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倒底要对此怎么办?就由她吧。
大不了把这事儿告诉妙香。
总不至于把平板砸了吧?正宗的苹果平板啊,小俩口买它花了将近3000大洋。用了不久,被小彤彤无意间,从桌上蹬到地下。好像有零件受了损?
电池用不了多久,转换也频频死机,结果就扔了过来。
香爸的无奈,正是香妈的自得。香妈估摸着自己,单独外出散步和义正词严的表态,应该把老头子的犟强和自信心,压成了粉末。
现在呢,让他写检查?
不行!这膀大腰圆提笔犹如提山,你能提得起一座山么?愚公那么不得了,也只能是挖山的呀。对,挖!让死老头子挖挖,深挖挖,使劲儿的挖挖,自己内心深处的动机?
然后,口头检查?
嗯,这个办法好!牢牢的扼着了他不能动弹。剩下的,那就天天敲打着吧。除此,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呀。所以,香妈一步就紧紧跟上。
“这可你自己说的或?记不记下来,免得自己不认帐?”
香爸一楞:“我自己说什么?”“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才说,就装忘啦?”香爸不知老太太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只好点头。
“没忘,我是这么说的。”
“那你给我听好了,”
香妈正色的看着老头儿:“让你写检查呢,只怕咬着笔杆儿,半天睁不开眼睛,打不起精神,还一头顺势趴下扯呼?”香爸连忙点点头,这的确是自己最怵的事情。
如果老太太真是硬要自己写检查,那只好一头趴在桌上,扯呼算了。
“愚公,你还知道的呀?”香爸感到自己受了侮辱,气愤的回答:“小学就读,愚公谁不知道?那犟老头儿犯傻的呀,那王屋山太行山,能挖得垮的呀?”
“莫打横炮!”香妈严肃的瞪瞪他。
一只手有力的挥动着,就像在昔日的小组会上发言:“愚公挖山,是为了激励人们不怕困难;现在呢,我得让你挖挖,你自己内心真正的动机。是什么让你,起劲儿的看光屁股女人的?是什么让你,不顾礼义廉耻的?是什么让你,”
“得得得,她妈,我挖,我挖还不行吗?”
老头子涨红着脸孔,胆怯的四下瞅瞅,几乎给老太太跪下了:“我挖好了,全部挖说给你听的呀。现在,我们回吧。估计彤彤该回来了的呀。”
老头子的态度,让老太太很满意。
香妈拍拍自个儿双手:“唔,好吧,你就好好挖空心思吧,我随时提问,你随时回答,听到没有?”“听到了!”
“嗯,刚才还软声软语的,怎么一忽儿就又变得有些不耐烦了的呀?”
香妈警惕的瞅着老头子,香爸勉强笑笑:“唉,我不这是着急吗?出来二个多钟头啦,彤彤回来了呀。”可香妈还不想马上回家,她犹犹豫豫的看着香爸。
想着把不把刚才测试的事儿,给老头儿讲讲?
不想,香爸反问到:“刚才,你和那三个年轻人的聊什么来着?我看了时间的,一共聊了一个半钟头。弄得我在一边儿,坐得都有些发凉了的呀。”
“哦,你都看到了的呀?”
香妈支吾其词:“你都看到了些什么?”香爸又有些不耐烦了:“不就是三个年轻人围着你说呀说的,还给你看什么玩意儿来着?不过,噫,我就感到奇怪,怎么你一出来,尽是年轻人找你说话的呀?”
香妈得意了,先扯扯自己衣襟。
又捋捋自己头发,最后才回答:“这就是个人魄力和修养问题啦。我也感到奇怪,你好歹也曾是销售冠军,还管过30多号人,怎么就与年轻人绝了缘的呀?”
香爸给反问了个张口结舌。
老俩口慢慢腾腾回了明丰苑,上了四楼,正好看到隔壁房间门半掩着,里面传出小外孙女儿嘻嘻哈哈的笑声。
老头子先绷不住了,叩叩叩的就想往左拐。
香妈在后面清咳一声,停住,让开,然后拐进了自家。老俩口有约定,如果隔壁有亲家在,就只有香妈进去。因为,老头子说话不知轻重。
不注意得罪了亲家事小,让妙香与公婆处不好却是大事儿。
试问,天下有谁家父母,不愿意或不想让自己女儿,得到公婆的欢心和喜爱的呢?几分钟后,香妈和亲家边说边下了楼。
随后,白何也从儿子家出来,独自回了明月坊。
明丰苑太小,二亲家聊着说着,就不知不觉出了大门,然后向左一拐,朝美食街逛去。二亲家慢腾腾逛荡一歇,就站在街口不动了。
瞅着一大街的车水马龙,退休教师叹口气。
“上海热闹是热闹,可总觉得离我们太远,怎么也热爱不起来呀。”香妈,立即警惕的看着她:“亲家,遇到什么麻烦了呀?”对方没吭声。
只是弯过自己双拳,轻轻捶着自己腰际。
“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听听,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的呀。”香妈真诚的说:“身体不适应,病啦?”退休教师这才点点头。
“失眠就不说啦,这身子骨老是酸痛,胃口也不好,吃不下饭。老头子天天晚上都喊翻身困难,说是肩膀疼得心慌。”“水土不服?”
香妈同情的点头,脸孔被车灯照得一亮一亮。
“记得当年才从苏北回到上海,香爸也闹水土不服,过了几个月就好得多了的呀。你呢,我还是那话,别考虑得太多,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当长辈的,能帮则帮,帮不了也就没办法的呀。吃药没有呢?需不需要到医院看看大夫?拿我们的医保卡去,经济方面可以减轻一点的呀。”
香妈顿顿,或许这最后一句,才是亲家最想听到的话?
她猜对了!亲家马上跟着点点头:“好的,明天一早我来拿。对了,香爸,100多天了,恢复得如何?还需不需要换药呀?”
“没事儿,现在拄一支拐杖,己经可以下楼散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