆愣呆愣的,像是受了什么刺激那样傻乎乎的了。
难得刘怀闻不反驳也不挑事,安安静静的,落星舟本着再怎么着怀闻都是自己过命的兄弟,就是光报他妈妈以前时不时给落星舟塞馒头红薯这份情意,落星舟都得拉他一把,不能眼睁睁看他泥足深陷。
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别人,是怀闻啊,一起长大的啊。
“怀闻,听哥的话,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你是学道的也知道自己身上的罪恶太多了,如果不及时改正过来,多做好人好事的话,后果是可以预知的,到时候真的会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的,听哥的话,从现在开始多做好人好事,我会帮你积累功德的,我这里也积累了很多功德,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多卖点蛋炒饭,打雷下雨我也出去摆摊,多赚点功德,你放心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受罚的,我也存了好一些钱了,找个时间以你的名誉捐给福利院或者敬老院,又或者修路建学校,可以积累功德的,咱们都做……”
“星洲,你是星洲不?”落星舟碎碎叨了这么多,刘怀闻根本都没在听,他只看到落星舟的嘴不停在动,眼睛半时半刻都不曾挪开落星舟的脸。
“星洲,你是我的星洲是不?”刘怀闻激动了,伸手抓住落星舟的双臂,激动得力气有点大。
“什么?”落星舟还在状态外。
“是啊,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刘怀闻伸手打了三下额头,“我好兄弟星舟喜欢吃烤红薯你也喜欢吃烤红薯,星舟最喜欢挂在嘴边的就是叫人一定要多做好人好事,你也是不停叫人多做好人好事,星舟最喜欢炒蛋炒饭了,你还摆起了摊卖蛋炒饭,星舟最喜欢摸鼻子了,你也喜欢摸鼻子,星舟最喜欢……”
“……”
刘怀闻一连窜说了很多星舟喜欢什么,路星舟也喜欢什么,越说他越激动,说了一长龙,说得嘴里的唾液都干巴巴了,他终于咽了下略略有些干的嘴唇,“告诉我,你是不是落星舟?三千年前那个落星舟?”
听到刘怀闻这样说,落星舟终于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刘怀闻看出来他是三千年前的落星舟了。
见落星舟呆愣着,刘怀闻抓他的手臂更紧了,“告诉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他还是不敢相信,元魂都销声匿迹三千年了,会真的回来。
看着眼前浑身湿透了的刘怀闻,落星舟脑海里的记忆在眼前一幕幕翻动,想到十六年前跟妖王决战的时候,刘怀闻暗暗偷换了他布袋里面的符纸,把驱邪符换成了霉运符,把捆妖绳换成普通草绳,还有太极剑,五帝铜钱,通通都换了遍,最后还想办法封断了他最后可能会逃生的路,想到这些落星舟心底就有些不爽。
“不是,我不是。”落星舟回答得干脆有力。
“不可能。”刘怀闻确是不信了,“你一定就是星洲,臭小子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找个女人都没找你这么花心思呢!”
落星舟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才不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呢。
知道眼前人是落星舟(前世),刘怀闻是越看落星舟越像了,一些细微的小动作,还有说话语气,真是看哪里哪里像啊,越看越可爱了呢。
之前多么讨厌,现在就有多喜欢,真的是越看越可爱,就连落星舟冷着脸他都觉得可爱,简直可爱爆了!
一个没忍住,刘怀闻伸开双臂,上前一步大力抱住落星舟,将他整个抱起,还激动得在雨幕里转了三四五六七八个圈圈。
“放、放我下来,头晕。”落星舟说。
放落星舟下来,刘怀闻看着落星舟,看着看着笑了,笑声还和三千年前那般干净爽耳。
“你越说你不是,我就知道你就是,星舟那小子就是这样的,喜欢耍我玩。”明明是被人戏耍,可刘怀闻说着脸上的笑容是藏都藏不住,真真是如沐春风了。
“臭小子,你知道我想你可想了三千年了啊。”刘怀闻说着伸手搭在落星舟的肩膀上。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落星舟面上没半点表情,提醒道,“你还是多做点好人好事,不然后果……”
“你还说你不是他,不然的话那么关心我干啥?我可是跟你作对害你的人。”刘怀闻说着眼底的笑意愈发浓郁了。
“咳咳。”落星舟抬手到嘴边,清了清嗓子,“我没有关心你,任何一个路人,不认识的,我都会叫他多做好人好事的,请不要自作多情。”
“我就自作多情了。”刘怀闻说着抬了抬下巴,好看的眉峰还随着语气挑了起来,那语气神态,动作表情,怎么看都是一个二十出头青年的好样子。
“不可能!绝不可能!”压着嘶声,戮力一拳击打在墙壁上,血花很快飞射出来,晕红了大块墙面。
“师傅怎么可能跟落星舟这么好?他不是很想他死的吗?”楚卿越想觉得越不对劲,又踹了一脚到墙上,“操!难怪之前在老宅子里师傅没有杀落星舟,原来不是杀不成,他压根就没想杀。”楚卿真是想不通了。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一向对落星舟恨之入骨的刘怀闻为何会突然就对落星舟这么好了?不应该啊,买彩票中头等奖的概率都比这个高哇!
15高层的凉台里,穿着蓝白格子睡衣的肖锐看着楼下的落星舟和刘怀闻,他的视力好,加上修为高,看得清清楚楚的,看见刘怀闻在雨夜里抱起落星舟转圈圈,还看见他们俩你打下我的肩膀,我碰一下你的手臂,不是一般的热乎。
落星舟回到家里,放雨伞在玄关边,脱了衣服,用毛巾擦干湿了的头发,之后推开房门,生怕吵到肖锐睡觉,轻手轻脚走到木板子床边,伸手拉开白色被子,整个人钻进去。
他刚睡下,呼吸都还有调匀整,身后就传来低沉的男声。
“睡了没?”
嗯?
落星舟睁圆眼珠子,侧身过来看向肖锐,“肖锐你还没睡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睡了,又醒了。”
“哦,这样,是我吵醒你啦?”
“刚刚去哪了?”肖锐问。
“没,口渴出外面喝水呢。”落星舟说。
肖锐“嗯”了声,然后伸手搂住落星舟的腰,整个搂进怀里,他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
十六年前唐星洲突然辞世,他连害怕的机会都没有,那住在心底的人说死就死了,真的是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连灵魂也见不到了。
“我爱你。”肖锐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落星舟的侧脸,嘴巴对着落星舟的耳蜗深情款款说。
“肉麻。”落星舟对上肖锐的眼睛,嘴角很快勾起一个悦人的弧度,“不过我喜欢。”
落星舟也抱住肖锐的腰,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身体紧贴着身体,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呼吸。
“要不今晚咱们发生点什么?”肖锐说。
落星舟:“!!!”
这是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就连万年冰山也……也要融化了么!!
说着,肖锐的手摸向了落星舟绷紧又匀称的胸肌,手位很好,摸着很舒服,恰好一手覆住一边抓着,绷紧弹性十足,细长白净,节骨分明的食指缓缓在凸起的红心处来回摩挲。
落星舟激动得手抖,心跳都加速了。
这样的待遇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哇!
肖锐的手顺着落星舟腰身曲线弧度,纵然而下,抚弄着落星舟紧致浑圆的腹肌,稍稍带点薄茧的手指顺时针摩擦着,落星舟本就有那个意思,现在又被撩得不要不要的。
他也忍不住了,再忍下去大牛牛都要报废了啊!
月色正好,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