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回过神来看着何雅落落大方道:“我说三妹妹若是愿意,可以按原价将这铺子换了去,如此一来,想必三妹妹很快便能撑起来。”
沈月麟眼里也有诧异,旋即感叹自己对侄子太过冷淡,想不到他竟如此敦厚。
唯独李老夫人犹豫道:“小二真这么说的?”
何雅撒娇道:“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把这铺子送给了我,如今我当着大家伙的面儿,还能蒙人不成?”
沈娇生怕何雅该了主意,第一叫道:“二嫂,我用我那麻油铺子给你换,不……再加上小花街的胭脂铺子!”
她见何雅并没反对,旋即有些肉痛,小花街的胭脂铺子算是值钱的了,这两间加起来能抵原来的翰文书斋,却远远不及现在的翰文书斋,但何雅话在前面,沈娇觉得自己提出来的怎么说都不算小气了。
钱氏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殷切道:“怎么样?”
何雅道:“那肯定行啊,一间换两间,我赚了呀!”
她这么一说,沈娇突然又有一种自己吃亏了的感觉,张口道:“不过二嫂你要把你会的都交给我。”
这次是真的为嫁入周家做打算了,周家不比沈家人口简单,周谨人虽还不错,但想压住其他人,没两下子真不行。
何雅笑眯眯道:“没问题,只要三妹妹好好学。”
皆大欢喜,钱氏当即令人取了地契房契而来,何雅也令肉圆子取了来,当着老夫人的面儿签字画押,算是大功告成。
老夫人道:“如今小二媳妇儿事事为沈家着想,你们也都该好好相处。”
钱氏拉住何雅的手道:“这么一个水灵俊俏的媳妇儿。有这么体贴乖巧,想不疼都难。”
王夫人暗自白眼钱氏翻脸之快,许妙菡见何雅成了众人中心。心里说不上来滋味,她们一块进门。她自是得丈夫、公婆疼爱,如今何雅凭借这番大方倒迎了众人之心……许妙菡的手不自觉地摸到了肚子上。
三日转眼便过,沈澈疲倦而归,略作休息,便又是一场,如此春试完毕,不同于隔壁整日喧哗,福园沉静。沈澈难得不被逼着念书,明目张胆地把那一堆玩意摆上书桌,废寝忘食地摆弄着“发电”。
听到何雅说用一间铺子换了两间,只道了句“随你喜欢就好。”
还指望着他“表扬”自己两句,这货比她都淡定。
“你不觉得我吃亏了啊,我那铺子现在可赚钱了。”何雅故意见他放在桌边儿的铜丝给拨拉下去,沈澈捡了起来,何雅趁他不注意,又给拨拉下去了。
沈澈终于抬头:“她来嚎的时候,求你给她留点脸面。毕竟也姓沈。”
何雅哼了一声:“那我爹和我哥,也没见你给留点脸面啊。”
沈澈想把耳朵堵上,能不能先让他把东西给装上:“分家时的那些不都给你了么?”
何雅叫道:“现在我每天都要还三十三两银子。要连续还五年……”
沈澈停了手,反身在书架上扒了扒,翻出一本书递给何雅。
“干嘛?”让她读书?
“第二百五十三页。”
何雅狐疑地翻开,被上面鲜红的通泰宝庄的大印闪瞎了眼。
“沈澈,你竟然有这么多银子?你……还有没有了?”
沈澈后悔极了,冷不丁身子被人从后面抱得紧紧的,两只小手从他胳膊下面伸了过来,对着他前胸又抓又揉,接着污言秽语诸如“小心肝”“小甜心”“小乖乖”等直往耳朵里蹦。
他又气又好笑。难道昨晚上没给喂饱?
何雅见他要动,急忙撤走。亲了手上银票一口:“小澈澈,今晚上白鹤楼设宴给你洗尘。一会儿我来叫你!”
洗尘?他看是给她自个儿洗洗肠胃才是。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两个倒少有机会一起外出玩乐,临到出发前,沈澈被满床的华丽衣裳惊呆了,随便拿起一件,宫绦上穿的碧玉像一汪水,这得多少钱?
“这……哪来的?”
“新买的呀?今个儿你不是给我了钱了么?”何雅头也不回倒,一手拿了两件:“你看我穿哪个好看?”
“老爷,夫人,好了么?”肉圆子喜气洋洋地冲了进来,身上穿着的缎子闪闪发光。
看见沈澈上下打量她,忙拉了一角道:“夫人赏得,云缎!”
沈澈心头滴血,二十二年好不容易攒了点儿压岁钱,他容易么?
“沈澈,我也有给你买,这个送你!”何雅塞了一物到他手上。
沈澈略感欣慰,低头一看,很白很长的……袜子!
“雅雅……咱们不是还要补亏缺么?”沈澈试着问。
何雅将鹿皮软靴套在脚上:“慢慢还呗,还不上也不能怎么样,怎么,你心疼了?”人虽然弯着腰,却仍能瞥到他,沈澈忙道:“不是……我要银子做什么,雅雅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谁叫爷……有钱!”
“对了,有钱就是这么任性,走!姐带你见朋友去。”
沈澈难以想象何雅还有朋友,瞧见蓝景明时银牙不由一咬,这小子刚放出来就活蹦乱跳了。
蓝景明显然也不乐意看到他,有这小子在,那感觉总是被人盯着极为不舒服,而且他从头到脚一身伤还是拜这小子大哥所赐,今晚上,怎么也得叫他出出丑。
出乎意料的是玉狸也在,见了何雅,先将一封信递给她,何雅看完,没好气道:“何纲真是重色轻妹,连给我的话都放在给你的话下面。”
玉狸笑了笑,将信折叠好塞入袖中。
他们在白鹤楼定了一间包厢,玉狸单身而来,蓝景明则带了一帮朋友,见了沈澈,个个恭恭敬敬地献了一份礼,预祝沈澈榜上有名。
这酒宴倒真是为沈澈所设,不过这男女混坐在一起大吃大喝胡侃乱笑,简直伤风败俗至极,沈澈似看到往日小老虎也是这么逍遥快活,将世俗礼法踩于脚底。
他不敢也不好发作,只看着他们传花击鼓饮酒作乐,那玉狸更是拎起一坛酒,一脚踩在桌子上,仰首灌下。
底下一片叫好声,玉狸将酒坛子重重一放:“我这算什么?要说酒量谁比得上何小虎,你们谁有本事敢去挑她?”
这一帮人个个海量,那何家虽然落败,但何小虎和蓝景明关系匪浅,存心巴结蓝景明的更是怂恿着要去挑战何雅,何雅也不拒绝,不过却拿出两颗骰子。
一圈一下来,何雅竟没喝上一口,蓝景明袖子一卷:“我来!”
沈澈瞅见他就有气,小老虎这么混账,八成都是蓝景明带的!将小老虎一推:“我来!”
何雅有些发愣,小声问他:“你行么?”
“准备把你们侯爷抬回去!”沈澈不甩她,豪情万丈地对蓝景明的人道。
何雅撇了撇嘴,有的人想喝酒,她也没办法,果然,沈澈先赢了两局之后就开始狂输,一坛酒灌下去,沈澈有些后悔,何雅见他还想硬灌,伸手抢了过去,一脚踏在凳子上,仰头连饮三坛,一滴不漏,满堂喝彩。
“还有谁想灌我的人,先过了我这关!”
这话怪怪的,感觉却很温暖,沈澈忘了先前不快,却没忽略蓝景明眼里的失落,疑窦丛声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片声响,众人本不欲理会,那声音却越来越大,中间还夹杂着许多人的惊叫声。
这里面的,没一个是不惹事的,齐刷刷地冲了出去,沈澈见只剩了他一个,也只好向外走去。
二楼栏杆上趴了一圈人,都在看下面一群带刀的人围住一主一仆。
何雅趴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看得津津有味,那仆人边哭边求各位大爷放过,那主子虽狼狈坐在地上,却一语不发。
沈澈挤了过去:“雅雅,这有什么好看的,万一伤着了……”
何雅不理他,把手上啃了一口的苹果往下一扔:“打啊,怎么不打了?”
沈澈:……喝多了吧?
“赶快给老子打!”蓝景明跟着喊。
底下人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无论是那被围住的公子,还是打人的恶汉都吃惊地抬起头。
乍见那公子的面容,何雅眼里闪过惊疑,沈澈也瞧见了。
地上的公子眼底滑过一抹亮光,却是很快地垂下头去。
二楼栏杆上趴了一圈人,都在看下面一群带刀的人围住一主一仆。
何雅趴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看得津津有味,那仆人边哭边求各位大爷放过,那主子虽狼狈坐在地上,却一语不发。
沈澈挤了过去:“雅雅,这有什么好看的,万一伤着了……”
何雅不理他,把手上啃了一口的苹果往下一扔:“打啊,怎么不打了?”
沈澈:……喝多了吧?
“赶快给老子打!”蓝景明跟着喊。
底下人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无论是那被围住的公子,还是打人的恶汉都吃惊地抬起头。
乍见那公子的面容,何雅眼里闪过惊疑,沈澈也瞧见了。
地上的公子眼底滑过一抹亮光,却是很快地垂下头去。
乍见那公子的面容,何雅眼里闪过惊疑,沈澈也瞧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