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晴坐在汽车里,眼睛呆呆地往外看着,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在这个喧嚣的城市,各色闪亮的霓虹灯让整个城市流光溢彩、神采飞扬。路边那些高档酒店灯火通明,人影绰绰,推杯换盏间,意在不醉不休。高大的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此刻变成了巨大的显示屏,切换着不同的广告画面与标语。
川流不息的满街车流,变幻万端的耀眼霓虹,身旁熙熙攘攘夜行的人群,这一切看上去是那样朦胧而又遥远,城市的夜晚就如同一副变幻莫测的话剧在米晴的面前徐徐拉开帷幕。
米晴静静地坐在轿车的后面,白希的脸上在夜晚的灯光中显得那样扑朔迷离,那双发亮的黑眼睛充满了浓浓地忧愁和恐惧,突然想起那个阴森森地面孔,全身一阵发冷,坐在行驶的车里就仿佛去赴一个阎王的约会。
来到宛城已经好几天了,米晴每天都去帝国大厦求见总裁南风天烈,每一次都被告知总裁开会没有时间约见她。
米晴心里明白,这也许又是那个魔鬼总裁作弄人的伎俩,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苦涩地笑了笑,那双大眼睛里闪着无奈,安静地看着前台的小姐:“没关系,我可以坐在这里等,什么时候,他开完了会,我再去见他。”
坐在大厅靠窗户一角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窗外蓝天漂浮的白云,不再理会别人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过去,米晴就这样从早上等到了中午,又从中午坐到了下班的时间。
前台小姐同情地来到她的身边:“对不起,米小姐,我们下班了。”
“好。”米晴淡淡地笑着,站起发酸的身子,默默地走出了帝国大厦的大门。
第二天,上班的时间,米晴就如同帝国的员工一样,准时出现在帝国大厦。被告知,总裁不在公司。
一连几天,米晴就像上班一样,准点来到帝国大厦,准点走出帝国大厦。
前台的小姐已经麻木了,她们已经完成忽视了她的存在,以为这是一个神经有问题的女孩,如果不是上面交代不准打搅她,否则早就被保安轰出了大门。
今天下班的时间,米晴虽然已经预料到南风天烈不可能就这样接见她,但是当走出帝国大厦的那一瞬间,心里还是涌上无限的失望和屈辱,眼泪已经蒙上了双眼,如果不是想到还在狱中的狗蛋,米晴真想马上逃离这令人恐惧厌烦的城市。
孤单单走在街上,虽然六年前曾在这里生活过两年,可是如今这个城市就如同瞬间爆发的气球,惊人的繁华背后让人感到无助和茫然。
一辆轿车停在了米晴的旁边:“米小姐,我们总裁有请。”
张舞探出脑袋,看着路灯下,那个孤单寂寥的身影,心突然莫名地跳动起来,隐隐泛着怜悯。
米晴吃惊地停下脚步,回头看见张舞,笑了笑,露出脸颊上两个漂亮的小梨涡:“张大哥,总裁要见我吗?”脸上露出了欣喜。
“米小姐,总裁让我接你过去,上车吧。”
米晴愣愣地站了一会,咬了咬嘴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轿车在一家会所前停了下来,金碧辉煌的建筑彰显着它的帝王之气。
“米小姐,总裁在二楼二零一房间,你自己上去吧。”张舞客气地说着,退了出去。
米晴的心有点胆怯,她紧紧攥着拳头,心里突突直跳。
房间的门大开着,松松散散地坐着几个人,健壮的身躯,阴厉的表情使人看上去就胆颤心惊。中间一个高大的男人斜倚在沙发上,黑色的衬衫半开着,露出里面健壮的肌肉,他坐在阴影里,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脸,可是那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和那天生的帝王之气让人不寒而立。
他冷冷地看着米晴,眼神里含着轻蔑和嘲讽。
南风了天烈!米晴的心没缘由的紧张起来。
站在门口,犹豫着,咬了咬牙,挺直了脊背,傲然地走到南风天烈的身边,可是在众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刚刚建立的信心又消失殆尽,心里顿时没了底气。
两个人对视着,谁都没说话。
“大哥,这小妞不错啊!看来是个处。”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睁着一双色魔般的眼睛像一架扫描仪
正上下审视着她。
米晴孤单单站在房子的中央,四周坐着的男人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那目光或探寻,或嘲弄,或玩味。
米晴脸色苍白,脑门上已经冒出了汗珠,此时她的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恐惧一下子就要爆发,她浑身哆嗦着,恨不得一下子跑出房间,逃离这个魔窟。
她急速地撇了一眼沙发上的南风天烈,这里,只有他是自己算得上认识的人啊,可是南风天烈嘴角向上翘着,眼里露出不屑地神情,那神态就好像看着一场精彩的表演。
米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长出了口气,雪白的贝齿咬着嘴唇,双手局促地绞着衣角,终于还是忍不住,怯怯地开口道:“南风总裁,您找我有事吗?”
“是你找我吧?”南风天烈仍然斜倚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只是眼里有点冷,脸上掩饰不住地怒气。
“我”米晴一下子被噎了回来,脸一红,局促不安地低下头,不知道如何搭话。
“大哥,这小丫头有点装啊!装处,装天真,装可爱,哈哈,有意思,老子就喜欢装处的女孩。”
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走上前来,厚厚地胸毛看上去让人想起动物园里的大狗熊,他围着米晴转着圈,眼睛眯缝着,就如同欣赏着刚刚获猎的一个猎物。
米晴的脸腾地就红了,她紧紧低下头,如果能找个地缝,就要钻进去了。
“小妞,你知道怎样装处扮清纯吸引男人吗?瞧,就这样”
“睁大眼睛,能睁多大就多大,然后凑到要勾引的帅哥旁,歪着头,一定要歪着头啊,忽闪忽闪地眨着那双水汪汪地大眼睛,然后就娇滴滴地问:“总裁,您找我?”
学着米晴刚才的腔调,含情脉脉地瞅着南风天烈,声音嗲的让人听了骨头缺钙,房间里的男人顿时全身酥麻。
“扑哧,扑哧”房间里的男人笑成了一团。
南风天烈那阴冷的面容看不出表情,他冷冷地盯着米晴,那张惊恐的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眼里含着亮晶晶的泪花。
南风天烈眉头皱了皱,一言不发。
“胖子,你说她可能是处吗?如今要想找个处,除非母猪能上树,都是做了修补手术的,有福气,你真正弄个处来,你也尝尝这正品和赝品的区别啊。”
几个男人揪住这难以启齿的事情说个没完,米晴的脸紧紧地低着,拼命地控制着眼里那屈辱的泪水,牙齿狠狠地咬着嘴唇,已经露出了血痕,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里。
“小丫头,受不了了,受不了就不要出来混。来,先给我们哥几个跳一个热身舞,秀秀你那可爱的小蛮腰。”伸手就要拉米晴。
米晴愤恨地甩开他的手,怒吼着:“离我远点!”
“啧啧,脾气还挺大的。看看老子今天怎样就破了你的那个。”说着就要扑上去搂住米晴。
米晴吓得后退。
南风天烈咳嗽了一声,房间里所有的男人顿时都屏住呼吸,不再说话。
南风天烈好像漫不经心地看着米晴,只是眼里闪现的阴厉看了让人忍不住打颤,他懒散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眼里掠过一缕仇恨和不屑,嘴唇向上翘起,那充满霸气的笑容让人一下子意识到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
南风天烈内心有点恼怒,他并不是温柔多情的人,心狠手辣,强势霸道,对女人尤其毫不留情,可是这才刚刚回到宛城,就遇到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那曾经封闭的记忆如潮水般冲垮了自己的心灵。
尤其是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不把堂堂的帝国总裁放到眼里,一想到那轻蔑的眼神,那远离的身影,还有那双明亮而又倔强的眼睛,南风天烈的心里就充满了无尽的怒火。
那天自己居然在公司里等了她一天,原想走投无路的小丫头会主动送上门来,可是在进入帝国大厦的那一刻,她却生生逃离,看着她那仓惶逃跑的背影,南风天烈再一次暴怒了。
他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耐力。从那一刻开始,曾经的温情化作了仇恨。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想法,他要摧毁她,摧毁她那坚强的意志,摧毁她那高傲的灵魂,就如同碾碎一棵鲜花,让她永无出头的日子。
尤其是那个黑鬼,一想到那个可恨的黑鬼,南风天烈的眼神更加阴森,这六年来他一直陪在这个小丫头的身边,那么情深义重,那么温柔多情。一想到他是她的青梅竹马的恋人,一想到她为了他可以放弃自己的尊严乃至生命,南风天烈的心就滴着血。
六年前,当那个小丫头逃离的时候,自己居然傻傻地追了出去,而那个可恶的黑鬼居然毫不留情地带走了她,留给自己的只是他那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无论是六年前还是现在,我南风天烈就是顶天立地的魔鬼,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如今,新仇旧恨,老账新帐一起来算。
南风天烈牙齿咬的咯咯响,居然邪恶的对着米晴露出迷人的微笑,他一步步向米晴走来,高大的身材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一堵墙,灯光下,那高大的身影罩着她,使她淹没在他的身体里。
米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迷人的男人,他的笑容带着罂粟花的艳丽和芳香,让人沉沦和陶醉。
这个男人太帅了,帅的让人视线不忍离开他那健美的身体,只是那周身散发的寒气让她感觉到不安和惊恐,诚惶诚恐犹如卑贱的女婢面对着高傲的王者,惊惶无措,心惊肉跳。
南风天烈右手一把扣住了她的下颌,冷冷地笑着,充满了说不清的邪魅和凶狠。
左手用力一带,米晴结结实实跌进了那坚实的胸膛。
米晴的脑袋瞬间疼了起来,这个人的胸膛怎就像石头一样硬呢,来不及细想,南风天烈猛地收紧胳膊,米晴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凉意和疼痛将米晴惊醒,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可恶的魔鬼根本就没有和她谈话的意图,只是想在这**的地方好好地羞辱自己。
她突然后悔,后悔不该相信他的话,后悔来到了这里,无故忍受着他BT的欺凌。
一种看不到底的恐惧紧紧包围着米晴,如今自己就是那陷阱里的猎物,而他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狼正狞笑着要把自己吃干抹净。
她竭力控制着眼里波涛汹涌的泪水,这些年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她总是坚强地面对,她一直强迫自己坚强乐观,因为这个世界上只要活着就会有活下去的理由和希望。可是如今自己就像是在孤立无援的荒岛上,四处是冰冷的汪洋大海,而自己就是那即将溺水而死的可怜人。
泪水要落的瞬间,米晴拼命咬住嘴唇,不能哭,这里都是魔鬼,那屈辱的泪水只会让那些人更加幸灾乐祸,有谁会在乎你那脆弱的泪花呢?这里没有人会为你心疼和难过。
就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米晴用脚愤怒地踢向南风天烈的吓体。
南风天烈早有防备,他轻轻地躲过米晴的那来势凶猛的腿,米晴用尽力气,站立不稳,身子向后倒去。
南风天烈冷冷地笑着,他一把就捞起马上要摔倒的米晴,一用力,又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他戏谑地看着,这个丫头,还真有意思,她就不能创新一下,第一步是踢,第二步那肯定是用她那尖利的牙齿像疯婆子一样开始撕咬着自己,身体里暗暗调理气息,那双深邃的眼睛闪着诱人的光彩,嘴角不知不觉中露出浓浓的笑意。
身体失衡的恐惧让米晴紧张地闭上眼睛,就像马上落入无底的深渊。突然,一双强健有力的大手紧紧托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紧接着,猛地一拉,直直地又撞进那个结实坚硬的胸膛。
鼻子结结实实的撞上了那堵墙,酸酸的,好像鼻梁已经断掉了,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没有松手的意思,胳膊越来越紧,米晴被他禁锢得喘不上气来。
一阵怒火蹭蹭蹭爬满了米晴整个心头,心一横,照着他的胳膊就咬了下去。
“咯吱”一声就如同咬到了坚硬的铁块上,牙齿咯得嘎吱嘎吱响,一阵阵疼痛顺着牙根传遍全身,疼得米晴皱起了眉头,她闭上眼睛,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又不甘心地狠狠咬了上去。
仿佛听得见牙齿断裂的声音,她深深吸了口冷气,抬起头,心有不甘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壮实的胳膊。
那黑色的衣袖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他撸起,露出耀眼的小麦色的皮肤,在灯光下闪着健康的润泽,胳膊上只有自己留下的口水,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五彩斑斓的光芒,根本看不出被咬的痕迹。
米晴有点恍惚,难道刚才真的咬上了一块铁吗?她怀疑地四处看了看,四周那几个男人正张大着嘴看着自己,眼珠子瞪得要掉到了地上,表情是那样夸张。那眼神有同情,有嘲讽,有幸灾乐祸,就好像自己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一样。
她的心突然一惊,胆怯地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抚摸着南风天烈的胳膊,眼里满是好奇和疑惑,这个胳膊和正常人一样啊,刚才明明自己下了狠劲,就自己那牙口,就是骨头也能咬碎,可是为什么他的胳膊上没有咬的痕迹呢?
她捧着南风天烈的胳膊琢磨着,居然忘记了面前站着的是一条狼。她那清澈的大眼睛扑闪着,长长的睫毛颤巍巍地抖动着,黑亮黑亮的大眼睛就像是卡通里的青春美少女,吹弹即破的白希的脸上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神情。
“你看完了没有?”南风天烈冰冷的声音好像是一枚炸弹,一下子就轰醒了米晴。
她慌张地扔下他的胳膊,就像一个犯错误的孩子,脸色通红,低下头,不说话。
“大哥,这丫头太自不量力了,交给兄弟们处理吧!”四周的几个男人脸上变了颜色,看着米晴居然敢咬他们的大哥,要知道平时就是大哥皱皱眉头,他们也是胆战心惊的。
南风天烈摆了摆手,脸上居然露着笑意,这几个兄弟看呆了,这样一个在黑道白道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王,居然还会拥有那样暖暖的笑容。
要知道,这几年,在他们的眼里,他们的老大对女人只有不屑与玩弄,他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工具,从没看见过他耐心地对待过任何一个女人,更别说对着她们微笑了。
可是这些女人天生也真是践货,一个个像飞萤扑火一样地投怀送抱,最终只落得个身败名裂,落荒而逃的结局,没办法,谁让老大天生就是一副魔鬼心天使脸呢,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对这样邪魅的男人有抵抗力。
可是,今天,老大怀里的这个女人居然对着老大一副恨之入骨的样子,他们不解地看着那个女人。
清秀的面容,淡淡的,清汤挂水的容颜看上去没有一丝的脂粉气息。尤其是那眼神,清澈得可以望到潭底,一看就是一个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女人。简单廉价的白色衬衫,淡蓝色的牛仔裤,同色的帆布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未毕业的高中生。
尤其是面对众人巡视的目光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紧张,脸没来由的发红,一看就是一个未见过大世面的雏啊!
就凭他们老大那身家,那容貌,那气质,有多少富家千金,有多少天生尤物的女明星们排着队往上扑啊,什么样的佳丽没见过,什么样的美人没睡过。
可是今天,面对这个虽说有点姿色但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乡下小丫头,他居然如此地放纵她。
这个丫头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但用脚踢他们那个不可侵犯的大哥,而且居然用嘴撕咬他,他们看得心惊肉跳,真怕刚来宛城,就会弄出人命来。
可是当他们看到那个以阴冷残暴著称的老大嘴角居然挂着浓浓的微笑,他们一下子目瞪口呆,尤其是老大看向那丫头的眼神居然带着明显地宠溺。怎么可能呢,这才来宛城几天啊?
难道老大喜欢这样的小妹妹吗?他们这些常年在花丛中流连打滚的男人们,说什么也看不懂老大这是唱得哪出戏了。
大家都不说话,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
南风天烈一把把米晴推坐在沙发上,回头冲着旁边的弟兄一挥手:“来,今天是我们弟兄来宛城第一次聚会,大家喝酒,为我们美好的明天干杯。”
房间里顿时热闹起来,酒精使那些男人的荷尔蒙燃烧起来,吵吵嚷嚷的划拳声和粗鲁的骂人声此起彼伏。
米晴皱着眉头,悄悄地寻思着如何能逃离这里。
南风天烈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伏在她的耳边用手轻揉着她那如元宝般柔软的耳唇,一只手却端起一杯白酒,放到她的嘴边:“别打跑的主意,把这杯酒喝了。”
米晴倔强地别开脑袋,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