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允的提点,很是清楚,木槿一听便懂她的意思。只不过这身边的眼线,到底要如何安插进去?
这可就是个为难死人的法子呢。
无声无息的插入自己的人?且不说这无声无息自己办不到,就拿这人吧。
自己在这木府山庄里头除了采莲之外,哪还有能称得上是自己的人的?
如此的事,实在太难了。
采莲终日都陪在木槿身边,这木槿为何这般的烦躁,她自然是知道的。怎奈她也没个好的法子,只得站在边上帮着木槿扇扇风,为他减些暑气。
烦着心里的事,木槿抬头问道:“采莲,你可有法子。”
“大少爷,采莲哪会有什么法子啊。这些事情采莲也不懂。”
“哎,说得也是,少爷我都没想出个大概,你个丫头能懂什么。”
看来自己真是被这件事给烦透了,竟然将主意打到采莲身上。终日闷在这屋内,横竖也没个法子,闷了半响觉得烦闷的木槿,最终还是上外头闲逛。
木府山庄的庭院很大,若是挑到好的时间段出来,这一路上别提多安静了。
顺手扯着这路上的花花草草,如此糟蹋的行为惹得采莲一番抱怨。
“大少爷,您若是心烦,大不了采莲让你骂上几句,可别糟蹋了这些花啊。”
“你的丫头,倒是惜花呢。”
瞧着那一路被自己糟蹋的话,木槿在都有些害臊了,当下便调侃起采莲来。那丫头在面对木槿的调侃,倒也理直气壮。
:“不是少爷你说的,女儿家都爱俏。采莲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能惜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可不像少爷,不但不爱惜反倒还折腾它们。”
“呦,少爷我不爱惜了?谁跟你这丫头说的,少爷我可是非常惜花呢。”窃窃的笑着,木槿这会子的表情坏得很。
奈何采莲却没瞧出来,而是接着回道:“胡说,少爷最不懂惜花了,要不然哪会这般的糟蹋它们?”
“胡说,少爷我不就挺惜你这朵花的吗?”说完还不忘用扇子托起采莲的脸,一副逗趣调侃的模样。就算采莲岁数在如何的小,这样的调侃她也是懂的。
微微的楞了一下后,这胆敢责备少爷的丫鬟倒是烧红了。急急的往后退了几步,采莲娇嗔道:“大少爷。”
“得了得了,少爷我不戏弄你了。”
丫头皮薄,点到为止才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样一番的戏弄,木槿倒也觉得心情不似方才那样烦躁了,笑眯眯的摇着折扇,木槿说道:“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什么都不懂。这皮可真薄啊,三句两句就红了脸呢。”
摇头叹气的模样,到像有些失望了。
小丫头正在倔强的时期,木槿此时的感叹对于这丫头来说,无疑是一种瞧不起。当即这丫头竟是急了,燥红着脸,那丫头嘟囔道:“谁说采莲不懂的。”
“耶,你这丫头还懂了?来,跟少爷说说,你这丫头懂什么了。”
“不,不就是那男女之间的事嘛。就,就像四小姐跟黄公子一样。”后头的话越说越小声了,明明是羞得很,可这丫头愣是将话全都说了出来。这一出声是真逗乐了木槿了。
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丫头,她竟还真晓得个大概。
指着着丫头不住的笑着,木槿摇着头说道:“你这丫头啊,还真知道了。说,除了四小姐跟黄少爷之外,你这丫头还知道谁了。”
“还有,还有小四哥啊。”
“小四?”一提到小四木槿立马认真起来。
这小四也算是赵成身边个较为说得上话的主,这一次他便跟着几个人一道上了自己的景悦园。
虽说这人给自己的感觉,瞧着脑子好似不算灵光,可人确实个机灵的主。
貌似替赵成办了不少事呢。
好好的,采莲竟然扯到他身上,木槿当即正了色问道。
“那小四,怎么了。”
没察觉木槿语调的不同,采莲继续说道:“大少爷方才不是问采莲除了四小姐同黄公子之外,还知晓谁。那便是小四哥了,这小四哥的事情,采莲我可清楚呢。”
“哦,你怎么会清楚?还有这小四,也有什么新奇的事情?”
“回大少爷,采莲与小四哥是老乡,采莲的这一份差事实际上也是小四哥帮采莲寻的,所以这平日采莲也算同小四哥较为说得上话。这小四哥一直心心念这王家茶楼那秋莺姑娘,采莲可听人说了,这小四哥曾经私下说过,若是能娶得秋莺姑娘为妻,就算折了他下半辈子的寿,他也乐意。”
这底下的人,闲来无事便喜爱说些有的没有打发时间,虽然那些话很多时候听不入耳的,却也能从中听到些重要的信息。
就像现在。
采莲没说一个字,木槿便沉默一分,这双眼几乎亮堂起来。等到采莲的话说完了,木槿也已彻底沉默了。
突然安静下来的大少爷让采莲有些疑惑,不禁小声的问道:“大少爷,采莲我可否说错了什么?”
“不,你这丫头不但没错,反而厉害得很,一语给少爷我指出一条明路了。”
忍不住心里的就激动,木槿直接将采莲抱起旋了一周放下,随后不停的用扇子击打自己的掌心说道。
“好办法,真真好办法,就照着采莲你的主意去做。”
主意?自己的主意?此时的采莲已无心去纠结自己出了什么样的主意,木槿的体温犹在自己的周遭,这个丫头现在除了点头之外。
已经没时间去想其他的事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大多数的人都懂的道理。这人只要是心里头住进另一个人,那么想要拉拢他。
便不算是件难事了。
采莲不是说了,小四曾经同旁人说过,只要能娶到秋莺,就算折了他下半辈子的寿,他也乐意。
这木槿,不打算要他下半辈子的寿。
只因为他自视自己是个好人。
君子成人之美嘛。
最近的这段时日,木槿可忙着呢。隔三差五便上王家茶楼去坐坐,点上一壶香茶坐在雅间里,听着秋莺的小曲。以至于那外头的人都传来了。
这木府山庄的大少爷自从伤了脑子之后,不好修道好美人了。
凡是秋莺在,必定能瞧见这木槿的身影。不只是如何,还时常有人瞧见木槿上内堂寻那秋莺,两人这一呆便是一个多时辰。
这外头的风言风语传得到挺开的,不过这有钱人家的公子,谁人在外头没个红颜知己。所以这流传的人,大多也就是当当饭后的谈资,也未有人觉得有何不妥,顶多便是觉得这茶楼唱小曲的姑娘,同其他的并无他样。
还以为未进王家当王老爷的妾侍的她清高呢,结果也同那其他的伶人一般。
无差。
外头的风言风语,传得不算沸沸扬扬,到总会落入当事人耳中。悠闲的倚靠在窗沿坐在那处看着外头的景物,木槿突然笑着对屋内的女子说道:“秋莺,这外头的闲言闲语,不知你可听过?”
“这茶楼里头闲言言语倒是多了去了,秋莺不知木大少爷说的是哪一件。”
整理瓶中的芍药,木槿是真懂得怎样讨女人欢心。每一点每一处都做得极好,让人忍不住觉得他是一个可交心的人。
听了秋莺的话,木槿忍不住低声笑着,半响才说道:“秋莺啊秋莺,少爷我说的是哪一件,你会不懂?”起身走了过去正打算折一朵芍药过来把玩,可还未碰到芍药花便被秋莺拍开了手。
将那瓶连带着话一道挪向他处,秋莺说道:“木大少爷何时也是一个会听闲言闲语之人,当初大少爷每日上秋莺这儿闲坐品茶的时候,秋莺可记得曾经提醒过大少爷。可大少爷当时,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呢。”
花总算是打理好了,瞧着心情也舒坦,秋莺的话带着丝丝笑意。
被人这样一拍,木槿只得恹恹的收回自己的手,说道:“少爷我这终日都往你这儿走,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秋莺姑娘。若不是少爷我天天来,秋莺姑娘的房内如何保持芍药终日娇艳盛开的?我与秋莺姑娘可是好友,秋莺姑娘怎么可这般抱怨本少爷的。”
被他这样一说,反倒成了秋莺的不是了。如此一逗,惹得秋莺忍不住笑道:“是是是,那秋莺还得多谢大少爷赠花之恩。不过木大少爷,秋莺……”
开头说得还挺好的,可不知为何,话锋一转秋莺的面色,竟然沉了下去。像是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秋莺的这番模样,引来木槿的不解,顺着她的话问道。
“秋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少爷我说的?”
“大少爷可否听秋莺一句劝?”
“一句劝?”
如此的话,有些奇怪。木槿当下便正了正身自视秋莺的双眸。
这位茶楼唱小曲的姑娘,是认真要同自己说什么。
没有应答,而是认真的点着头。
看着木槿点过头后,秋莺终于开口了。
“木大少爷,若是可以的话,以后还是少上秋莺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