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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飞虎营大牢(1 / 1)

蛇鳞峡谷是个荒无人烟的山谷,因有无数毒蛇经常出没而得名。而今却是锦衣卫设在江浙一带的秘密据点飞虎营,飞虎营的职责是关押抓捕的朝廷重犯,以待时日解往京城。可锦衣卫仗着手中的特权在营中私设刑堂,制造了大量的冤假错案,而且草芥人命,滥杀无辜,这里俨然就是人间地狱。

这日飞虎营浩浩荡荡押进来二十多辆木笼囚车,囚车里的人老少皆有衣着各异,不知怎地个个如烂泥般瘫倒在囚车里。

“张兄,咱飞虎营好久没抓这么多人了,不知道是谁家又遭殃了。”一名身材短小精悍的校尉望着囚车跟身边的校尉小声嘀咕着。

“是啊,可我看这些人也不像是官宦府第的人呢。”另一名校尉接话说道。

“张兄说的对,我看倒像是绿林剪径之辈,我们锦衣卫什么时候开始抓江洋大盗了?”

“上面的事我们怎能知晓,别乱说话了,小心百户大人要了我们的脑袋。”

短小精悍的校尉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

这时从营帐中走出数人,领头的是个方脸汉子,身材彪悍,一袭青绿色绣服,腰佩绣春刀,其他人紧随其后。方脸汉子吩咐人将囚车押送进大牢,然后他们来到营门口驻足目望远方,像是在等人。

远处出现一顶小轿,四个轿夫健步如飞,只一会就已来到门口。

“飞虎营百户赵千顺恭迎柳大人。”轿子刚过地,领头的方脸汉子便躬身施礼,神态极为恭敬。

轿帘掀起,轿中走出一人,身材瘦削,淡眉鹰鼻,面目阴沉,正是德兴帮的副帮主“活阎罗”柳林,奇怪的是他身着圆领大红色飞鱼袍,并没穿德兴帮的紧身服饰。柳林皮笑肉不笑的朝赵千顺点点头,一行人由赵千顺引着进了营帐。

……

飞虎营大牢在蛇鳞峡谷后方的山涧附近,三面是陡峭的悬崖,只有北面有一条通道可以通过,这里设了层层关卡,守备极为森严,别说是人,就是只飞鸟也难以逃走。

韩月冷在半昏迷中只觉天旋地转,他疲惫的睁开眼睛,这里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道,令人作呕。见自己身在一个木笼囚车里,心中大为惊异,视线逐渐清晰,但见囚车里还关押着几个人,其中有两个人认识,一人是丐帮帮主“野丐”齐远卓,一人是丐帮九袋长老“掌震乾坤”孙海岚,这二人现在还昏迷不醒。

他想过去看看二人,无奈四肢无力,便运功打坐想恢复体力,奇怪的是一丝内力也凝聚不起来,不由得骇出一身冷汗。倒在地上回想下事情的经过,依稀记得在雁荡山与黑衣人厮杀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似檀香的气味,便人事不醒了。

韩月冷用脚尖来回的磨蹭齐远卓的腰部,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动作了。

“哎呀!”

不知是韩月冷的脚把齐远卓弄醒了,还是他自己苏醒的,难受的哼哼着,睁开眼睛惊讶的说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韩月冷望着齐远卓痛苦的摇了摇头说道:“前辈你运功打坐看看是否还有内力。”

齐远卓依言提了口气,登时大惊失色,楞在那里没有说话。

“前辈依您看这是什么情况?”韩月冷急切的问道。

齐远卓叹气道:“我们着道了,功力尽失。”

韩月冷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我们成废人了?”

齐远卓没有回答,躺在囚笼里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咣当”一声,大牢的门打开,有五六个人抬着几个大木桶进来。

“都起来吃饭了。”这几个人吼叫着把饭盆扔到各牢笼前就转身出去了。

饭盆里散发着霉臭味,韩月冷皱起眉头,把脸扭向一侧。

这时其他囚笼里的人大都苏醒过来,牢内顿时乱套了,骂娘的、恐惧的、询问情况的干啥都有。

待嘈杂声渐弱,齐远卓喊道:“司马老兄在吗?”

“老朽在此。”最远处的囚笼里响起司马道苍老而又虚弱的声音。

齐远卓又招呼了青城派掌门静虚道长和几位熟人,一个不少全在大牢里,韩月冷这时也在旁边的囚笼里看到师傅景问天。

刚才混乱的时候有人询问其他的犯人,群雄已经知道他们是被关进了锦衣卫飞虎营大牢。

“前辈,您说锦衣卫为什么要抓我们?”韩月冷百思不得其解。

“帮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孙海岚也上前询问。

“吃饭。”齐远卓伸手抓起一把有些发馊的饭塞进嘴里,蛮有滋味的咀嚼了几口咽下去。

孙海岚怔了怔,也俯身过去,伸手把饭抓起来吃。

韩月冷此刻哪有心思吃饭,闭上眼睛假装没听见。

“好多年没吃过这么香的饭啦!”齐远卓拍了拍微微鼓起的肚子。

韩月冷闻言差点吐了。

齐远卓扭头看了看韩月冷说道:“我不清楚锦衣卫为什么抓我们,但我猜想他们现在还不想要我们的命,如果想杀我们,早就可以动手,不必再把我们送进大牢关起来。”

孙海岚表示赞同的点点头,韩月冷闻言觉得有道理,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为什么不杀我们?很可能是我们还有活着的价值。”顿了顿望着孙海岚接着说道:“人是铁,饭是钢。他们都不想让我们死,我们为什么不活着?所以你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告诉你吃饭,因为我们得活下去。”

韩月冷突然感觉到腹中饥饿,伸手去抓饭盆里的残羹剩饭。

“帮主您看我们是着了什么道,会功力尽失?”孙海岚愁容满面的问道。

齐远卓思索了片刻缓缓的说道:“在我年轻的时候听师傅说过西域有一种奇毒,叫‘散功粉’,中毒者会功力尽失,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更为厉害的是‘散功粉’不仅可以放在酒菜里,还可以洒在空中,闻到气味就已中毒。可是这种毒后来就在江湖销声匿迹了啊,难道是没有完全灭绝?”

孙海岚悲戚的说道:“唉!几十年的功力就这样毁了。”

齐远卓晃了晃脑袋说道:“那也未必,世间万物都有相生相克,有毒药就会有解药,只是获取的难度大小罢了。我听师傅讲过仙人谷的‘剑神’仇少之就有克此毒的解药。”

“可是‘剑神’老前辈早已作古了呀!而且也未见仙人谷有传人……”孙海岚神色极为颓废。

齐远卓瞪了一眼,有些不悦的说道:“武功修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费神牵挂。”

孙海岚面红耳赤的点点头。

齐远卓面色稍缓:“能否恢复功力就看天意吧。我们虽身处绝境,生死难料,但不要慌了手脚,一切静观其变,以待时机。”说罢躺下身子闭上眼睛。

孙海岚这会也觉得浑身疲惫不堪,便爬到角落处也倒下歇息。

大牢里见不到光,无法知道过了多少时日,群雄每日吃饭睡觉,最初还算安稳,渐渐的有人精神崩溃,闹起情绪来,整日的喊爹骂娘。又因牢内阴湿,吃的食物也大都是馊的,一些体弱的人开始病倒。

见此情景纵是齐远卓、司马道这样叱咤风云的人物也是束手无策,大牢内笼罩着恐怖的阴霾,死神在一步步逼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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