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申衍一顿，然而，看着宋予此时迷蒙中带着雾气的眼瞳，好似毛玻璃一样的黑眼珠，神采有些游离，心下无奈的摇头，真是喝醉了。
顾申衍说，“起来，不逗你了，我叫人去给你弄醒酒汤。”
宋予哪里愿意，双手一把搂住了顾申衍的脖子，倔强性子显露无遗，“你一定是喜欢我，不然你为什么总是没事就跟我碰到一起，你说，你……你是不是想潜了我？”
纤细无骨般的双臂，紧紧的缠绕起了顾申衍来，吐气如兰，她睁大了眼睛，对着他呼气。
顾申衍双手拉住了她的双臂，淡笑，好在他三十四岁的年纪，培养出的定性还是不错，此时脸上仍旧是风轻云淡，不为所动的样子，看着她，理智尚且是占据高峰，“乖，放开，你现在醉了。”
宋予说扬起头来，皱眉，“你现在不承认了，哼，我可没忘了，你上次还亲我，你这样装样子，应该叫做……”宋予思绪混乱，手指头在上面摆弄着，想了半天，似乎也想不到那个形容词应该叫什么，顾申衍唇边漾着微笑，难得的对一个醉鬼有这样好的耐心，“对了，衣冠禽兽，没错，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
顾申衍看着她，眼睛微眯。
是啊，其实，在一定意义上，他确实应该是衣冠禽兽。
商场上纵横洒脱，哪一个不是衣冠禽兽？若是不禽兽，怎么能够存活下来，如果不禽兽，他早该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吧？
然而，却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这样明白的说出这四个字。
他深沉的眸子里，潋滟中带着深邃，盯着宋予，不语。
“乖乖到床上去休息，好吗？”他说。
“到床上……到床上去干嘛，你想干嘛……呵，你以为我是那种女人对不对？”宋予质问，“你觉得我想被你潜对不对？你觉得你招招手，我就会到你的床上去对不对？”她咬着唇，想起陈阑的指责，疑问，她委屈，她委屈了太久了，却没办法跟任何人说。
“是啊，其实我就是那种女人，你看的没错……”她笑着，唇边满是苍凉，“其实我就是，我根本没办法反驳她，她说的没错，我有什么理由说宋欣然脏，宋欣然是跟席远上了床，但是，他们好歹结婚了对不对，人家现在是合法的了，那么我呢，我竟然把自己的第一次，不小心给了个陌生人，而那个陌生人……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我又怎么会跑到他的床上去，我……才是个失败者，我是最失败的那一个……”
到了这样的时候，宋予却仍旧不习惯掉眼泪，只是红着眼圈，鼻头酸的不行，但是，却还是拼命的忍着。
顾申衍的表情似是停在那里了一般，似听非听似的，看着前方，目光里全是雾霭，让人看不清，他此时此刻，究竟是什么情绪。
宋予吸了下鼻子，声音很大，她不在乎，抬起头来，她迎着头顶上的水晶灯，眼中似是璀璨，看着顾申衍，她说，“然后，你后来还欺负我，我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你还敢亲我，我在你眼里，就是随便让人亲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