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1 / 1)

想要出声,可是现在的堂主已经说不出话了,声音像是叫什么东西卡在喉咙一般,除了些细微的声音之外,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整个人瘫坐在位置上的堂主很快就明了自己为何会这样,斜了眼看着那落在地上的纸,堂主知道。

自己叫人给下了毒。

而这对自己下毒的,便是跟前的这个义子。

要对于义父,怎能用普通的毒。所以冷尚天涂抹在那纸上的毒,是最致命的。

不需要见血才能封喉,只需要叫肌肤碰到了,便能取了别人的性命。

中了这一种毒,堂主的命绝对保不住。看着堂主瘫坐在位置上,像是有话要说似的。因为义父的声音实在太小了,听不清的冷尚天自然也只能靠上去。

往前走了几步,身子前倾凑到义父跟前,冷尚天说道;“义父您要说什么,孩儿听着呢。”

明知义父现在已经什么都说不出了,可是冷尚天的嘴上却这样回着。看着义父的嘴艰难的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冷尚天笑着说道:“义父是想问孩儿做了什么?事实上孩儿也并未做了什么,只不过是在那纸上下了绝命散罢了。”

笑着说着这般残忍的话,只看看着冷尚天这面上的笑,轻松的语气完全叫人联想不到他现在做的是谋害义父的事。

冷尚天的话叫他义父的面不住的抽动着,想要开口,可是那毒性已经深入体内,离死亡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义父什么都问不出来,不过冷尚天毕竟也是唤他为父的,这人要死了,至少也得叫人家死得清楚明白。

义父没有出声询问,冷尚天却当他问了,一人在那儿答道:“义父可莫要怪孩儿,谁叫义父您是个老奸巨猾的主。若是不用这等剧毒的药,想要义父您老人家的命实在太难了。”

回木堂的堂主那是怎样一个人?自然不是个简单的货色,想要他的命谈何容易。更何况这冷尚天的义父当年可是参加过逆天门围剿的,如此之人自当不是个轻易就能解决的。

对于义父一直占着回木堂堂主的位置。冷尚天心里头早就不满,更何况他始终都对自己抱有一丝的疑心,就算是为了自己,冷尚天也得将义父除去。有了野心之人,要嘛不动。一旦行动便是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时候。

回木堂是义父创办的,没错?只不过冷尚天在这回木堂做了这样的久,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羽翼。想要除了义父自己上高位,如此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奈何那义父是个多疑之人,要想去他的性命。

绝非易事。

一个连饮食都要旁人细细验过的主,还有什么法子能要他的性命?

很难有这样的法子,所以冷尚天便一直等着。只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受了命令上木府山庄去查逆天门的秘密时,冷尚天心里头便已经开始盘算起自己夺权的计谋。

这一步步走下来,虽然也有了偏差。不过最后还是顺了自己的心思,走到这一步。

冷尚天也是了解自己的义父,所以他知道想要叫自己的义父彻底放松警惕,便只有一个法子。

那便是找到有关逆天门的秘密。

当木允提出最后的那一笔交易,他的心里头便已经有了夺权的计划。杀死关玖,叫自己的下属编造出那样的谎言,不过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堂主要死,倒是这谋了权势的自己也要尽量叫底下的人都服了自己。

如何才能叫人服了自己,再也没有比叫他们对原本的堂主失望更好了。一开始让义父为了关玖的事情责骂自己,是冷尚天的计策。而后又让义父因为这宝贝。说出弃子的话,同样也是他的计策。

一个随手都能舍弃信任之人的老家伙,即便叫人给取代了,也不会让人心生哀痛之意。

冷尚天的心思。一开始便盘踞着,只不过是一直以来的压抑没有展现出来。现在道出了,就连他那个当义父的。

都是诧异的。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以为压得死死的义子,竟然在自己不知的时候做了这样多的策划。

回木堂,早就该易主了。

现在的冷尚天。不过是顺应趋势罢了。

绝命散,中了此毒之人已无回天乏术,死也叫自己的义父死得明白,这样他也就可以安息了。

无视于义父在听了自己的话那几乎爆裂出来的眼球,冷尚天保持着凑到他耳边说话的姿势,小声的说道:“义父,这回木堂的堂主您已经坐得太久了,想来您也是累了的。既然累了,那边好好的休息吧。”

“逆子。”

命已经悬在那儿,也是因为过于的愤怒,堂主最后硬生生的从喉咙里头挤出这两个字。只不过这两个字对于冷尚天来说,根本没任何意义。

逆子?

义父说他是逆子?

在他的眼中,义父并没有资格说出这两个字。

因为这个义父。

从来不曾真的将自己当过义子。

看着面前的义父,就算是死也不叫他痛快的冷尚天口里继续说着那些叫人咽不下气的话。直到自己的义父已经叫他气得七窍都开始淌血,冷尚天这才将剑扎入义父的体内,贯穿了他的身子。

到了最后,还是给了他一个了解。将那扎入的剑缓缓抽出,冷尚天不在看着死于位置上的义父。而是将剑扔于一旁的地上,随后转过身看着堂下的人说道。

“你们可看到什么了?”

“属下不曾看到。”齐声应着,黑衣人始终低着自己的头,像是什么都不曾看到似的。

没有看到,当然没有人看到这样的场面,只不过他们的回话冷尚天好似不甚满意。冷冷笑过之后,冷尚天说道:“这么多双眼睛,怎么可能没看到。”

冷尚天这话叫那些下属都不明了所以。

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应当看到吗?可要是看到的话,那不就意味着……

公子的意思叫人捉摸不透,底下的人也不敢妄言,便只是仍旧低垂着头。没有谁有胆量抬头妄猜冷尚天现在的意思。

下属们不懂,这不打紧,只要他们长脑子就可以。一眼过去,扫过众人之后。冷尚天方才开口说道。

“义父身子不适,方才积劳成疾不慎离世,莫非你们都不长眼睛,没看到吗?”

冷尚天的话音刚落,底下的人瞬间明了他的意思。

是啊。这样多的人,如此多双眼睛,怎么可能没看到堂主是如何暴毙德。堂主便是因为积劳成疾方才暴毙的,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他们怎么就没看出来。

冷尚天的意思,大家明了,当即便齐声应道:“属下瞧见了,堂主因为积劳成疾不慎离世。”

便是自己的人,才这样的机灵,一点就通了。

回木堂的老堂主死了。不管是何种地方都不能一刻没了个可以主事的主,冷尚天是老堂主的义子,既然这老堂主死了,他自然也就成了新的堂主。

新堂主上位不过是一会儿的事,老堂主的过世就好似已经叫人忘记了。将那尸首草草的收了起来,冷尚天很快便坐了上位,开始下令底下的人办事。

事情已经谋划好了,一切的一切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逆天门的一切,冷尚天已经从义父的口中听了许多,现在不管是回木堂。还是逆天门的秘籍,就算是那隐藏于不知何处的宝藏。

都是他的。

现在的他,便是慢慢收网的时候。

拿了那些纸同冷尚天换了关玖的性命,木允也是下了赌注。冷尚天同关玖一样。都是天大的麻烦,既然冷尚天他们是不能轻易除去的,倒不如先取了关玖的性命,也算是替司徒了却一桩心事。

这是木允那样做的其一,其二便是赌。

纸上的秘密,他们已经知道了。所以那羊皮纸跟秘籍上的秘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无用。用那无用的东西去换关玖的命,木允赌冷尚天解不开纸上的秘密。

毕竟那样的秘密,若不是心思奇特之人,怎会想到那样的法子。

能解开那秘密,可不只是有缘人那样的简单。

这样的赌虽然是冒险了点,却也是值得的。

在顺利的离开之后,他们并没有立即赶路,而是跟了司徒先去埋葬关玖的头颅。关玖是十恶不赦,可不管怎么说终归还是司徒的师弟。

清理了门户,连个全尸都没给他留下,这唯一将其带走的头颅也不好在随意的毁去。最后这关玖的头颅,叫司徒扔下湖中。

依照木允的话,他这一辈子都叫那利益熏了心。既然活着的时候总是看不明白,倒不如死了扔进这湖水之中,也好叫他洗洗脑子。

木允的话,也是带有几分的嘲讽之意。不过司徒最后还是选择听了她的话,真将关玖的头颅扔进湖中。

在那湖边站了许久,久到足以叫人将今生今世的事情都回想一遍。

清理门户,听上去好像处理了一个祸端。可事实上手刃师弟这样的事情,多少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木允跟采莲,谁也没有上前,因为她们不知道如何的宽慰,所以也就不去打搅了。

这样的事情,本就不是外人可以插嘴的,所以还是莫要打搅较为妥当。

这一件事,对于司徒而言并不需要太长的瞬间去冷静。远比木允所认为的还要短,司徒便彻底心静了。走了回来,回到她们跟前,司徒没有开口,倒是看了他的木允率先问道。

“感觉还好?”

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询问。

“嗯。”

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虽然只是这样的一声,不过木允知道。

司徒已经无事了。

他毕竟不是什么娇娇弱弱的姑娘家,再说了清理门户一直都是他的一桩心事。如今也算是了却了,他也无需那般的神伤。

看了木允,也算是叫其不要为自己担心,在抬了头望向远处之后,司徒开口说道。

“我们现在上哪儿。”

他的心事结了,现在要办的便是木允跟师傅的心事。

而两个人的心事,便是那逆天门。

接下去要上哪儿,这还用问?自当是寻那逆天门了。

逆天门是现在唯一的目标,不过在寻逆天门之前,木允猛的记起一事,顺带着开口问了。

“对了司徒,我记得你的师仇应当不只是关玖一人,好似当初还有一个。怎么?难道你不打算先报仇,在去寻逆天门?”

谁知道这逆天门里头藏了什么,万一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司徒岂不是没了命报完师傅的仇。

这话也算是提醒,不过司徒的回答却叫木允觉得奇怪。

“不用在报了。”

不用在报了,将师仇之恨看得胜过一切的司徒,竟然不用再报了。难道对于他而言,只要清理了门户便够了?

司徒可不像是这样的人,正欲开口的木允,在出声之前又顿了数分。想了一件事的她静静的琢磨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

“可是你先前,同冷尚天说了什么?”

那个时候,就在司徒取了关玖的首级回来时,经过冷尚天身边,木允记得他好似顿了下来同冷尚天说了什么。虽然说了什么,她没有听见,也不清楚,却能猜到一点。

木允确实是个厉害的人,她的猜测,是对的。

因为木允的话,司徒便一直那样看着她,约莫半响之后说道。

“是的,因为冷尚天。我在取了关玖的性命时走到他身侧,他同我说另一个人的仇不用去报了。另一个人的命,他会取走。”

关玖是背叛师门的叛徒没错,不过他也只是叛徒,师傅的命毕竟不是他亲手取的。将师傅杀了的人,另有其人。

那便是回木堂的老堂主。

这个欺师灭祖的狗贼,他的命司徒要去,那回木堂真正的杀人凶手,司徒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可是冷尚天却告诉他。

老堂主的命,司徒不用操心,因为那老堂主的命,他义父的命。

他会亲手拿走。

就是这样一句话已经明了冷尚天的心思,那个人已经打算将回木堂纳入手中。所以老堂主,司徒既然也就不用亲手去了。

人死,便是仇恨了解。既然老堂主是得死的,他又何必去冒这个险。

不是不知道冷尚天是个心很之人,没想到竟比自己所想象的,要狠上数分。木允现在都不敢想象,自己是如何同冷尚天做了这样多笔交易还能安然无恙的站着。

微微的吐出口浑气,待这肺部里头的废气都吐出之后,木允才说道。

“那冷尚天实在叫人害怕,还好我给他的都是真的,若不然,谁知道他发觉让人给耍了,会不会发狂取了我的性命。不过他那样的人,想来也是个聪明到叫人害怕的。我想我们还是别在耽搁时间了,速速去寻逆天门吧,若不然等他解了上头的秘密,可就麻烦了。”

木允的话,自当是有理的,当即也就定了接下去的目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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