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心婷走到雨中的胡凯面前调侃道:“洗澡水不是这么个省法吧?”
胡凯钻进伞里:“来得真是时候,怎么突然下大了。”
“等女朋友赔罪呢吧,还不赶紧出去,待会儿被抓个正着可就不是罚洗澡了。”
“谁洗澡啊。”胡凯四下张望,没看见那俩侦察兵的踪影,借伞遮掩着身体说:“你一天跑哪儿去了?下课就不见人影,让我这通儿找。”
“你不是说知道我在哪儿么,怎么找不到?”岳心婷很得意,为了躲开胡凯,今天可是煞费苦心。偏赶上胡凯三人为了找何真真也是恨不能掘地三尺,最后在图书馆哲史资料室的“土堆文物”里埋了多半天才顺利过关。
“合着你故意躲我的?这不添乱嘛。”胡凯再次张望。
“偷偷摸摸踅摸什么呢?怕女朋友看见就乖乖地雨里坐着去,承认错误也没个好态度,当心被彻底扫地出门。”岳心婷一脸了解。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早上不是已经很明白地过说了吗?还要我重复几遍啊?”胡凯有点急,一来是岳恐龙还在纠缠不清,二来是怕放哨那俩人偷懒,看不见何真真回来。
“那你就再说一遍啊。”
“再说一遍你就信?”胡凯音量增大。
“嗯。”
“我胡凯现在没有女朋友,且并不反对顾勇追求我的前女友,现在我想追的女生是你,可以了吗?”胡凯音量不自觉地再次增大,雨大起来,打在伞上噼啪作响。
“考虑一下。”岳心婷无意把伞往上一举,胡凯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在岳心婷的背后,两条小岔路上分别站着两个呆在原地的人,夹着伞的刘正,拎着一袋子衣服的何真真。
何真真本来没发现胡凯,岳心婷的伞挡着呢,她又一心想赶紧跑回宿舍,正是胡凯那句“再说一句你就信”让她停住脚步,声音还是分得出来的,接着就是后面那句更重要的。
刘正见雨越下越大,好心回宿舍抱三把伞出来,看见何真真却已经来不及通知胡凯,心想顾勇溜哪儿开小差去了,怎么愣没看见呢,正想着也听见了胡凯那句要命的宣言。
岳心婷发觉胡凯脸色不对,回头看到何真真,四个人尴尬地互相看着,没说话,胡凯下意识地从伞下跳出来,一块儿淋雨。
正在宿舍门口跟女生闲聊的顾勇这才发现有紧急情况,连忙冲过来说:“怎么了这是?都跟雨里站着干吗?快,快宿舍门口先避避啊。”
刘正瞪他一眼,心说:早干吗去了。
顾勇见没人理他,上赶着抢过刘正手里的伞,“就在这儿站着聊也行,先把伞打上,要不该感冒了。”他拿出一把给刘正,自己撑开一个,把剩下的扔给胡凯,让他替何真真打。
胡凯接过伞却没动,岳恐龙还在一旁看着呢,这要是过去给真真打了伞,以后就是说到大天儿她也不会相信自己了,那打赌的事儿可就彻底瞎了。
何真真铁青着脸,她没想到胡凯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还就是为了这个一无是处的常春,新裙子逐渐被雨水打湿,整个人都在发抖。
胡凯在发什么愣,顾勇拼命朝他使眼色也不见他有所动作,只得赔着笑脸凑到何真真身边给她打伞,“新买的裙子呢,湿了多可惜。”
居然,居然到了这种时候还是顾勇来给我打伞,何真真盯着胡凯,一字一句地问:“胡凯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就是……”胡凯百年不遇地编不下去了,这倒霉的岳恐龙,每次碰到她都会有最差最差的情况发生。
“就是顾勇在追求我对吧?”何真真怒目而视。
“我?这里没我事儿,”顾勇突然被卷入漩涡,赶紧解释道:“真的,真没我事儿,不信你们问探子,我刚才就是聊了会天儿,碰到一熟人……”他压跟儿没听明白何真真说的什么,以为胡凯在追究放哨不利呢。
何真真挑战地看着胡凯,“被你说对了,顾勇就是在追求我,怎么着?”
啊?顾勇胡凯刘正同时惊讶,顾勇面对充满疑问的两道目光,赶紧澄清:“这绝对没有。真真,你不能害我啊,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我没说着玩,这本来就是事实。”何真真赌气地补充,“今天中午你不是还见过我,请我吃了麦当劳,还给钱让我买的裙子。”
“我……”顾勇张口结舌,这该怎么解释啊。
胡凯转而盯着顾勇,“叉儿,怎么回事儿?中午你见过她吗?”
顾勇刚想说没有,何真真举证道:“今天中午他是不是接了个电话,还是怪模怪样出去接的?”
这回连刘正都坐不住了,“叉儿,有什么误会你就说,吞吞吐吐地算什么?”
顾勇一脸难色,坦白:“中午我接的是她电话,她说没带钱让我给她送去,我就去了。”
“就是你借口有人在北门外看见她,然后带着我们四处乱跑的时候?”胡凯脸色沉重起来。
“但是我们真没干什么,还有方晓仪在旁边呢,她可以证明。”顾勇越说越乱,没人问他这个呀,这不是明摆着给胡凯胡思乱想的理由嘛。
“没什么她给你打电话?没什么你给她送钱?”胡凯冷笑着说。
“你要说什么?”顾勇憋不住了,“胡凯你看不出来真真这是气话吗?”
“看不出来,最了解她的人不是你吗?”胡凯继续冷冷的口气,“每次我们吵架,不是必须得有你顾勇出面才能解决的吗?”
“胡凯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刘正拦道:“叉儿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他不可能这么做。”
“人是会变的吧。”胡凯看着何真真,却对顾勇说。
“没错,人是会变的,不过变得不是我,是你。”顾勇最受不了胡凯这种明明是自己错,却为了面子赖在别人头上,如果不是为了真真,他也不会爆发,“我早就说过你玩可以,但是不能伤害真真,你现在在干什么?为了个破赌……”
“叉儿。”眼看顾勇就要把整件事抖出来,刘正急忙喊住他,对胡凯说:“先放放,这老在雨里也不是回事儿,咱找个僻静地方慢慢解释。”
“你替叉儿说话,对吗?你也觉得我不对,是吗?”胡凯的怒气没地儿发,不分青红皂白地连刘正都卷。
“胡凯,现在不是对不对这么简单的问题,”刘正耐着性子解释,“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说这事儿,要不都先回宿舍换个衣服,完了再说。”刘正打算得好,把众人先分开,等气都消了再挨个解释。
“你觉得有多复杂啊?”胡凯早就昏了头,分不出好意歹意了,“我看就在这儿解决就完了。真真你自己说,跟谁走?”
“顾勇。”何真真眼都不眨,张嘴就说。
“这可是她自己选的,叉儿,你不是总说让我对她好吗?”胡凯看向顾勇,“我这回就对她好,听她的话,她选择你,我退出。”
“胡凯你昏头了吧?能这么解决吗?”顾勇也气了,“就为那么个无聊事儿,不惜伤害你的女朋友和好哥们儿?”
“女朋友和好哥们儿,真亏你说的出口。”
“你……”何真真拦住还要说的顾勇:“顾勇哥哥,我要离开这儿,你跟我走吗?”
“我……”顾勇看看刘正,后者示意让他们先走。
“顾勇哥哥,你跟我走吧,好么?”何真真的眼泪终于滴落下来。
“走。”顾勇一咬牙,带着真真走了。
“胡凯,咱先回宿舍吧。”刘正站在胡凯身旁。
胡凯颓废地蹲在地上,“探子,你也走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那你把伞打上,当心感冒。”刘正说也白说,胡凯早就淋得湿透了。
雨更大,胡凯一个人蹲在女生四、五公寓间的甬路上,岳心婷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溜了。雨水打在身上,胡凯觉得很舒服,仿佛这样凉透了才是自己,真正的自己。
没过多久,一把伞挡住了他头上的雨,胡凯抬头看,模糊视线中出现了林珊儿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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